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
見到影如莎出現在自己面前,山川義清臉上掠過一抹喜色,聲音平緩而出:“我還以爲你被趙恆拿下了,我們終究低估那小子,他把臥底安排到了我們陣營,搞到我們每個設局都功虧一簣。”
“連我自己也差點戰死天台。”
山川義清發出一聲死裡逃生的感慨,隨後他又迅速皺起眉頭,看着一言不發的影如莎退後一步,眼神變得凌厲起來:“你是來殺我的,我根本沒有跟你聯繫過,更沒有告知我在大使館養傷。”
山川義清頃刻想通了很多事情:“你還是潛入進來的,如果你是光明正大找到這裡,宮本一雄應該先徵詢我的意見,而不是讓你直接出現在我面前,影如莎,是趙恆讓你來殺我的,對不對?”
散掉猛然見面的意外後,山川義清意識到事情詭異,一個大概率落到趙恆手裡的盟友,悄無聲息來到東瀛大使館,怎能不讓他生出警惕?事實也如他所判斷,影如莎過度平靜表面蘊含着殺機。
他厲聲喝出一句:“你要殺我?”
影如莎嘆息一聲:“對!”
山川義清得到答案後並沒有緊張,相反徐徐呼出一口長氣,他眯起眼睛望着影如莎一笑:“前兩天,你還是我的盟友,現在又成要我命的殺手,影如莎,我該說你牆頭草還是說你貪生怕死?”
影如莎平靜回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她帶着一抹歉意望向山川義清道:“我也覺得自己很無恥,做什麼事都是搖擺不定,導致這麼多年一事無成,還對不起你曾經對我有過的信任。”
山川義清不動如山:“你愛趙恆?”他的眼神愈發冷冽,這是一個無論對手還是朋亦或是陌生人都會由衷讚歎一句雄才大略的男人,即使生氣,眼神也沒太多的陰毒神色:“所以違背良心?”
“我喜歡他!”
影如莎依然沒有半點否認,坦然迎接山川義清的目光:“可我更想殺他,他的手上有我師父、師姐和同門的血,婆娑組織也因爲他一分爲二,我對他恨之入骨,我也發誓此生不遺餘力殺他。”
影如莎的眸子漸漸變得清冷,向山川義君微微鞠躬:“但今天我不得不對你下手,山川君,我謝謝你對我的照顧,我知道潛入進來殺你是一件卑鄙無恥的事,可我不想同門和師父屍骨有事。”
“趙恆真是一個人渣!”
山川義清頃刻就知道影如莎來襲殺的原因,也就理解後者的迫不得已,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神犀利,直視影如莎開口:“不怪你來殺我了,我理解你的苦衷,只是我好奇你怎麼進來的?”
影如莎手裡閃出一把薄刀,語氣平靜的回道:“趙恆跟卡羅斯起了爭執,雙方刀兵相見,卡羅斯來東瀛使館尋求幫助,趙恆找藉口讓人撞擊卡羅斯的專車,引發混亂讓我趁機躲入專車底下。”
“卡羅斯進來了,我也就進來了!”
聽到影如莎的解釋,山川義清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微微一笑,格外燦爛,只不過一種危險氣息卻猛然擴散,整個人氣勢瞬間大變,冷冽而危險,他手指動了動,淡淡開口:“趙恆果然陰險。”
隨後,他又微微一歪頭,看了依然嗚嗚作響的山川法子:“如果我猜測不錯的話,趙恆之所以知道我躲藏在東瀛大使館,想必是在法子身上做了手腳,我本該早想到這點,可惜昏迷太久了。”
“砰!”
話音落下後,山川義清毫無徵兆的率先出手,一腳踹中椅子,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勸服影如莎,而宮本一雄他們還沒發現異樣,影如莎又呈現蠢蠢欲動的態勢,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先下手爲強。
這樣纔有一絲勝利或者全身而退的機會,砰一聲巨響,厚實椅子瞬間翻滾出去,整個客廳的氣氛瞬變,影如莎眼神凌厲一閃而逝,一隻腳猛然點了一下地板,整個人像是木偶一樣直挺挺後退。
在背部貼住牆壁的時候,影如莎看起來瘦弱的身體瞬間爆發,右手猛地一抖,簡簡單單的一刀,劈在勢大力沉砸過來的大椅子,最起碼二十斤的椅子當場碎成兩半,一股木屑油然騰昇在臥室。
“嗖!”
當木屑還沒有在面前完全消散的時候,一抹刀光悄然襲來,沒有半點聲息,殺氣驚人,山川義清忍住身上傷口的崩裂疼痛,握着匕首像是毒蛇一樣咬了上來,希望能夠用殘存的三成功力退敵。
影如莎眼神中異彩一閃而逝,隨即歸於平靜側退一步,山川義清緊追不捨,匕首如毒蛇,如影隨形,影如莎再度貼在旁邊牆壁,深呼吸一口,直接面對匕首,美麗眸子綻放光芒,一動也不動。
三米,兩米,一米。
影如莎停下的身子猛然竄出,驟然伸手遞出薄刀,動作看似輕飄飄,但細看之下卻帶着一股子勢如雷霆的意味,山川義清眼神一冷劃出一刀,還沒反應過來,就猛然感覺匕首遇到了巨大阻力。
當!一聲脆響,匕首和薄刀在半空狠狠相撞,生出一股子焦灼氣息,但兩把兵器並沒有分開,影如莎嬌喝一聲手腕一抖,直接黏住匕首往下一壓,雙方巔峰狀態,影如莎不是山川義清的對手。
但此時,山川義清卻怎麼也扛不住影如莎的霸道,被她手腕蠻力一壓頓時失去重心,身子下意識的踉蹌向前,影如莎猛然一腳踹在山川義清腹部,砰!又是一聲沉悶巨響,山川義清跌飛出去。
大口吐血,重重撞牆。
影如莎沒有就此收手,身子一挪趁勝追擊,頃刻就到了山川義清的面前,手中薄刀直接刺向山川的胸膛,強烈的殺氣猶如實質緊緊凝固住了周圍的空氣,連刺骨的冷風都爲這兇險一幕而凝滯。
時間滴濾,幾乎感受不到時間流走,接下來一幕卻展示出山川義清的強大,在薄刀貼近山川義清心臟的時候,他身子猛地向側挪出兩分,讓薄刀偏移心臟位置刺入軀體,一股鮮血當場飆出來。
影如莎神情一怔,似乎沒想到輕易得手。
也就在薄刀入胸的空檔,山川義清忍住劇痛,左手探出刁住影如莎的手臂,影如莎只感覺到整個胳膊一麻,被像是鉗子一般的手指緊緊捏住,在影如莎下意識後退的時候,山川義清向下一帶。
影如莎身體狠狠地向地面砸去,與此同時,匕首雷霆一擊刺向她的咽喉,影如莎臉色一變,雙腳一錯翻出,只是躲過咽喉致命一刀,卻沒有躲開肋骨的部位,匕首從側邊刺中了影如莎的軀體。
“嗯!”
勝券在握的影如莎也暴退了出去,捂着血流如注的傷口悶哼一聲,雖然不至於致命,卻直接束縛了她的近半戰鬥力,山川義清一手握着染血匕首,一手捂着胸膛上的傷口,臉上帶着一絲遺憾。
他拼着重傷冒死一搏就是想要擊殺影如莎,誰知舊傷束縛了他的出手速度,影如莎雖然被他一刀洞成重傷,但他卻失去了九成九戰鬥力,看着指間不斷流淌出來的鮮血,他嗅到一抹死亡氣息:
“影如莎,你比第一次刺殺時強多了。”
山川義清倒在牆角處掙扎了幾下,強忍住劇烈疼痛,雙眼通紅:“其實你的身手不會差我和趙恆太多,之所以始終難於完全對抗,只在於你的意志不堅殺心不強,當然,經驗也差一點火候。”
“如有機會蛻變,你定能攀上巔峰!”
山川義清望着影如莎擠出一抹笑容,這還是他第一次以如此狼狽的形勢慘敗在別人手中,嘴角的鮮血不要錢一般向下流淌,他卻不管不顧,咬牙站起,挺直腰桿:“讓我做你的腳下白骨吧!”
“來,再戰!”
東瀛太子有自己的驕傲與尊嚴,這種別人三兩下就簡單收拾掉自己的恥辱,直接觸動了山川義清武士道的敏感神經,某種程度,他確實是一個瘋子,所以纔打算不顧一切後果的跟影如莎死磕。
影如莎扯爛一片衣服包紮住傷口,臉色慘白望着野獸般的山川義清,不得不承認,山川義清的魄力和經驗勝她不少,她本以爲今天能夠從容殺掉後者,然後毫髮無損的突圍,誰知自己被重創。
“山川君,對不起了!”
影如莎一抖滴血薄刀,準備上前一刀了結山川,“轟!”門口處,一聲巨響猛然傳來,山川義清和影如莎微微一愣,房門被人硬生生用蠻力一腳踹飛,刺耳的警報聲中,三個身影大步走進來。
宮本一雄神色冷漠:“找死?”
此時,一個白衣男子,揹負長劍,飄然入院,兩名警衛下意識拔槍,卻見眼前一花,下一秒手捂咽喉倒地,其餘警衛震驚不已,他們連白衣男子如何出劍都沒看清,兩名同伴就倒在了血泊中。
“告訴宮本一雄,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