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四合,天空依然雨水淅瀝。
跟杜子顏溫存差不多十二個小時的趙恆,緩緩離開總統府邸駛向京城會所,臨近下午的時候,南唸佛親自打來電話,告知西門慶從華西飛了過來,三人有些日子沒有相見,他想要今晚聚一聚。
趙恆對南唸佛的邀請自然答應,除了他需要進一步穩固三方關係之外,最重要的是,自己要離開京城一段日子,拔掉宗親會誰也不知要耗費多少時日,所以需要叮囑他們穩住各方勢力和局面。
昔日四大派系的消亡和改良,讓各方勢力開始相互融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再涇渭分明,這讓華國減少很多不必要內耗,不會出現外敵漁翁得利一事,但也給居心叵測者拉攏人心的機會。
陽光再怎麼光芒萬丈,也有它照不到的陰暗角落,趙恆深知這一點,因此欣慰華國各方大融合之餘,也高瞻遠矚的思慮遏制弊端,他是絕對不想,華國再冒出一股跟他們平起平坐的敵對勢力。
如果有可能,趙恆都想遏制金格格的膨脹。
想到位高權重的金格格,靠在座椅上的趙恆又想到華雁軒的墳墓,他有點懊悔沒有阻止杜子顏出聲,對華家皇陵祖墳下手,這對華英雄絕對是一個殺招,而不擇手段的金格格是完全做得出來。
當然,趙恆也清楚這件事不能責怪杜子顏,小丫頭當時也只想給自己解圍,所以隨口一說拿捏金格格,卻沒有想到金格格眼睛放光,把它當成威迫華英雄現身的籌碼,這是一件可大可小的事。
如果金格格只是過過嘴癮或者忙碌過頭,再或者感覺對死人下手不道德,那麼這件事就不會有太多波瀾,但如果金格格真動了殺機,帶人剷掉那一座大山,趙恆可預見她和華英雄的腥風血雨。
在總統府邸的時候,趙恆並沒有出聲勸告金格格,沒有說什麼死者爲大入土爲安的話,也沒有說華英雄可能依葫蘆畫瓢報復,趙恆心裡十分清楚,自己反對的東西,往往會堅定金格格的信心。
趙恆也沒有再拿華英雄心思過人身手霸道進一步威懾,金格格流露出來的語氣和字眼,清晰告知她有對付華英雄的王牌,趙恆一度不解她的底氣,但想到中年男子,他的眼裡又劃過一抹凝重。
“或許該把這事告訴老東西!”
趙恆呼出一口長氣,看着窗外飄飛雨水苦笑一下,隨後揉揉腦袋喃喃自語:“讓他知道這一場潛在危機,不然真被金格格毀掉陵墓,還把華雁軒和金貴妃棺材拖出,只怕華國又要大亂一場。”
在趙恆摸出手機尋思給華英雄電話時,金格格正端着一杯朱古力走入書房,一臉笑容向坐在書桌前批閱文件的杜天雄走去:“天雄,除了吃飯那兩個小時,你在書房呆了一天,該歇一歇了。”
“來,喝杯朱古力。”
在杜天雄臉上揚起一抹溫柔的時候,金格格把朱古力放在男人面前:“這幾個月來,你每天撐死就睡五個小時,這次回京雖然喊着休養幾天,事實卻依然高強度工作十幾個小時,這樣不好。”
金格格聲音輕柔:“你在前線的時候,戰事瞬息萬變要處理,我不便說些什麼,如今大戰落幕回到家裡,你無論如何要歇一歇,南悍手尾又不是一天兩天能夠處理完,你休息幾天再忙不遲。”
“何況磨刀不誤砍柴工!”
說到這裡的時候,金格格伸出滑嫩的手,把杜天雄面前的文件奪過來,隨後塞入旁邊的架子上:“今天工作超過十個小時了,不要再批閱文件了,明天醒來再看就是,或者我替你處理瑣事。”
杜天雄想去拿文件卻被金格格死死按住,他只能嘆息一聲作罷,隨後摘下眼鏡揉揉眼睛笑道:“好,今晚不工作了,其實我現在狀態不錯效率也高,不過夫人這麼關心我,我不能讓你傷心。”
金格格嫣然一笑風韻動人,她挪移腳步轉到男人背後,手指放在肩上輕輕按摩,杜天雄端過熱乎乎的朱古力,咕嚕喝入兩口讓身體多了一抹暖意,隨後微微偏頭望着女人道:“趙恆回去了?”
金格格臉上綻放一抹笑容,聲音輕柔迴應:“回去了!你除了吃飯就忙着工作,我又跟他不太對路,跟子顏溫存十多個小時也差不多,何況我還聽到南唸佛約他吃飯,於是半小時前就離去。”
“你們關係就不能改善嗎?”
杜天雄臉上劃過一絲無奈,他愛着女兒愛着妻子也愛着趙恆,可是妻子跟趙恆和杜子顏的關係,總讓他這個鐵血能幹的總統苦楚不已,清官難斷家務事,杜天雄算是深度理解古人的無奈心聲。
金格格呼出一口長氣,打在杜天雄脖子很是撩人:“我是不想跟後輩折騰,何況我身上的毒素也要趙恆化解,可是杜丫頭和趙恆都把我當成毒蛇,我想要跟他們親近,他們卻總是躲得遠遠。”
“或許是我以前傷害過他們,所以他們耿耿於懷至今。”
杜天雄眼裡涌現一抹遺憾:“相比我坐上總統位置,拿下風寒島來說,我更喜歡見到你們關係融洽,大家像是一家人般開心熱鬧,而不是吃個飯都綿裡藏針,皇圖霸業,不如一點天倫之樂。”
金格格手指停滯,隨後嘆息一聲:“天雄,你放心,我會全力改善關係,我不會跟後輩計較的,更不會讓你整天揪心家裡的事,我答應你,不管他們怎麼對付我,我會讓自己盡力做到滿分。”
杜天雄欣慰一笑:“好,我相信你!”
金格格忽然趴低自己的身軀,貼着杜天雄的耳朵開口:“天雄,我還有一件事想要跟你打招呼,母親前晚又給我託夢了,說她死不瞑目,斥責我們是不肖子孫,要我們趕緊拿下華英雄報仇。”
杜天雄握着玻璃杯的手一滯,隨後語氣平淡回道:“華英雄?南唸佛和趙恆不正全力追緝他嗎?再給他們一點時間,相信會把他逮捕歸案的,到時老太太就可以安息了,你們再等多幾天吧。”
“華英雄身手擺在那裡,逮捕需要一定的時間。”
金格格似乎早預料到杜天雄這個回答,紅脣張啓吐出一句:“我能等,就怕老太太不能等啊,這半個月來,三天兩頭就給我託夢,讓我連覺都睡不好,我經常黑白顛倒的工作就是不想面對。”
她聲音輕柔:“我知道華英雄身手不錯,但剛纔杜丫頭向我獻了一策,她跟我說,只要我們把華家陵墓圍了,華英雄就大概率會現身,我覺得她這計策不錯,相信陵墓可以威迫華英雄出來。”
“不可!”
杜天雄當場一變臉色,臉上多了一抹威嚴道:“你們採取任何手段追殺華英雄,我都不會管,哪怕砸十億八億的懸賞也無所謂,可是動華家陵墓絕對不允許,這是底線也是原則,死者何罪?”
“起棺鞭屍,這是人做的事嗎?”
杜天雄轉過頭來,很是嚴肅的看着女人:“杜丫頭怎麼給你獻這一策?她怎麼變成這樣了?去,把她給我叫過來,我要跟她好好談一談,這已經不是打擊敵人的問題,而是涉及到自身人性。”
金格格嘴角止不住牽動,隨後伸手撫摸杜天雄胸膛:“天雄,別生氣,別生氣,是我不好,不該讓我生氣,你也不要找杜丫頭了,她也就是隨口一說,是我當真了,你不要把她叫過來批評。”
“不然她又認定我告密,到時我們關係更加惡劣。”
說到這裡的時候,金格格就猛地咳嗽起來,她扶着杜天雄,宛如一個大蝦米般蜷曲着辛苦萬分的咳嗽着,慘白的臉已漲成了灰紫色,臉上顯出不能抑制的痛苦神情,讓杜天雄的肅穆瞬間消散。
“好,好,好,我不批評她!”
杜天雄忙扶着女人在沙發坐下來,隨後迅速倒來一杯水給她喝下,臉上恢復剛纔的溫柔和關懷:“這事就不提了,你怎麼又咳嗽了?還如此痛苦,是不是病情加重了?趙恆給你的藥吃完了?”
金格格呼出一口長氣,喝入一杯水笑道:“沒事,我沒事,這咳嗽一個星期一兩次,恰好今天讓你見到了,你不用擔心我,行,剛纔的事就當我沒提過,我先回房間休息了,你也早點洗澡。”
隨後,金格格就放下水杯,輕吻丈夫一下就離去,剛剛走到門邊,她的電話就響了起來,耳邊傳來一個聲音:“夫人,南悍將有一批死士會襲擊杜總統,具體時間、人手以及位置還不清楚。”
金格格神情一冷:“什麼?華英雄要襲殺杜家人?”
杜天雄聞言望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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