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暮色四合。
在卡羅斯死訊被全力壓住還沒散開的時候,東瀛大使館旗下的一處奢華莊園,一改往日裡的閒淡環境,整座莊園都顯得異常安靜,暴風雨的前兆一般,門口打開,數十號男子一股腦涌進莊園。
他們在大門和主建築門前排成一排,揹負雙手站立,一個個神色肅穆,莊園內燈光敞亮,兩個東瀛女子站在階梯下,神色平靜,身體繃的筆直,看着門外,眼神沉穩清冷,像是在等待着命令。
不遠處,一老一少在交談,一人身穿灰衣挺拔站立,流淌異於常人的幹練睿智氣勢,一人穿着休閒服飾在輪椅,病怏怏卻也有自己風采,前者是皇族高手石井,後者是鬼門關回來的山川義清。
“太子,你傷勢已經穩定!”
石井拖起山川義清的一隻傷手,掃視兩眼綻放一抹笑容:“傷口恢復遠遠超出我的想象,前兩天你還在昏迷,手術之後生死未卜,沒想到醒過來休息兩天就穩定,今晚可以乘坐專機回東瀛。”
在輪椅上的山川義清虛弱一笑時,石井又輕聲補充一句:“雖然時間有點長,但你現在的身子骨熬得住,經過巴黎機場事件,無論是我還是皇室對你的信任都增加不少,至少我是相信你的。”
石井想起機場一戰,山川義清高呼天煌萬歲後的衝鋒,臉上不由自主流露欣賞和感慨,如果說以前還不太確定山川義清聽從皇太子指令殺掉宮本,那麼生死與共後,石井是絕對相信山川清白。
那樣忠誠天煌的人,怎會殺掉宮本呢?
聽到石井這一番話,山川義清艱難擠出一句:“謝謝石井君!”他的嘴角抖動了一下,流露出一抹感激:“謝謝你的信任,也謝謝你的救命之恩,如果不是你出手,我怕早死在金帥氣刀下。”
石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輕輕擺手迴應:“份內之事,你不用記在心上,而且如果不是你冒險衝鋒,我們也未必能消滅那批槍手,至於信任,我當然信任你,不過,你依然要回去接受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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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井出聲安慰着山川義清:“看看是否跟宮本橫死有關,這事總是需要一個定論,不過今晚我不能送你去機場了,我要去跟西村會合盯着風無天,你也不用再擔心安全,趙恆現在焦頭爛額。”
“他玩不出什麼花樣,而且恆門骨幹全去了紐約!”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戲謔:“雖然趙恆做事挺陰狠,可惜,莽撞了,把卡羅斯徹底得罪了,不過這樣也好,藉助卡羅斯的手把他幹掉,狠狠打擊一下趙氏士氣,然後皇室自有辦法消磨掉趙氏。”
“自作孽,不可活啊。”
石井發出一陣笑聲,身材幹瘦的他精神氣十足,一雙本應該渾濁的眼睛格外凌厲,他看了看東瀛女子以及數十名護衛:“不過這也是一件好事,趙恆手上沾染太多東瀛勇士鮮血,是該還了。”
山川義清輕輕咳嗽一聲:“趙恆被卡羅斯壓得喘不過氣,就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跑去米國,雖然可以躲過卡羅斯的銳氣,只是他的問題依然沒有解決,卡羅斯還會趁着他不在清理掉他的痕跡。”
“趙恆這走得有點不明智啊!”
山川義清對趙恆潛去紐約生出一抹可惜,這個強悍對手終究缺乏承受重壓的心理素質,換成他處於趙恆的位置,面對卡羅斯咄咄迫人的打壓,絕對會想方設法化解,而不是灰溜溜的離開巴黎。
這一走,很多努力就白費了。
石井淡淡一笑:“是啊,他在巴黎影響一去不復還!”
對趙恆生出一抹不置可否時,山川義清也惦記起家中的北如煙,也不知道自己遭遇連番變故後,北如煙有沒有被宮本一案牽連,誰都清楚北如煙在太子黨的地位,皇室難免也會對她進行查問。
想到自己給北如煙帶來的麻煩,山川義清就生出一抹愧疚,尋思這次回去要跟北如煙再商婚事,他想要儘快把兩人關係確定下來,這樣也可以避免皇室對北如煙的猜疑,也能讓阿部一郎放心。
就在山川義清的念頭轉動中,門外傳來了一陣刺耳的汽車轟鳴聲,石井以爲是法方軍警來接人,就推着山川義清前行,臉上揚起一抹淡淡笑意:“卡羅斯怕是派人來接你了,我送你出門吧。”
“山川君,保重啊!”
山川義清點點頭:“謝謝石井君!”雖然他有點不甘這樣離開巴黎,可是他身體重傷需要療養,而且宮本一雄的案子必須有一個定論,所以他只能遺憾回望一眼大廳,帶着一抹可惜眺望前方。
只是剛剛走出十餘米,石井的手機忽然響起來。
他揮手讓兩名東瀛女子過來接手,隨後就打開電話接聽,耳邊很快傳來帶着焦慮的一句:“石井君,不好了,不好了,大使館剛剛收到一個情報,卡羅斯被人殺了!法方正死死壓着消息呢?”
“什麼?卡羅斯死了?”
石井下意識喊出一句:“這怎麼可能?”
他的耳邊迅速傳來彙報者聲音:“卡羅斯黃昏的時候去布萊爾山莊,呆了半個小時下山,在山腳的十字路口被人狙擊,一槍斃命,法方鑑於事情重大,在沒有佈置妥當之前就死死壓住消息。”
他連珠帶炮的告知情況:“東瀛大使館也是從法方高層得知,只是擔心消息爆出引起民心惶恐,繼而招致法方政府怨恨,所以東瀛使館沒有把情報捅給媒體,現在布萊爾山莊附近全是軍警。”
石井嘴角牽動:“媽的!誰下的手啊?”
消息不僅讓石井失聲而出,也讓山川義清瞬間回頭,兩人眼睛對望露出相似震驚,似乎怎麼都沒想到卡羅斯死了,正要進一步覈實消息真假的時候,莊園門外,車燈猛然大亮,引擎轟鳴咆哮。
“嗚”
十五輛麪包車幾乎同時出現衆人視野,來勢洶洶裹着一股子殺氣,石井和山川義清心裡騰昇一股寒意,前者一步竄前接住輪椅,隨後動作利索向後退出兩米,卡羅斯死了,哪裡還有軍警保護?
石井還厲聲喝出一句:“攔住它!”
隨着石井這個指令發出,大門迅速關閉起來,還有四名守衛站在門外,按着槍袋示意來者停車,每個人眼裡都涌現一股凌厲,只是涌來的麪包車並沒有因爲他們手勢停車,相反引擎更加猛烈。
“轟!”
十五輛麪包車橫衝直撞,彪悍生猛,門前瀝青鋪成的道路吱吱作響,越來越近,前面兩部車子看着大門,沒有絲毫猶豫,幾乎同時加速,完全無視大門前面的微弱防禦,砰!一人直接被撞飛。
在其餘三人連滾帶爬躲開的時候,兩輛麪包車齊齊撞在鐵門,砰砰!兩聲巨響,兩扇鐵門赫然翻滾出去,砸在地板濺射出一股草屑,下一秒,麪包車悍然衝進了莊園內部,對着人羣撞擊過去。
一片大亂。
原先站立整齊氣勢不凡的東瀛守衛,立刻如被捅的馬蜂窩四散開來,同時拔出腰中的槍械,沒有辦法,他們再怎麼生猛也是血肉之軀,不可能跟汽車硬碰硬,腦子有病的傢伙纔會做這種事情。
改裝過後的十五輛麪包車衝進了莊園,生猛程度一如既往,絲毫沒有減速,直接對着人手最密集的地方開始追逐,狠辣殘忍,八九名守衛沒有及時躲開,而被面包車當場壓過身體,鮮血迸射。
慘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