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恆離開醫院後,杜夫人很快被轉到其餘病房。
因爲是金如姬全權負責杜夫人的安全,所以路叔只能無奈跟着來到新的樓層,他一上去就訝然發現這是另外一個世界,走廊兩邊早就站滿了荷槍實彈的黑裝男子,每一間病房都已經被人清空。
進出森嚴處處流淌殺氣,相比剛纔五樓的緊張,這裡更多是一種劍拔弩張,路叔毫不懷疑有陌生人進入會被擊斃,不過他也沒有過多詢問這是什麼人,既然跟着金如姬,鐵定是老太太派的人。
更讓路叔驚訝的是盡頭病房早就有人在等待,他們迅速接過百狗剩留下的藥丸進行化驗,同時對金格格進行詳細檢查和治療,跟隨過來路叔見狀臉色微變,他認得出這些都是愛新覺羅的專家。
一個個堪稱國手。
“金管家,他們過來”
猜測到一些東西的路叔想要說些什麼,金如姬卻揮手製止他開口,散去狂妄恢復如水安靜等待着結果,她不再白皙的手指晃悠悠在茶几敲擊,一下一下,沉重着房內氣氛也蕭殺着每個人的心。
路叔呆了片刻就走到走廊,給遠在前線的杜天雄電話,把今晚事情一五一十告知後者,還把金如姬對趙恆狂妄也告知,他猶豫一會拋出最重要一句:“杜老闆,金如姬所爲完全不是救夫人。”
“他們更多是對趙恆考驗。”
路叔想到房內一羣專家研究藥丸和檢查杜夫人傷勢的認真勁,嘴角就勾起一抹淡淡戲謔:“他們好像認定藥丸或傷口有問題,現在正全力以赴想要從中找出點東西,這次療傷更像是一個局。”
杜天雄對此並沒有太多的激烈情緒,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老路,實話告訴你,今晚就是我跟老太太的一個賭局,她下午親自給我打了電話,告知她對趙恆和子顏親事持反對態度。”
在路叔微微訝然的時候,杜天雄補充一句:“而且她認定趙恆品性不好,這次讓百狗剩給金格格查看傷勢,趙恆肯定會讓百狗剩做手腳,我相信趙恆的爲人,所以我就坐看他們的最後結果。”
路叔神情一怔:“做手腳?”
不過他對此並沒有太多的震驚,因爲路叔清楚趙恆跟金格格的恩怨,如果有機會給趙恆對付金格格的話,加上脾氣極壞的金如姬刺激,誰也難保趙恆不會暗中做手腳,只是這多少有點誘使了。
杜天雄淡淡一笑:“小人之心罷了,我已經跟老太太說的很清楚,如果趙恆真在金格格身上下了毒,那麼我就撤回對她的特赦令,如果趙恆坦坦蕩蕩沒有做手腳,那麼以後她少管杜家的事。”
“而且她想法子說服其餘人釋放趙恆。”
杜老闆顯得大氣自信,聲音低沉而出:“爲了讓趙恆早點出來,也爲了讓老太太能夠消停,我就跟她玩了這一個賭局,也讓她知道趙恆做事還是大局爲重,至於趙恆,我對他是充滿信心的。”
杜天雄輕輕咳嗽一聲:“你就在那邊等結果吧,他們會把所有化驗結果交給你帶回,你也不用擔心他們此時做什麼手腳冤枉趙恆,這批專家有我的人,金如姬玩花樣就再也回不到如畫山莊。”
他竟然答應老太太考驗趙恆一番,除了坦坦蕩蕩接受即將到來的結果之外,也不會讓趙恆和百狗剩被金如姬暗中玩掉包計陷害,這批專家都是老太太信任的人,但其中也有他部署多年的棋子。
路叔點點頭:“明白。”
停緩片刻,杜天雄隨後又拋出一句話:“金格格的傷勢不用擔心,老太太自信滿滿能夠化解,我也相信她對自家女兒的寵愛,所以今晚化驗出結果後,你的主要精力改投放到營救趙恆出獄。”
他語氣玩味一笑:“南長壽剛纔已經跟我通過電話,暗示這事避過風頭給外媒交待就算了,現在南韓大軍來勢洶洶,該團結一切力量抵抗外敵,從他這些話看得出,這個老頑固開始轉向了。”
路叔聞言止不住嘆息一聲:“前幾天他還恨不得斃掉趙恆出一口惡氣,現在涉及到自家孫子南唸佛就不同態度了,看來這些老人始終還是私利作祟啊,不過他的鬆動對於趙恆出獄很大好處。”
“沒錯,這是一個機會。”
杜天雄淡淡開口:“所以趙恆現在出來只需一個藉口。”隨後他又跟路叔低語了幾句,路叔站在角落畢恭畢敬的聆聽,眼睛還犀利的掃視着四周,免得自己跟杜天雄的對話被其餘人偷聽探知。
掛斷電話時,路叔正見到金如姬握着電話出來,面無表情從他身邊走過,嘴裡還恭敬彙報:“老夫人,化驗結果都快出來了,無論是藥丸還是傷口都沒異樣,我看了三遍監控也沒見他下毒。”
她鑽入一處無人的病房。
她臉上涌現出一抹遺憾,壓低聲音補充:“如果不是趙恆心存大局以德報怨,或者念在小姐和總理的情分,那十有八九是趙恆識破我們設局,所以忍着這樣一個大餡餅不動,反而留下藥丸。”
她對趙恆的規規矩矩充滿着無盡惋惜,本以爲自己擺出狂妄自大的態勢,就能讓趙恆和百狗剩惱羞成怒做手腳,誰知那小子卻什麼都沒有幹,這份容忍功力超出她的想象也讓她重新審視趙恆。
“知道了!”
一個淡漠聲音從電話中傳出,隨後另一個指令傳給金如姬:“你們繼續檢查化驗,十五分鐘後,會有一個神秘之客爲她查看,你查不出什麼端倪,不代表趙恆他們沒做手腳,或許手法高超。”
在金如姬唯唯諾諾應允時,電話還冒出一句:“我已經把房號報給了神秘客人,她將會從醫院後門上去找你們,身穿白衣左手拿着華州日報,只要百狗剩做了手腳,她就肯定可以查出東西。”
“她是一個很重要的人,你們務必保證她的安全。”
金如姬微微一怔,但還是迅速回道:“明白。”她微微詫異百狗剩手法真有那麼高超?下了毒連十多名醫學專家和精密儀器都檢測不出?這似乎有點天方夜譚了,隨後又猜測神秘之客會是誰。
她在老太太身邊勤勤懇懇工作數十年,按道理該認識的人都認識,該知道的事也都知道,但從來沒有聽過還有這樣一個神秘者,不過她也沒有過多追問老太太,因爲那不是一個奴才該做的事。
五分鐘後,金如姬領着兩個人下到醫院後門,雖然電話告知對方會直接上去病房,但聽到老太太對她的重視,她又下意識想要過來迎接,也不知道是奴性使然還是安全起見,她站在後門等待。
這個時間這個位置,金如姬相信對方只要出現就能被自己一眼鎖定,於是目光犀利的掃視着來路等待貴賓,偶爾厭惡掠過窩在醫院後門的流浪漢和乞丐,還揮揮手驅散燒烤和地瓜的混合氣味。
夜深,風冷,身子透射一股寒意。
偶爾響起的喝叫聲,更讓金如姬不耐煩冷哼:
“窮鬼!”
她向來厭惡這些低俗的市井之徒。
與此同時,正跟趙恆、南唸佛他們吃宵夜的喬運財也接到電話,聆聽幾句就轉到了窗邊對話,隨後神情平靜拋出幾句,喝着啤酒的趙恆沒有聽完全喬運財的話,但依稀捕捉到三個字:做掉她!
做掉她?
趙恆微微皺眉:誰要倒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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