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秀秀的入土儀式如常進行,只是趙恆延長了兩小時。
原本下午一點半就要完成的儀式,趙恆打着讓每個賓客上香的幌子,不着痕跡拉長了時間,這讓金格格眉頭輕輕皺了起來,雖然今日儀式於她來說只是作秀,但長時間站立還是讓身體吃不消。
趙恆看出她心中的疑問,於是趁着她喝水的空檔走過去:“夫人,剛纔的事情十有八九是牙族巫師所爲,目的就是向如畫山莊抗議不給面子,我已經讓晴兒聯繫他們,一千萬邀請他們上來。”
“撲!”
正在喝水的金格格直接噴了出來,隨後扯過紙巾擦拭嘴角,一臉氣急敗壞的看着趙恆:“牙族巫師搞的鬼?就是那幫裝神弄鬼的玩意?他媽的,連杜家都敢當衆打臉,這些人渣是不是活膩?”
在趙恆輕輕點頭的時候,杜夫人還一臉不滿出聲:“趙恆,我已經把葬禮交給你全權主持,你竟然知道是牙族巫師捅刀子,你就該派人把他們全部抓起來,怎麼反而丟出一千萬向他們妥協?”
“這不像你的風格!”
趙恆似乎早料到杜夫人的反應,保持着一抹溫潤神情:“夫人,正因爲我全權負責葬禮,所以我必須保證儀式正常完成,牙族巫師能在戒備森嚴的情況下,讓人在老夫人身上和棺材做文章。”
“那就表示他們有一定的能耐!”
趙恆有點遺憾庵堂沒有攝像頭,不然就可以揪出搞鬼的人:“也說明他們對這次葬禮有了部署,如果我們不邀請他們上來作法,相信還有其餘手段使出來,先不說我們暫時不明朗對手何人。”
趙恆環視周圍一眼,聲音變得低沉:“就算我們知道幕後黑手,還能夠出手殺掉他,對方一樣可以在橫死前搞亂葬禮,夫人,難道你想要老夫人死不瞑目?想要杜總統在數千權貴面前丟臉?”
杜夫人的俏臉一冷,輕輕哼了一聲:“可是你不覺得,這樣向對方妥協,更是打你杜叔和我的臉嗎?對方裝神弄鬼一番,我們就丟出一千萬息事寧人,只怕今日順利了事,明日卻成爲笑柄。”
“成爲牙族擡高自己的籌碼。”
趙恆早就猜到杜夫人的態度,臉上揚起一絲笑意回道:“夫人請放心,只要今日平安了事,明日牙族巫師就不復存在!”趙恆聲音一低:“我今天讓他們過來,還準備給每個參與者大紅包。” ⊙тt kán⊙C O
在杜夫人心裡一動的時候,趙恆又淡淡出聲:“目的就是讓他們全部出現,多多益善,我已經讓人在入口處準備三臺微型監控,可以把每個參與者清晰拍下來,這樣將來就不會有漏網之魚。”
杜夫人一愣,隨後點頭:“你很毒!”
趙恆雙手一攤笑了笑,趁熱打鐵的迴應:“看來杜夫人也贊成我的球后算賬,事實這的確是一個好方案,他們這樣作弄老夫人的遺體,殺一兩個人有什麼意思呢?怎麼也要整個隊伍去陪葬。”
杜夫人目光銳利的看着趙恆,良久之後點點頭:“好,竟然你有安排,我就不再橫加干涉,做這些事情你比我老道多了!”接着,她又耐人尋味開口:“告訴你一個消息,華英雄被抓住了。”
趙恆心裡微微咯噔,臉上卻不顯山露水,他看不出對方是不是在試探,所以沒有流露擔心情緒,悠悠一笑:“那就恭喜杜夫人,拿下大仇人,讓老夫人血仇得報,看來今天真是一個好日子。”
金格格點點頭:“確實是一個好日子!”
“嗷——嗷——嗚!”
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了一陣低沉的號角聲,有幾分威嚴也有幾分陰森,在趙恆和金格格還沒有走出庵堂時,一身黑衣的晴兒就快步走過來,畢恭畢敬開口:“杜夫人,恆少,牙族巫師來了。”
趙恆舉步向外走去:“多少人?”
晴兒低聲迴應:“一百三十八人!”
趙恆呼出一口長氣,嘟囔一句有點少了,隨後就帶着晴兒走出庵堂,剛剛出得大門,就見百餘名渾身塗滿古怪花紋,頭頂之上帶着奇奇怪怪羽毛,脖子上掛着一串白花花無名獸牙的男女走來。
前面二十名壯男舉着號角輪流吹奏,中間二十名女人腰纏一個小鼓,後面巫師則揮舞着黑色的木杖,他們聲勢浩大從主幹道靠近,行走中不停切換雙腳腳跟和腳尖,步伐幾近昔日流行的鬼步。
他們的出現頓時吸引了全場數千人注意,相比華州地方官員的淡定,其餘外地高官則充滿詫異和茫然,似乎有點不解這些人出現在葬禮上,以杜家的品味,怎會邀請一幫跳大神的人來助興呢?
只是儘管茫然,但作爲賓客還是客隨主便。
接近庵堂的時候,號角聲就停止下來,百餘人開始吆喝起來,嗬!嗬嗬!男女混合聲音壓過全場喧雜,也壓過庵堂裡面的往生咒,他們動作利索的把庵堂包圍起來,開始手舞足蹈的鬧騰起來。
“呀——嗬——嗬嗬!”
其中,一個頭頂上綁着幾根特別長羽毛的古怪老頭,更是在庵堂門口吼叫了起來,身子隨之扭動起來,一隻腳重踏前方地面,緊接着向後連拖兩下,另一隻腳同時擡起並重復前一隻腳的動作。
給人一種在跑步的感覺,同時伴隨手部和身體動作,讓場面顯得原始和詭異,在全場看着他們自娛自樂的時候,一個帶着耳環的青年,被一名管事引到趙恆身邊:“恆少,這是阿布魯先生!”
耳環青年二十多歲的樣子,個子不高一米六多點,長相尖銳皮膚黝黑,兩隻眼睛也是小得可憐,頭髮豎起有點鐵公雞的味道,可是整個人卻帶着一股傲然態勢,走路四平八穩宛如君王在視察。
顯然這就是此批牙族巫師的領隊了。
還沒等趙恆開口說些什麼,耳環青年就掃過庵堂一眼,皺着眉頭不悅地昂起頭:“恆少,你們竟然大手筆請我們過來,那就應該相信我們會讓老夫人安生,你們根本不需要讓尼姑念往生咒。”
在趙恆微微眯起眼睛的時候,耳環青年還手指一點四周賓客:“另外,讓那些上完香的賓客坐遠一點,靠的太近妨礙我們巫師發揮,而且庵堂裡不要有太多人,不然我們進去作法就很擁擠。”
晴兒臉色一冷想要說些什麼,卻被趙恆輕輕伸手製止,隨後他淡淡一笑:“阿布魯先生說得對,我們高價選擇牙族巫師了,就應該相信他們的專業,晴兒,把尼姑請走,再讓賓客離遠一點。”
晴兒深深呼吸一口長氣,隨後轉身去安排,晴兒身材修長,線條柔美,每走一步彷彿都如向衆人展示身軀的魅力,一步一個風情,引得耳環青年目不轉睛審視,眼中絲毫沒有掩飾男人的玩味。
“阿布魯先生,這場法事要多久?”
趙恆捕捉到耳環青年的邪惡目光,不置可否笑了笑,隨後出聲問了一句,耳環青年把目光從晴兒身上收回,瞥了趙恆一眼開口:“至少要三個小時,你們太遲邀請我們了,不然早就做完了。”
耳環青年的語氣蘊含一抹責備:“如果你們早點邀請我們,我們上午就會開始給老夫人祈福,現在早已經完成全部儀式,哪會像現在這樣倉促?耐心等等吧,一切急不來,自己的錯自己扛。”
顯然他是在敲打如畫山莊不識擡舉,不到黃河不低頭,所以才搞成現在樣子,而且三個小時的法事,擺明就是要折騰趙恆他們,算是牙族巫師對如畫山莊的懲罰,趙恆自然能猜到阿布魯用意:
“你們巫師很牛叉啊!”
耳環青年不甘示弱迎上趙恆的目光,笑容帶着一抹冷冷譏嘲:“我們就是一羣混飯吃的人,哪裡有牛叉兩字可言?就算我們有點個性,也比不上恆少的英名啊,恆少纔是真正的一等一人物。”
在趙恆臉上綻放一抹笑容的時候,耳環青年又補充一句:“不過我們雖然渺小,卻也不會妄自菲薄,一根筷子容易折斷,十根筷子卻無法受損,我們能走到今天,就是因爲七百萬人一條心。”
“七百萬人一條心?”
趙恆笑了起來:“趙恆相比就是一個渣啊!”
耳環青年神情掠過一抹傲然,隨後輕輕拍手叫過一名牙族女子:“老夫人的最佳作法時間過了,爲了讓她可以入土爲安庇護子孫,我們要請出太公金身,藉助太公的能量給老夫人一點助力。”
“把太公金身放在老夫人遺像旁邊。”
走過來的晴兒臉色一變:
這豈不是要杜家間接跪拜牙族太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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