金秀秀在雁明湖入土。
雁明湖位於華州郊區,坐落在海洲公路沿線,距市區三十公里處,均勻海拔兩百米,雁明湖山密重疊,湖泊交錯,鳥語花香,一江碧水,兩岸青山,游魚倒影,水天一色,小島如同天上倒立。
只是雁明湖的環境雖然不錯,金秀秀入土的小島也算幽靜,只是整個小島還處於開發中,到處都是零亂水泥和石塊,一個個大大小小的陵墓佔據小島各角落,幾乎讓人感到進入一個施工現場。
趙恆行進途中還發現不少鍋碗瓢盆,看其樣子有些陳舊,而且小島還有亂七八糟電線,從電線外表來看,絕對不是方便施工拉過來的,少說存在三年以上,這讓趙恆對小島歷史生出一抹詫異。
只是他很快轉過念頭,安心處理最後手尾。
金秀秀的棺木放在中間小島的最高處,一個連四周雜草都還沒清理乾淨的陵墓,雖然有石灰鋪上減少溼土,但墓坑還是給人一抹滲水態勢,讓金格格他們的臉色相當難看,杜子顏更是冷了臉。
此時,耳環青年揮手讓百餘名巫師繼續作法,隨後望着趙恆傲然一笑:“恆少,這地方沒介紹錯吧?遠有青山,近有湖水,鳥語花香,稱得上人間仙境,最重要的,這地方是太公化蛇欽點。”
趙恆淡淡出聲:“太公化蛇欽點?”
耳環青年趾高氣揚的點點頭,手指一點深幽的湖水開口:“沒錯,其實一年半前,我們牙族巫師就想要給逝去的華州人們謀取福祉,但一直沒有找到合適動工的地方,直到六個月前的一天。”
他把小島的來龍去脈娓娓道來:“太古來雁明湖散心,他在船上打了一個盹,夢中,太公化身半人半蛇,告知雁明湖有一個小島適合仙者做歸宿地,還說這小島會給仙者後代帶來榮華富貴。”
“太古醒來以爲純粹一個夢。”
耳環青年的神情變得肅穆:“當時並不怎麼放在心裡,但是他驚訝發現,船上多了一條小白蛇,它向太古點了三下頭,然後就跳入湖中在前面遊動,太古心有靈犀,就讓人跟着小白蛇前行。”
在晴兒不置可否的冷笑中,耳環青年又驕傲的開口:“五分鐘後,太古他們到達這個幽美小島,太古發現這裡果然藏風得水,於是就號召牙族人們把小島買過來,這纔有了今天的仙者福地。”
趙恆好奇問道:“小白蛇哪裡去了?”
耳環青年神情微微一怔,覺得趙恆聽故事重點很是奇葩,不過還是一臉肅穆回道:“太公完成任務後就跳入湖中離去,牙族的圖騰本就是水蛇,有水的地方就是太公的天地,也是它的歸途。”
趙恆點點頭:“原來如此!”
耳環青年看了趙恆一眼,輕輕咳嗽一聲:“恆少,我去完成最後的引風儀式,你讓人把九十九斤金子運過來,待會就要埋入土裡拱衛老夫人地位,如果沒有這些金子陪伴,老夫人顯赫有限。”
趙恆再度點頭,迴應一聲好,在耳環青年意氣風發離去的時候,晴兒站在趙恆身邊低聲開口:“我對這個小島有了印象,這島上原本風貌不是我們現在所見,它原來有數十戶人家近百島民。”
“後來被牙族看上了。”
晴兒告知另一個故事:“於是強行收購這個小島,雙方曾經有過一次劇烈衝突,牙族開發商打死兩名島民,島民也燒死六名牙族打手,一度鬧得沸沸揚揚,但此事很快又被牙族官員壓下去。”
在趙恆豎起耳朵聆聽的時候,晴兒又環視周圍一眼:“雖然不知道結果怎樣,但從現場來看,島民顯然已經被牙族打壓下去,數十戶人家蕩然無存,究竟是利誘還是武力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趙恆想起路上見到的幾個鍋碗瓢盆,眼中笑意變得很是清冷:“原來如此!”晴兒這幾句話,越發堅定趙恆心中的殺機,他掃過正在上最後一炷香的杜天雄他們,摸出手機又發出了一條短信。
他看着耳環青年他們就像是看着一堆死人。
“杜叔,杜夫人,子顏,你們先回去吧!”
在所有儀式象徵性的告一段落後,趙恆就瞥過一眼正在裝神弄鬼的牙族巫師,隨後走到杜天雄和金格格他們身邊:“基本程序已經完畢,剩餘的手尾就交給我吧,我會讓老夫人入土爲安的。”
“一切都會有交待的!”
所有賓客都是護送靈柩到雁明湖旁邊,並沒有跟着杜天雄他們上島,所以見證金秀秀入土的只有杜家和數十名山莊骨幹,不過混合百餘名牙族巫師,小島還是顯得很熱鬧,號角此起彼伏響起。
金格格嘴角牽動兩下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卻選擇面無表情的沉默,杜天雄重重一拍趙恆的肩膀:“好,手尾就交給你了,我們會如畫山莊招待賓客,他們辛苦一天了,我該好好敬他們一杯。”
杜子顏顯然清楚趙恆要做些什麼,於是也上前重重一抱趙恆身子,貼着他的耳朵溫柔開口:“趙恆,今天辛苦你了,讓你如此低頭周旋此事,我和爸媽先回如畫山莊,你做完事情早點回來。”
“好!”
趙恆摸摸杜子顏的腦袋,笑容在冷風中更加溫潤:“你們先走,我很快就會回去。”隨後,他向杜天雄他們揮揮手,杜天雄也沒多說什麼,領着金格格和杜子顏在四名黑衣人護送下上船離去。
在杜天雄他們的船隻緩緩離去後,如畫山莊的數十名成員才準備轉身,就在這時,一名牙族女子握着木杖走到趙恆身邊,臉上帶着一抹不耐煩開口:“恆少,請問九十九斤金子準備好沒有?”
“對不起,一時湊不到九十九斤。”
趙恆向神情傲然的牙族女子幽幽一笑,手指一點兩名趙氏成員扛上來的箱子:“倉促之間只運來八十八斤,整整相差十一斤,有點對不住牙族太公,只是我們真的已經盡力,你能否幫個忙。”
在牙族女子眼神一冷準備發飆的時候,趙恆聲音輕緩而出:“請你跟牙族太公說一下,相差的數目用現金行不行?麻煩你了!你也不用現在就回答我,你去問問牙族太公再給我答覆,好嗎?”
牙族女子眼睛一冷:“問太公?”
趙恆笑容變得旺盛:“是啊,阿布魯先生跟我說過,牙族圖騰是水蛇,有水的地方就是太公的天地,也是通往太公的最佳途徑,所以希望你下去跟太公說一聲,我們用現金代替黃金行不行。”
在趙恆微微偏頭中,兩名趙氏成員靠了過去,牙族女子臉色一變,想要喝叫卻已經太遲,在趙恆刻意的阻擋視線中,一人卡住她的脖子一勒,一人把一大塊石頭綁上,下一秒,直接丟入湖中。
“撲通!”
一聲巨響,牙族女子墜入水裡,濺起水花直深湖底,這一記動靜,瞬間停滯瞭如畫山莊成員的步伐,也吸引了百餘名牙族巫師目光,更是讓耳環青年直接衝了過來,可惜只見到她最後的身影。
還有浮上水面的黑杖。
耳環青年揪心喝叫:“趙恆,你幹什麼?”
趙恆臉上沒有半點情緒起伏,只是目光平和盯着漩渦,見到漣漪漸漸平靜時笑道:“沒幹什麼,我今天帶來的金子有差距,想要問問太公能否用現金代替,於是我讓你的同伴去找太公商量。”
耳環青年臉色一變:“你”
晴兒和如畫山莊成員臉上先是一愣,隨後變得微微欣喜,被牙族巫師壓制整天的鬱悶,此時通過趙恆得到發泄,什麼叫牙族女子去水中問太公,擺明就是趙恆要殺人,重演古代西門豹的故事。
否則何必打暈對方還綁上石頭?
此時,其餘牙族巫師義憤填膺衝了上來,氣勢驚人壓向了趙恆,還有數人扯掉衣服要跳入湖中,趙恆聳聳肩膀橫檔了過去,不給他們跳入湖中救人機會:“她正跟太公彙報,你們何必着急?”
“大家安心等她三分鐘,她會帶來答案的!”
兩個牙族男子嗷嗷直叫向趙恆衝過去,手中木杖直接砸向後者,趙恆眼裡掠過一抹不屑,不退反進從他們中間穿過,只見兩記手刀在半空閃過,兩名牙族男子悶哼一聲,連人帶木棍摔飛出去。
趙恆看着倒地的兩人:“別急,再等一會!”
耳環青年氣急敗壞:“趙恆,你找死?”他憤怒不已地大聲吼起來,叫聲中有着一股歇斯底里的味道,淒厲中帶着難言瘋狂,他像袋鼠一般敏捷跳躍,一揮木杖指向趙恆:“把他給我拿下。”
阿布魯一直以來品嚐高高在上被人矚目的滋味,今天還無比榮耀的讓達官貴人高看一眼,更是創下讓一國總統向太公金身跪拜的奇蹟,心裡正處於極度膨脹的地步,趙恆這一出讓他相當憤怒。
不僅當着衆人的面把同伴沉湖,還制止其餘巫師下湖救人,當下也不管趙恆身份,下意識就要把他拿下,膨脹過度的阿布魯還錯誤認爲,百餘人足夠把趙恆打個滿地找牙,讓他付出慘重代價。
“撲撲撲!”
就在百餘名牙族巫師要衝上撕碎趙恆的時候,一陣沉悶的槍聲齊齊想起,前面十多人頃刻摔倒在地上,小腿鮮血流淌,拇指大的槍洞清晰可見,接着,數十顆子彈示威般打在雙方中間的空地。
硝煙瀰漫,凝重了流淌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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