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鷹身上昂貴的衣服頃刻沾染殷紅酒水,還在趙恆的擦拭中變得皺巴巴,可是讓錢唐江他們震驚的是,連鷹不僅沒有勃然大怒反擊,相反還微微彎身連大氣都不敢呼出,一改剛纔的耀武揚威。
待雙手酒液全部轉移到連鷹的身上,趙恆才把雙手收了回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連鷹,你比以前有出息多了,知道什麼是識時務者爲俊傑,看在你如此識趣的份上,我今晚就不收拾你。”
在錢唐江和錢家跟隨被趙恆震得一愣一愣時,趙恆又肆無忌憚拍拍連鷹臉頰開口:“不然就衝你給錢唐江撐腰的份上,我就要打斷你另一條腿,回去告訴杜夫人,就說我看錢唐江很不順眼。”
“以後有空沒空不要放出來。”
這擺明是說錢唐江爲杜家一條狗了,錢唐江臉上涌起憤怒卻不敢再度叫囂,此刻他就是傻子也能知道趙恆的不簡單,否則連鷹怎會如此低聲下氣,狐假虎威多日的錢家跟隨也都是敢怒不敢言。
只是這世道有識趣的人,也有不知死活的傢伙。
也不知道是錢唐江哪來找來的救兵,一個身材龐大年過五十的襯衫男子,在一身黑衣的媚姨陪同下姍姍來遲,他只見到趙恆把錢唐江砸翻踹倒,並沒看清沉默不言的連鷹,當下馬上喝出一句:
“放肆!放肆!”
一大把年紀氣喘吁吁的中年男子,清清嗓子就對趙恆吹鬍子瞪眼:“小子,你太狂妄了!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這是京城,這是皇城腳下,你要爲自己魯莽行爲付出代價,我要公告你罪行。”
看着這個中年男子的大義凜然,再看看他帶一絲醉意的臉色,趙恆嘴角勾起一抹譏嘲,南唸佛踏前一步,在趙恆耳邊低語一句:“電廣總局的二把手,錢氏影線的股東,兩人同穿一條褲子。”
在媚姨感覺趙恆眼熟的時候,南唸佛正風輕雲淡的開口:“一度引退的南系老臣,不過上個月被錢唐江拉去了,我給了他一個全家平安的機會,他卻絲毫不珍惜,這些日子還捅了南系幾刀。”
顯然金格格委託錢唐江的任務取得進展,把南系舊臣蠱惑和收編到杜氏陣營,這點也能從他的中氣十足判斷出來,趙恆看了中年男子一眼,語氣平淡開口:“電廣總局二把手?聲音夠大啊。”
中年男子微微昂起頭,輕輕哼道:“聲音夠不夠大不影響我告你傷人,我馬上向公衆宣告你的暴行,有我作證,還有近百雙眼睛看着,你就是有通天能耐也逃不了傷人罪,小子,你闖禍了。”
“你和你的同夥一個都跑不了。”
“啪!”
趙恆端起桌上一杯酒,毫不客氣的潑在錢唐江臉上,在對方氣急敗壞時冷冷開口:“給你三分顏色就開染坊,一個二把手在本少面前叫囂什麼?看你肥頭大耳的樣子,我敢保證你貪了不少。”
趙恆把神情難看的連鷹推開,一點中年男子喝道:“要不要我讓人查查?我可以兩個小時內翻出你全家底細,你信不信?不想在監獄度過就給我閉嘴!不然你明早就會在秦城監獄吃官家飯。”
“要玩就放馬過來,看看誰進監獄。”
在中年男子身軀微微僵直的時候,趙恆又喝出一聲:“你未必有本事敗壞我的聲譽,但我絕對可以把你送進監獄,還能讓你永遠不出來,信不信?不信的話,你現在就打電話發揮你的能耐!”
絕對囂張!
在中年男子還想說些什麼時,從趙恆死而復生醒過來的連鷹忙制止他開口,擠出一抹尷尬謙卑的笑容,再也沒有剛纔的意氣風發,就如太監遇見皇帝:“恆少放心,對不起,這是一個誤會。”
連鷹也無視自己昂貴衣服酒跡斑斑,他不斷轉動自己的頭腦,全力化解眼前的危機:“林局長一時口快,還請多多包涵,錢董以後也不會礙你眼,只是今晚還請恆少高擡貴手,放他們一馬。”
恆少?趙恆?!
正摸着傷口的錢唐江瞬間一震,隨後眼裡透射出一股訝然,他難於置信的看着眼前小子,沒想到今晚對自己大打出手的是趙恆,更沒有想到這小子還活着,整個權貴圈子都流傳他墜機橫死啊。
錢唐江看着趙恆有白日見鬼的恍惚,在接受血淋淋的事實後,想到趙恆兇名的他打了一個寒顫,那種恐懼,就如一條在江河裡以魚蝦爲食的食肉魚,忽然發現領地中闖入了一條更大的食人鯊。
一切的兇悍和堅持都如沸水澆雪消失無蹤。
跟隨在錢唐江身邊的幾個親信,也從錢唐江的神情反常中捕捉到什麼,他們的呼吸都下意識倏然而止,這種反常的平靜極富有傳染性,很多人都被這忽然反常所感染,不明所以的停止了下來。
趙恆身邊的錢家保鏢和杜家護衛都自覺的和趙恆拉開了距離,這使趙恆站在瘦小的連鷹面前顯得越發矚目,那杆槍般挺立的身軀,在衆人的盯視下越發有着刺破蒼天的傲然,也讓人掌心出汗。
~~這是誰啊?誰啊?~~什麼?!這就是那個趙恆?那個殺人魔王趙恆?!~~真的假的?我是說他真的是殺人魔王麼?~~長得還挺帥氣的啊~~不少人下意識低聲議論起趙恆的身份來。
中年男子也掌心出汗,下意識低頭退縮,還以爲是南系哪個不長眼的小子,沒想到會是諱莫如深的趙恆,他不由懊悔自己剛纔說出的那一番話,也開始責怪媚姨把他從飯局叫來助陣招惹禍水。
“恆少,看在杜老闆面子,放他一馬吧!”
連鷹知道趙恆殺伐果斷的性格,更清楚他做事向來無法無天,就連主子金格格也是無可奈何,別說是砸錢唐江酒瓶子,就是直接捅刀子也沒人敢指責,所以只能軟下態度爲錢唐江求一條生路。
錢唐江想要喊些什麼,卻被連鷹用眼神制止,今晚竟然無法給錢唐江撐腰,把南唸佛他們拿捏一頓,連鷹只能想辦法保住錢唐江,否則後者死在這裡或者重殘,只會讓金格格訓斥他沒半點用。
“放他一馬?”
趙恆嘴角勾起一抹淡淡戲謔,拉開一張椅子在錢唐江面前坐下,語氣平淡開口:“我哪裡有資格放錢董事長一馬?連南少都敢喝斥的人,我哪裡有本事放啊?相反我還要求他放林徽因一馬。”
連鷹嘴角牽動,隨後向錢唐江喝道:“還不認錯?”
“恆少,我錯了!”
錢唐江看着趙恆大馬金刀坐在面前,眼裡迸射着一抹凌厲的光芒,想到自己對趙恆得罪以及太子黨譏嘲,他只能呼出一口長氣硬撐,如果他真的向趙恆低頭,以後怕是無法在各方勢力前擡頭:
“可是我不服!”
趙恆輕笑一聲:“不服?”
錢唐江的表現超出趙恆的想象,後者眼裡閃過一抹讚許,他沒想到錢唐江的道行比很多人要高很多,就眼前這種吃了虧還不發怒,還跟你笑裡藏刀的態勢,放在任何地方都是吃人不吐骨的主。
錢唐江點點頭:“不服!”
趙恆一笑:“爲何不服?”
錢唐江揉揉傷口站起來,擺出一副不管不顧態勢:“恆少,你現在動我,而我不敢反擊,連管家他們也不敢對抗,只不過是你靠着趙老的金字招牌、杜家未來女婿的名頭以及安全部長職位。”
“與其說我們怕你,不如說怕你背後的東西!”
ps:第八更殺到,呼喚幾朵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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