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發白,晨風徐徐吹入京城醫院。
錢唐江和十幾個錢家成員在手術室門口不斷徘徊,在主治醫生昨晚的檢查中,錢子鼎除了四肢關節被踩斷之外,命根子也遭受到重擊,如果不及時做手術很可能廢掉,這讓錢家上下忐忑不安。
誰也不知最後結果會是怎樣。
錢唐江一邊給千里之外的錢子鼎母親打電話,一邊思慮西門慶昨晚什麼時候下的毒手,要知道他始終沒見到西門慶趕盡殺絕啊,錢唐江尋思一番立刻一拳打在牆壁上,憤怒不堪的他想到趙恆!
想到趙恆去抱着西門慶時的詭異動作,錢子鼎也就是那時候停止嚎叫暈倒,顯然趙恆是暗地裡踹了一腳,他咬牙切齒的低喝:“怪不得那小子息事寧人,還以爲轉了性子真給總統夫人面子。”
“這王八蛋!”
錢唐江此時如得道老僧般醒悟很多,禮堂的種種恥辱全部涌上心頭,他現在清楚侄子的重傷來自陰險的趙恆,只可惜他不是當場捉趙恆現行,不然就可以找杜夫人做主,如今卻只能暗吞苦果。
錢唐江清楚趙恆這種人,如非現場釘死他,事後哪怕拿再精密的醫學報告,趙恆也不會承認,只會反告他錢唐江誣陷,搞不好還會說錢家打殘錢子鼎演苦肉計,而杜夫人已說過羞辱一事了結。
因此就算知道趙恆下了毒手,也不會再主持公道,因此錢唐江只能呼出一口長氣,壓制住內心波濤洶涌的怒氣,他感覺到一股憋屈和憤怒,這一個月來,他踩南唸佛南系如踩狗一樣痛快淋漓。
誰知遭遇趙恆,卻是錢家連續被踩,斷掉一指,獻出九成錢氏股份,現在侄子還有可能是重殘下場,昔日引以爲豪的部級身份如今卻是草木般輕賤,錢唐江想到這裡,四根手指止不住的攢緊。
“二叔,子鼎怎麼樣了?”
就在錢唐江走到窗邊呼吸新鮮空氣以及思慮如何報復的時候,一個輕柔的聲音涌入了他的耳朵,抽出一支香菸的錢唐江扭頭望去,正見一身黑衣的張依伊靠近自己,臉上帶着憔悴卻有着關懷。
錢唐江有點詫異張依伊出現,昨晚鬧出這麼大的事件,錢子鼎又得罪趙恆和西門慶,即使錢子鼎傷勢能夠恢復,以後日子也不會太好過,至少在華國是無法發展,按道理張依伊應該棄他而去。
誰知,她卻出現在醫院。
錢唐江正要對這個女孩流露一抹欣賞時,他卻捕捉到女孩眼裡的一抹希望光芒,錢唐江馬上清楚她跟錢子鼎一樣無路可走,之所以出現在醫院,不過是同病相憐想抱住錢家求得一線生存空間。
畢竟她跟錢子鼎一起折騰林曉麗,還大庭廣衆羞辱後者,趙恆他們自然不會給她好日子,他依稀記得自己和金格格他們離開的時候,不少經紀公司正落井下石,把給予張依伊的合約全部抽回。
純粹是走投無路的求存,錢唐江看穿張依伊的心思後,臉上笑容輕淡了兩分:“子鼎還在手術,傷勢不容樂觀,張小姐能夠過來探視,有心了!只是不知還要清理傷口多久,張小姐先回吧。”
“待錢子鼎做完手術醒來,我再讓人通知你。”
錢唐江還看着青春迫人的張依伊,淡淡拋出一句:“另外,如果你想錢家扶持你一把的話,我只能抱歉的告訴你,錢家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錢氏院線也被趙恆掌控,我們幫不了你太多。”
張依伊聞言嘴角止不住牽動,隨後咬着嘴脣輕聲開口:“二叔,你誤會我了,我已經對演藝事業死心了,林曉麗是絕對不會讓我出頭的,所以我已散去曾經的理想,我現在只想平淡過日子。”
張依伊儘量讓自己平靜,一副看破紅塵的感覺:“如果有機會,我會跟着子鼎去國外,一個沒有人知道我們身份也不會讓林曉麗找到的地方,平平淡淡快快樂樂過完餘生,不再計較名利了。”
錢唐江點點頭:“想法不錯!”
“二叔,其實我一直很崇拜你!”
拉近兩人之間距離的張依伊,看着曾經給自己太多幻想的男人:“除了二叔外,我大學四年從來沒有崇拜過其餘人,什麼名導什麼紅星在我眼裡都是浮雲,唯有奢華低調的二叔纔是真男子。”
錢唐江聞言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孩,看着散發青春和活力的身軀,他能夠嗅到女孩傳遞過來的炎熱氣息,不過他還是壓制住心中慾望,聲音平淡開口:“我聽子鼎說過,你宿舍堆滿我的畫報。”
“謝謝你,不過我不是什麼真男子。”
錢唐江夾着沒有點燃的香菸,輕描淡寫拋出一句:“我就是一把老骨頭,以前有幾分風光可言,現在更是喪家之犬,連自家侄子都無法保護,我老了,沒有前途了,以後的天下是你們的了。”
在風月場所經驗老道的錢唐江很早就知道,張依伊對自己的興趣勝過侄子,知道她這些年崇拜自己後,老錢更清楚她對自己的癡戀,換成其餘女孩,他不介意玩一玩,彼此各取所需鬼混一番。
可是他是侄子的女人,錢唐江還是守着底線。
此時,張依伊正緩緩貼近錢唐江,紅脣輕啓幽幽開口:“我的宿舍何止堆滿你的畫報,所有雜誌以及新聞我都剪下來,在我心裡,你不是一個老骨頭,你是一杯酒,歲月滄桑,你永遠醇香。“
錢唐江嗅到一抹怡人的幽香,近在咫尺是一張俏麗的臉,還有一雙熾熱的眸子,他嘴角止不住的牽動,咽喉滾入一抹口水,就在這時,手術室大門砰一聲洞開,手術的十幾名醫護人員走出來。
“出來了!”
錢唐江散掉一抹不該有的念頭,一拍張依伊肩膀就轉身回到手術室,張依伊深深呼吸一口氣,隨後也挪移腳步迎接了上去,此刻,錢家成員已經圍住了醫生,正一臉焦急詢問着錢子鼎的傷勢。
一名開始呈現白髮的醫師擦擦額頭上的汗水,隨後望着錢唐江低聲開口:“錢董事長,傷者斷掉的四肢已駁接回去,傷勢看似嚴重但沒有大礙,只要好好療養上半年時間,他就能行動自如。”
“那就好!”
就在錢唐江他們如釋重負鬆一口氣的時候,白髮醫生又猶豫着補充:“不過他的命根子遭受到重創,雖然已經清理掉淤血和縫合傷口,但是傷勢不容樂觀,他將來可能會不舉,概率七八成。”
錢唐江身軀一震:“不舉?那就是廢了?”
白髮醫生輕輕咳嗽一聲,用很通俗的話回道:“也沒有那麼嚴重,而且只是有可能,具體情況要看傷勢恢復,好一點的情況,十次行房估計有兩次可行,壞一點情況,那就是百次有一次、、”
錢唐江憤然喝出:“這跟廢了有啥區別?”
靠近過來的張依伊身軀一震,臉色慘白目光呆滯,僵直身軀的她感覺自己像是死去,錢子鼎難於行房?這於她是一種何等的打擊?雖然這不是維持關係的唯一渠道,但沒有這東西怎麼熬下去?
芳華正茂的她又怎能熬過未來數十年?張依伊再度生出一股揪心,感覺老天對自己真是不公平,昨天之前她還擁有無數人羨慕的光環,如今卻是連一個男人都要失去,老天爲啥要這樣對她啊?
她下意識抱住錢唐江,淚水肆意流淌:“二叔!”
出於悲憤中的錢唐江神情一怔,隨後似乎能夠理解張依伊的舉動,他一邊輕輕拍着女人的背部,讓她不要再傷心了,一邊向白髮醫生喊道:“你們難道沒法子治好他嗎?給多少錢我都可以。”
白髮醫生嘆息一聲:“我們盡力了。”
“子鼎!子鼎!”
這些話恰好落入一個快速走來的靚麗女子耳朵,她聞言跟張依伊一樣嬌軀一震,隨後發瘋般向病房衝過去,被醫護人員和錢家人全力抱住,錢唐江也鬆開張依伊,大聲喊道:“嫂子,冷靜!”
聽到錢唐江的喝止,衣飾華麗的女子扭頭望向錢唐江,容顏精緻的她忽然沉寂了下來,在衆人暗鬆一口氣的時候,華麗女子又猛地直立起身子,聲嘶力竭喝道:“錢唐江,給鼎兒報仇!報仇!”
她的眼睛迸射出一股寒意,一字一句的宣誓:
“你若不報此仇,我必讓你名裂身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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