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徒夫人尋思趙恆蹤跡以及杜天雄對沙巴安施壓的時候,趙恆正像是八爪魚一樣貼在商務車底下,努力繃緊身子不讓背部跟地板摩擦,汗水不斷從他額頭和脖子流淌,但他卻死死咬牙堅持。
在直升機殺到事發公路圍剿狙擊手的時候,趙恆就把目光鎖定兩部想要悄然離開的商務車,他判定車禍是恐怖分子的有意爲之,於是趁着混亂脫掉外衣鑽入商務車底,想趁機摸到他們的老巢。
趙恆幾乎是剛剛貼住車子,商務車就奪路狂奔讓他幾近嘔血,繞了七個圈後才讓速度平緩下來,期間根本沒給趙恆打電話的機會,待車子不再轉圈處於勻速時,他又發現手機早從身上滑落了。
無法及時聯繫司徒夫人,趙恆又不想浪費機會,思慮一會最終咬牙跟蹤,他相信司徒家族會判斷出商務車的詭異,繼而全力搜尋車子,當然,如果真的沒有援兵,趙恆也只好一條道走到底了。
“嘎!”
也不知過了多久,趙恆忽然感覺車子停止了行駛,原本道路的影影綽綽也變得光亮,隨後,他又感到車門砰砰作響,身穿長褲黑色皮鞋的雙腳落地,接着一個聲音響起:“老闆說車子危險。”
一個沙啞低沉的聲音響起,灌入趙恆耳朵:“軍警很快會懷疑到我們身上,很快會對這兩部車子追蹤,所以必須讓它們停在這裡,唯有遲緩軍警對我們追擊,我們纔能有足夠時間完成任務。”
“三號,把武器全部搬出來!”
在趙恆身軀貼在地板緩緩挪出車底時,沙啞聲音再度傳遍了全場:“四號,你毀掉這裡的資料,再把這兩部車包裹嚴實,千萬不要讓警方太快鎖定,五號,你通知六號去第一個匿藏處會合。”
“其餘人趕緊收拾東西,待會離開這裡換地方匿藏。”
在沙啞聲音不斷髮出的指令中,全場響起了不少腳步聲,趙恆貼在牆壁一個暗影處,環視周圍一眼,赫然發現這是一個倉庫,四周堆放着紙箱子,中間還有六部出租車,車前蓋放着不少槍械。
這裡很像是一箇中轉站!
此時,一個穿着警服的男子靠近一個鷹鉤鼻:“二哥,爲什麼不讓我們在主幹道上幹一把啊?只讓六號一個人在小山丘上放槍,如果咱們從商務車上持槍殺出,很可能就把趙恆斃掉或抓了!”
鷹鉤鼻男子握着電話,臉上沒有太多表情:“你蠢啊,當司徒護衛是吃素的?二十多把槍構建出三道防線,除了六號利用狙擊槍能有點作爲外,咱們衝上去純粹送死,搞不好會被對方活抓。”
“只是有點可惜!”
警服男子呼出一口長氣,把警帽戴在頭上:“六號已經把趙恆迫得狼狽不堪,只需要一把火就能把他幹掉,早知道就該多派幾個狙擊手,或者讓六號再堅持一會,冒險一槍爆掉趙恆的腦袋。”
鷹鉤鼻男子的手指在手機上滑動,隨後聲線平淡開口:“趙恆是混蛋,我們也確實要殺他,可是現在還不到魚死網破的時候,在沒有救出喪狗前,趙恆生死不重要,畢竟他死了,誰放喪狗?”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們可以不斷組織殺局,擾亂趙恆部署和思維,讓他誤認我們要對他下手,這會讓他把精力從司徒軒身上抽回,當他注重自己生死的時候,我們做事就從容很多。”
在警服男子點點頭時,鷹鉤鼻握着電話一揮:“待喪狗安全迴歸,我們有大把機會跟趙恆死磕,這次不把他挫骨揚灰,我們兄弟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何況幹掉趙恆,還有大客戶一個億賞金。”
“這一個億,我喜歡!”
警服男子哈哈大笑:“誰都沒想到,這次任務還有順帶的鉅額懸賞,可謂是名利雙收!”鷹鉤鼻沒有太多笑容,恰好手機微微震動,他環視正在運作的同伴一眼,隨後握着電話走到旁邊接聽。
“大客戶?”
趙恆微微皺眉,思慮之餘環視現場,倉庫現場有十餘個男子,其中七人身上帶血還纏着紗布,一副剛剛激戰一場的態勢,趙恆尋思公路一戰是自己處於劣勢,司徒護衛完全被狙擊手壓着射擊。
他們沒有傷害到恐怖分子啊。
趙恆眼裡劃過一抹詫異,不過很快就心裡一動,王秋葉曾經告訴過他,雖然司徒軒和司機最終被恐怖分子綁走,但他們在被對方拿下前,先後撞翻三部對手車子,恐怖分子也怕有不少人受傷。
只是恐怖分子分工詳細武器也相當精良,雖然司徒護衛擊斃四名歹徒,但其餘恐怖分子卻在司徒軒被劫走後全身而退,沒有活口,眼前這些人,既有襲擊自己的敵人,也有綁架司徒軒的傢伙。
想到這裡,趙恆按捺住衝出去大殺四方的念頭,眯起眼睛掃視司徒軒的下落,可是足足環視倉庫三遍也沒見到司徒軒影子,除了十三名恐怖分子之外,就剩下角落一個被戴着頭套的中年男子。
趙恆掃過一眼,感覺對方服飾有些熟悉,思慮一會想起司徒家族的護衛,中年男子很可能是司徒軒的司機,阿諾辛克!趙恆眼裡劃過一抹熾熱,握着槍械的手微微用力,看來司徒軒也在這了。
不過他並沒有貿然衝殺出去,雖然七個敵人身上帶着傷,但分佈相當零散,手裡還握着槍械,自己衝殺出去雖然能一口氣幹掉六敵人,但絕不可能頃刻幹掉全部,這會給司徒軒帶來滅頂之災。
所以,趙恆只能忍耐,只能等!
他的視野中,鷹鉤鼻男子神情肅穆站在中間,握着電話儼然一副領袖樣子,片刻後,臉色變幻兩下的他掛掉手機,隨即拍拍手示意全場安靜下來:“剛收到基地指示,營救喪狗的計劃如常。”
鷹鉤鼻男子停頓了一下,隨後無奈看着衆人:“不過對趙恆策略要改變,基地對我們發出紅色警告,不得對趙恆下死手也不得緝拿,咱們一定要讓他活着,總之,不能讓他死在咱們的手裡。”
“爲什麼?”
警服男子微微一怔,端着槍械踏前一步:“趙恆也是咱們此次任務之一,營救喪狗,殺掉趙恆,咱們不是早就宣誓了嗎?怎麼現在又不得殺他了?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基地會發出這種指令?”
鷹鉤鼻男子呼出一口長氣,搖搖頭回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基地發出了紅色警告,咱們就必須無條件執行,我再重複一遍,繼續按照計劃行事,但是不得擊殺趙恆,否則基地以家法處置。”
隨後,他把目光落在警服男子身上:“三號,我知道你心裡不爽,我也一樣感覺到憋屈,不僅一個億花紅沒了,還讓喪狗白受一口惡氣,可是咱們必須服從指令,畢竟紅色警告不是開玩笑。”
“好了,五號先帶傷員先離開!”
鷹鉤鼻拿出手機:“我要給客戶打個招呼!”
在警服男子忿忿不平,趙恆卻震驚自己有護身符時,鷹鉤鼻男子正拿起電話,聲音清冷而出:“安小姐,對不起,我要取消擊殺趙恆這個任務,對,我要毀掉你我的交易,放心,我會賠償!”
在趙恆豎起耳朵聆聽的時候,鷹鉤鼻男子又拋出一句:“不要問我原因,我也不清楚,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把喪狗他們救出來,還會在任務完成後讓司徒軒消失,絕對不會給你帶來麻煩。”
片刻後,鷹鉤鼻掛掉電話,他環視被清場的倉庫一眼,手指一點角落的中年男子:“我押着武器先走了,四號,你帶兩名兄弟幹掉這個司機,記住,要做的利索一點,不要讓警察太早發現。”
身邊一人點點頭:“明白!”
隨後,鷹鉤鼻就領着兩名同伴鑽入一輛出租車,緩緩離開這個闊大的倉庫,加上剛纔帶着傷員離開的三部出租車,整個倉庫很快剩下三名中東男子以及無聲無息的中年人,氣氛無形沉寂下來。
趙恆眉頭輕輕皺了起來,看樣子司徒軒並不在這裡,她會在什麼地方呢?趙恆想要跟蹤鷹鉤鼻,但見到阿諾辛克又停滯腳步,簡報告知後者也是拿命保護過司徒軒,這樣把後者丟下似乎無情。
此時,兩名中東男子握着刀挪移腳步上前,一把拉住被束縛住雙手的阿諾辛克走向角落值班室,顯然要在哪裡幹掉後者,一直沒有反應的阿諾辛克,忽然直立起身軀,左撞右碰把兩人擠出去。
匕首也噹一聲跌落在地。
下一秒,阿諾辛克就雙手一拉,繩子瞬間滑落,顯然繩子早就磨到七七八八,隨後他扯掉頭套奪路狂奔,只可惜他的方向跑反了,待回過頭來,兩名中東男子已經起身,凶神惡煞的衝了上來。
另一人也提刀靠近。
拳腳劈頭蓋臉的打下,勢大力沉,生死關頭的阿諾辛克奮力反抗,不過,他雖然身強體壯,但也架不住三人攻擊,不一會就被打倒在地,整個身子縮成了一隻蝦,乾嘔着,頭臉跟血葫蘆似的。
“幹掉他!”
一人手指一揮,提刀者毫不留情刺下,撲!只是刀尖還沒刺入阿諾辛克的胸膛,提刀者就身軀一晃,背部頃刻被鮮血染紅,隨後,又是兩道光芒掠過,拔槍的中東男子悶哼一聲,一死一重傷。
“司徒軒在哪裡?”
趙恆看都沒有看死去的人,只是一把踩住重傷者,還一拳揮出打掉他嘴裡的毒牙,聲音清冷喝出,中東男子顯然沒想到趙恆會在這裡出現,臉上涌現一抹訝然,隨後猛地咬斷舌頭,誓死不說。
“司徒小姐被他們換了地方。”
阿諾辛克此時掙扎着起來,摸着鮮血擠出一句:
“好像藏去什麼風情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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