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清蒸魚,一碟煎豆腐,還有一碗蘑菇肉片湯。
這就是趙恆姍姍來遲的午飯,他從大禮堂跟南唸佛分別後就徑直回了趙氏府邸,然後就親自跑去廚房做了兩菜一湯,再盛上一大碗米飯,他就悠哉坐在後院石桌上,一邊吃飯一邊看烏龜戲水。
他沒有跑去酒店看江破浪他們的笑話,也沒有給周柒柒電話安慰,趙恆以一個賓客身份靜觀着這波風雲迭起,他心裡還清楚,無論江中華他們多麼仇恨自己,南唸佛都已經把火力吸引了過去。
趙恆把一塊豆腐塞入嘴裡,隨後就着那份香滑爬入一口米飯,同時眼裡對南唸佛作爲閃過一抹詫異,不是南唸佛搗毀江破浪婚禮一事,而是不解南唸佛當衆承認自己所爲,這似乎不怎麼理智。
以江中華對趙恆先入爲主的仇恨,即使江破浪最後能查出南系所爲,也恐怕要十天半月之後,而且站出來會承受江中華報復,可是南唸佛卻無所謂對方仇恨,大大方方把所有事情都攬了下來。
趙恆止不住的苦笑,江氏雖然已經是無牙老虎,特別是今日一事難於翻身,但江中華在華國沉浸多年,多少還是有一些斤兩,被這老傢伙盯上絕非好事,所以他嘆息一聲:“南少究竟爲啥?”
“婚禮砸了,連飯都沒得吃?”
在趙恆扒完半碗飯盯着烏龜發呆時,背後忽然傳來一個滄桑聲音,趙恆扭頭望去正見趙定天搖着輪椅過來,臉上帶着一抹和藹笑容:“這婚禮終究還是砸了,只是沒想到砸在南唸佛的手裡。”
趙恆揚起一抹笑容,拿起紙巾擦拭掉嘴邊一顆飯粒:“婚禮砸了,飯還是有的吃,所有賓客可以在京城狂歡,食住賬單全由周氏買單,因此酒店的飯菜更加豐富,只是我擔心江老拿柺杖敲我!”
“他這次栽得也不算冤!”
趙定天緩緩搖着輪椅過來,趙恆給老人盛了一碗自己做的湯,老人也沒有落落大方接了過來:“沒有人動手也沒有人見血,純粹是江破浪其身不正導致,所以江老再怎麼憤怒也只能先憋着。”
他低頭抿入一口蘑菇湯,流露一抹讚許之餘關懷:“不過你這些日子出入也要小心,雖然南唸佛把事情承擔了下來,但江中華難免會把你也當成同夥,一旦狗急跳牆就會刀兵相見,要小心。”
“爺爺放心,我從來都沒放鬆戒備。”
趙恆夾起魚兒上的眼珠拋入嘴裡,輕聲寬慰着老人擔心:“而且連華英雄都傷害不了我,區區江中華又怎能殺我?就是周光王親自出手,我也能從他手底下從容逃脫,你不用擔心我的安全。”
“你這湯做的不錯!”
趙定天沒繼續糾纏剛纔話題,他相信趙恆能夠處理好安全,隨後綻放出一抹笑容:“對了,聽說南長壽還在昏睡?南唸佛順勢清洗了南系內部,你跟南唸佛如此交情,對這些事情是否瞭解?”
老人還笑了笑:“我有點擔心華國穩定!”
趙恆知道老爺子的意思,於是馬上接過話題:“南長壽確實還在昏睡,不過我估計這昏睡被南唸佛做了手腳,少說要三五天才能甦醒,南唸佛藉着這個空擋打着查探內應旗號滅了不少老臣。”
趙恆捏着筷子望向老人,把自己探知說出:“隨後他又藉着火車站事件連撤十多名警察部高官,把整個警察部徹底掌控在自己手裡,至於南長壽的生死沒有問題,南唸佛不會傷害自家親人。”
“南長壽遲早會醒過來的,而且他已經平安無事!”
趙恆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淡淡補充:“不然他今天也不會來參加婚禮,還有說有笑沒半點擔心,而南系內部也只是小動盪,南唸佛把養兵千日的太子黨骨幹填補空缺,南系現在基本穩定了。”
趙定天聞言輕輕點頭,隨後意味深長開口:“傳聞太子黨骨幹的培養方向全是參照老臣職位,以前總覺得這孩子過於激進,現在看來南唸佛是早就有所準備,也早打定一朝天子一朝臣主意。”
趙恆夾起一塊豆腐道:“南少做事沉穩,思考東西不會鼠目寸光,但也不會好高騖遠,他會找一箇中期目標,然後努力去實現去完成,南系一年來瓜分北系、東系、華家的主力軍都是太子黨!”
“你說南長壽的刺殺是否跟他有關?”
在趙恆準備把豆腐送入嘴的時候,趙定天忽然冒出一句,趙恆的筷子一鬆,豆腐啪一聲掉在桌子摔碎,隨後聽到趙定天一笑:“沒法子,見到南唸佛有條不紊接管南系,我就思慮刺殺一事。”
趙定天輕輕吹着碗裡的熱湯:“誰能收買妙空師父帶路?誰能清理大殿人員來設伏?誰又能聘請身手高超的白衣刺客?最重要的是,南唸佛在南長壽受傷的時候就出現,太多疑問太多不合理。”
“你心神不寧,想必你早已知道答案。”
趙定天看着趙恆掉在桌上的豆腐,臉上皺紋一條條綻放開來:“你不想告訴我是覺得有些糾結,所以我也不用你回答我真相,畢竟這事講出來多少有些殘酷,而你跟南唸佛關係又如此甚好。”
老人把輪椅搖在趙恆身邊,伸出一隻手拍拍他胳膊:“不過你們如此交好,有時候你作爲兄弟朋友,需要提醒他不要走得太遠,畢竟在他這個位置上,一不小心走偏就會犯大錯,難於剎車。”
趙恆點點頭:“明白!”在趙恆的角度看來,南唸佛清洗南系取代南長壽上位,於他來說是一件好事,畢竟跟南唸佛打交道遠勝南長壽,可是正如老人所說,一不小心就會走錯路難於回頭了。
趙定天忽然想起一事:“白衣刺客有消息了嗎?”
趙恆臉上止不住又涌起苦笑,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無法告知白衣刺客是韓花棠,當下聳聳肩膀回道:“還沒有最新消息,不過估計在某個角落養傷,他被南長壽射中一針,腿腳不便。”
趙定天看出趙恆的古怪神情,笑了笑沒有再追問:“估計這刺客也難於追查了,南唸佛都把警力投放到火車站事件,無論如何都好,希望京城不要大震盪,更希望華國民衆過些安穩的日子。”
“人老了,總是喜歡安穩!”
“爺爺,金格格哪裡去了?”
趙恆沉默一會後想起了金格格,扭頭望着喝湯的趙定天問道:“聽說她今天也去參加江破浪的婚禮,可是我在現場沒見到她的影子。”趙恆有點好奇金格格的去向,同時思慮自己計劃的實施。
“她早上去醫院檢查了!”
趙定天似乎想起了什麼,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趙恆:“聽說她的咳嗽次數越來越頻繁,以前是一個小時一次,一次三十秒,現在一個小時咳嗽四五次,每次都高達一分鐘,身體顯然出了狀況。”
趙定天聲音平緩:“所以她早上讓連鷹給江老送了禮金,然後就匆匆趕去中南海醫院檢查,她原本檢查完吃點藥,晚上掙扎着去酒店露臉赴宴,但婚禮被南唸佛搞砸了,她就留在醫院檢查。”
趙恆點點頭:“原來如此!”
趙定天拋出一句:“你知道她這病嗎?”
聽到老爺子有意無意的問話,趙恆心裡微微咯噔,隨後苦笑着搖搖頭:“如果我知道的話,我就不會讓宮明月去奪取杜雅琪的箱子,如今她這一病,我原本安排的計劃不知道什麼時候實行。”
趙定天嘆息一聲道:“這病跟你無關就好!我還擔心是你做的手腳呢,我的心情其實跟你一樣,很想知道金格格跟血河一戰有沒有關係,當年是否她催眠杜天雄取得情報,但事情真急不來。”
他告知自己想法:“杜天雄近期內就要進攻風寒島,如果沒有證據對金格格下手,他心裡肯定會不高興,或許金格格對不起全天下的人,但絕對對得起他杜天雄,加上金秀秀還沒入土爲安。”
“所以事情要慢慢來!”
趙恆點點頭:“明白!”就在這時,趙恆的手機響起來,他放下碗筷戴起耳塞接聽,剛剛喊出一句就傳來韓花棠的聲音,喜悅,感激:“趙恆謝謝你替我傳話,我們今晚就走,你多多保重。”
“你們多加小心!”
趙恆嘆息一聲:“南唸佛未必會讓你活着!”
韓花棠訝然失聲:“你怎麼知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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