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運財嘴巴張的老大,許久都無法開口,他沒想到趙恆不僅身手精湛,連電腦也玩的爐火純青,宋青官更是顯得激動不已,原以來從小就有電腦天賦的他,足夠蔑視華海很多所謂的黑客高手,事實也證明如此。
但相比趙恆,宋青官感覺到了差距。
他想要感激想要請教,趙恆卻揮揮手讓兩人洗澡睡覺,宋青官幾次話到嘴邊忍住,反正來日方長;而躺在牀上的趙恆吁噓不已,想不到一出陸家莊就發生這麼多事,不僅狗血的英雄救美了,還捲入了一場恩怨。
不過他沒有後悔所爲,對於弱小者從不吝嗇扶持一把!
或許是驚嚇過度勞累了,也或許是趙恆帶來的安全感,宋青官洗漱完畢後就倒在牀上大睡,呼嚕聲連胖子都不如,他臨睡前還不忘記再三感謝趙恆相助,唯有經歷過生死艱難的人才會明白他人伸手一把的可貴。
喬胖子也早早倒頭大睡顯得相當寬心;趙恆則保持着一分清醒,瞥了門窗兩眼後才入睡,學校雖然安全,但神經依然有着繃緊,畢竟這年頭小心才能使得萬年船,否則,很容易被人幹倒大卸八塊沉入黃浦江中。
一夜無事。
隔天凌晨五點半,兩人還在睡覺,趙恆卻已經起牀洗漱晨練,他沒有過早驚醒兩人,準備自己先出去跑一段路,畢竟每天強訓不能忘,沒帶兩人是因爲喬運財和宋青官的體質跟自己不同,難於承受高負荷運動。
他把宿舍門反鎖固實,還提了喬胖子的兩斤零食給樓下管理員,要他幫忙看着七零一的動靜,還留下一個電話,然後才放心離開宿舍,雖然風叔說他已經不需要跟以前一樣強訓,但趙恆還是堅持早起鍛鍊身體。
天還沒亮,燈光有些迷茫。
趙恆穿着一套寬鬆的白色運動衣服,先在校園的小路上晨跑了兩圈,他跑的路線跟其他人不同,總喜歡挑崎嶇的鵝卵石路跳躍,在身體熱起來後趙恆就直接衝出校門,他看着路牌準備來一個二十公里城市越野。
清晨的薄霧彷彿輕紗一縷,帶着沁人心脾的水汽,從道路和建築之間拂掠而過,路邊盛開的綠草凝着晶瑩的露珠,越發顯得青翠欲滴,所有一切都昭示清晨美好,趙恆不緊不慢的離開學校,隨後就向遠方跑去。
步伐穩健,呼吸均勻,流露出少年人的朝氣。
就在他通過一個路口時,一個相同方向等待紅燈的國產熊貓車,輕輕搖下墨黑色的車窗,探出一顆腦袋遙望着漸漸遠去的趙恆,喃喃自語道:“想不到這小子還有晨練習慣,實在難得,他真是一棵好苗子啊。”
一個寸頭男子抽出一支菸叼上卻沒點燃,隨後對着前方輕嘆一聲:“雖然這傢伙跟杜子顏只是萍水相逢,但難保他以後不會取得她歡心,我是不是該繼續接觸這小子?或許將來可以通過他獲取杜家消息呢?”
“一個有點身手的新生,沒必要花費心思。”
在他聲音落下後,副駕駛座直立起一個身材惹火的墨鏡女子,嘴角勾起一抹不以爲然道:“那天沒有查清以爲他是杜子顏的知己,所以才讓你盯盯他行蹤,現在查清他就是一個新生,經歷全都能經得起推敲。”
女子的手指敲擊着修長大腿,淡淡一笑:“你又何必浪費時間在他身上?莫非你真以爲白雪公主會愛上小矮人?杜家是華海名副其實的地頭蛇,趙恆就是山村裡飛出的鳳凰男,大家路不同,又怎可能有交集?”
“是啊,路不同,又怎麼可能有交集?”
男子輕聲重複着話語:“怎麼可能有交集?”
“你又想起她了?”
女子微微停滯敲擊的手指,聲線平淡的開口:“別多想了,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了,你再想也純粹是一個美麗誤會,你的身份註定有所犧牲,珍惜現在做好自己的事!開你的熊貓吧,把我送到二十公里的江邊。”
男子醒了過來,踩下油門轟然離去。
早上雖然沒有什麼行人來往,車輛卻還有不少呼嘯而過,但對一路前行的趙恆卻沒有什麼阻礙,他輕鬆自如的在道上快速跑着,偶爾深深的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來,讓自己的心已隨着呼吸空明如鏡緩解勞累。
其實鍛鍊身體是會上癮的,常年累月鍛鍊的人,如果有一天不鍛鍊,便會覺得肌骨發澀,沒有伸展開,是說不出的彆扭和難受,而鍛鍊完後,則血氣順暢,意氣風發,散去疲倦,整個精神面貌也都會煥然一新。
趙恆就屬於越跑越精神的人,穿過大街,越過小巷,在停滯的車輛中穿梭,繼而趙恆踏上了最後一段沿江路,此時他已經跑了十多公里,身體已經舒展開來,剩下最後兩公里已變成享受,他晃悠悠在江邊穿行。
在他越過一處臺階時,一輛熊貓車在不遠處急剎車。
“靠!見鬼了!”
還是那個等紅燈的年輕男子,望着不遠處正迎接朝陽的趙恆,眼睛掃過車上時間後流露出一抹震驚:“半小時竟然跑了二十公里路程?比我們越野的速度還要快十分鐘,這小子究竟是什麼人?跑得這麼詭異?”
專業選手跑二十公里都要五十分鐘。
副駕駛座上的女子也是一臉訝然,她心裡很清楚,從華海大學到江邊再怎麼走捷徑也有十八公里路程,這小子竟然半個多小時就跑完,這速度實在可以撂倒世界長跑冠軍,當下微微苦笑回道:“他可能搭車!”
寸頭男子又夾出一支菸,眼神平和:
“你覺得他可能搭車嗎?”
趙恆身上就是一套沒有口袋的運動裝,以他們眼力很輕易確定他身無分文,女子呼出一口長氣,隨後扭扭脖子開口:“咱們先不要管他了,他跑得再快也跟我們無關,我這裡下車,你這幾天放假好好休息吧。”
“嗯!”
寸頭男子把墨鏡的女子放下來後就慢慢平緩澎湃心情,待他擡頭再尋趙恆卻發現那小子已經不見蹤影了,他微微一愣環視四周也沒有見到,於是苦笑着搖搖頭,但在倒車準備回家時,心裡卻忽然一動。
他調轉車頭踩盡油門就向華海大學駛去。
半個多小時後,剛把車停在華海大學對面醫院的寸頭男子,還沒拔掉鑰匙卻見一個身影從遠處奔跑過來,掃視一眼立刻發現就是江邊見過的趙恆,後者正一臉輕鬆的跳過兩處臺階,然後像不緊不慢的衝向校園。
寸頭男子目瞪口呆:“這小子、、太變態了。”
шшш▲ тt kдn▲ co
隨後他自我做了一個決定:結識趙恆!這小子值得結交,就當他準備調轉車頭時,旁邊一間醫院冒出幾個人,大步流星衝到熊貓車旁邊,一人瞪着眼睛望向趙恆,隨後向中間男子低喊:“飛虎哥,是那小子!”
“是火車上把我們打傷的小子,他是華海大學的學生。”
中間男子竄出兩步睜眼,拳頭微微緊握髮出關節響聲:“還真是他的背影,好!好!有這小子的落腳處就好,咱們趕緊向張爺彙報,讓他找上幾個好手幹翻這小子,咱們清幫建立以來還沒有受過那晚的鳥氣。”
“傷人,搶錢,搶物,土匪啊、、、”
左手被紗布纏繞的飛虎哥很憤怒很憋屈的低吼,還神情暴躁的踢了一腳熊貓車,隨後就領着幾名躺了一天的兄弟殺氣騰騰離去,在他們鑽入一輛麪包車離開醫院後,蔣長龍緩緩搖下車窗,嘴角掠過一絲笑意道:
“想不到鼎鼎有名的清幫,也在那小子手上吃過虧。”
他手指敲着座椅自語:“或許我該給他提個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