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旅客,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
在空姐甜美清亮的聲音中,剛投入沒半年的波音飛機發出巨大的轟鳴聲,像是一隻銀色的大鳥,高速掠過流線型的寬闊跑道,飛上還算晴朗的天空:“請大家系好座椅的安全帶,謝謝配合!”
飛機在天空掠出一道格外美麗的痕跡,在到達萬米高空後,轟鳴聲變小,開始平穩飛行,趙恆透過舷窗,看着越來越遠的大地,澳門香港還真是彈丸之地啊,佔據視野更多的是深藍色的大海。
趙恆把目光從舷窗處緩緩收回,堅毅的臉上掠過一抹惆悵笑容,他這是第二次走出國門了,第一次是去黑水山莊執行任務,想不到一年不到又要去美國,人生之際遇變化,還真是不好把握呢。
“先生,需要點什麼嗎?”
空姐推着精美的服務小車彬彬有禮的來給大家發飲料,經過趙恆時很是好奇的多瞅一眼,能夠坐到頭等艙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貴,哪個不是穿得西裝革履,還很少有像趙恆這樣,穿得如此簡樸。
此時的趙恆,戴着連標籤都還沒摘去的墨鏡,身上中山裝跟整個頭等艙的西裝革履格格不入,但趙恆挺直的腰桿,有棱有角的臉部輪廓,刻印着堅定和剛毅,就像是縱橫黑暗的刀光使人側目。
“一支純淨水!”
趙恆雖然感受到空姐好奇異樣的目光,但卻沒有太多的在意和戒備,對方有沒有敵意或者不測企圖他判斷得出來,眼下這種有意無意打量更多是一種春心,於是他揮手要了支純淨水慢慢抿着。
空姐遞給趙恆所需東西后就望向百狗剩,這個男人一樣讓她心神一顫,雖然百狗剩近在眼前,但臉上神情卻讓人遙不可及,如果說趙恆是至剛至陽的一把寶刀,百狗剩就是至陰至柔的一鞠水。
相貌甜美的空姐不由微微恍惚,想不到今天值班竟然能遇見兩個氣勢相反的男人,在百狗剩指指純淨水之後她就趕緊遞上一瓶,隨後就慌亂推着車子前行,不知爲什麼百狗剩的眼神讓她心悸。
或許是走得太倉促,兩個杯子哐噹一聲掉下來,就在甜美空姐臉色一變時,一支手牢牢抓住兩個杯子,甜美空姐心神一鬆時,立刻見到漢劍那人畜無害的笑容,馬上輕聲道了一句:“謝謝!”
“不用!”
在一臉寬厚的漢劍擺擺手時,空姐整個人又出奇的冷靜下來,慌亂笑容也變得平和了,空姐感覺這個年輕漢子有鄰居哥哥的感覺,在漢劍小心翼翼要了一杯果汁的時候,空姐笑容可掬的端上。
漢劍下意識瞄了她胸牌一眼:樂靜。
在空姐保持優雅姿勢離開時,趙恆側頭看着喝果汁的漢劍一笑,調笑開口:“漢劍,好好把握,這女孩看起來還殘留幾分單純,喜歡的話就跟人家來一場愛戀,我看她對你好像也挺有好感。”
漢劍臉上涌起一抹苦笑,撓撓腦袋沒有迴應,因爲他不知道說什麼,不過對空姐的笑容還是有點迷戀,這是以前受盡太多女子鄙夷,趙恆見到漢劍一如既往的窘樣,伸手拍拍他肩膀沒再調笑。
“恆少,周琪軒會去機場接我們。”
百狗剩抿入一口淨水後,聲音輕和拋出一句:“他和宋青官昨天就抵達了紐約,三百黃埔軍也在葉小花安排下化整爲零進入美國,此次找段家和朱氏要藍烏花,誰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大風險。”
他嘆息一聲道:“所以還是多安排點人幫忙爲好,過幾天鬼魂也會帶影子盟過去。”饒是這麼多人手,百狗剩依然感覺不到半點安全,因爲趙恆敵人實在太強太多,誰知他們會不會再度聯手?
樸時元李太白橫死的血債,印婆自殺婆娑易主的恥辱,再加上第二起櫻花堂血案,最重要的是山道車禍,趙恆故意讓人撞翻奧普拉,引爆汽車炸死三名保鏢,搶奪黑色箱子還打斷奧普拉的腿。
雖然證據早就被趙恆銷燬得乾乾淨淨,但只要奧普拉認定是趙恆所爲,那麼走出國門的後者就兇險萬分,人在華國還有源源不斷的支援,在國外完全就是他人地盤,所以百狗剩對此行很凝重。
只可惜趙恆又要親自去紐約找藍烏花。
想到這裡,百狗剩一口抿入淨水開口:“何子華做事還真是不力,區區朱氏兄妹都看不住還橫死數十人,否則咱們哪裡要這樣千里奔波還萬分兇險,我們這次出了事,何家鐵定要負上責任。”
趙恆靠在座椅看着外面白雲,聞言淡淡一笑:“把朱氏兄妹留在澳門談判,於我們確實是解決問題的最佳途徑,畢竟宮明月和藍烏花相比朱氏兄妹來說不算什麼,可被她們跑了也不要介懷。”
“要知道埋怨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趙恆輕輕一拍百狗剩補充:“雖然我心裡懷疑何子華故意放水來個各不得罪,不,是把朱氏的風險和敵意降到最低,但何家也陪上數十條人命,加上我們沒有明面證據,所以糾結沒有意義。”
趙恆目光微微眯起,臉上保持着一抹溫潤笑容:“再說了,何子華把何家在紐約的最豪華賭場送給了我們,還承諾讓清幫進駐澳門全面接手東瀛人的高利貸業務,咱們也算是討回一點公道。”
百狗剩苦笑一下:“只能這樣安慰了!”隨即他壓低聲音拋出疑問:“恆少,雖然何子華有監控不力的嫌疑,但是要殺掉數十名何家保鏢還把朱氏精銳也滅了,這手筆絕非普通人能搞得定。”
“全部被迷醉殺掉。”
趙恆想到自己第一時間趕到現場的情景,酒店半條走廊全部躺滿保鏢屍體,每個人眉心都被釘入一支竹籤道:“何子華讓人查過,襲擊者從通氣窗散出迷煙,放倒他們後就用竹籤一一殺掉。”
趙恆還從何子華提供的視頻中發現,一個身材瘦弱看不到面目的年輕男子,在何家保鏢和房內精銳全部暈倒後,他就從雜物房裡冒出來,手法從容的殺掉數十人,然後救醒朱氏兄妹從容離去。
在知道朱氏兄妹被人帶走後,趙恆和何子華都下令全面追尋他們蹤跡,甚至丟出兩千萬來儘快鎖定他們,但結果卻讓趙恆很是失望,忙活整個晚上都沒有消息,各大出入關口反饋也沒見到人。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這就是當時各方反饋回來的消息,趙恆送走湯清衣後又不死心的發動各方搜尋兩天,只可惜依然沒有找到朱氏兄妹,搞到最後何子華只能丟出鉅額利潤來平息趙恆的怒火。
趙恆反覆觀看過那幾分鐘錄像,始終沒有找出有價值的線索,他還想從年輕男子身上看出什麼,卻依然一無所獲,只知道對方出手乾脆利落,竹籤落點之處全是眉心,手法純熟不留半點活路。
“事情還真是多磨。”
專心養傷習武的百狗剩前幾天並沒有過於參與搜索工作,所以對很多事情真相都沒有了解,倒是漢劍幾乎全程參與了行動:“不僅朱氏兄妹消失的無影無蹤,艾西瓦婭也像是憑空消失一般。”
他低聲開口:“漢卡西提供的婆娑成員名單,歸順的八十七人,對抗的一百二十三人,除了艾西瓦婭之外其餘人全都對得上號,最讓人奇怪的是,漢卡西帶着婆娑成員追殺艾西瓦婭都無果。”
“莫非她鑽入地裡或者還能易容?”
趙恆不置可否的搖搖頭:“漢卡西交待,易容不是三下兩下的事,易容一個人沒有七八個小時搞不定,何況艾西瓦婭的雙手都被我們斷了,就算全部駁接回去,她沒有三五個月也用不了手。”
隨即他又淡淡一笑:“不過讓我奇怪的是,沒有找到艾西瓦婭的蹤跡,華一熙竟然沒有來跟我鬧事,難道他對我人品如此信任?不會懷疑我暗地裡殺掉艾西瓦婭免留後患?其中怕有乾坤啊。”
百狗剩拋出一句:“要不我殺了他們?”
趙恆毫不猶豫的搖搖頭,聲音平緩:“除了華一熙之外,十字軍早就上了我的死亡名單,之所以存在是因爲有它的價值,我遲早會把清風他們除去,但現在還不是時候,你再耐心等待等待。”
百狗剩點點頭沒再說什麼,隨後趙恆伸伸懶腰:“澳門就那麼點地方,如果要搜早就搜出來了,連續幾天都沒搜到就表明對方要麼早就跑路,要麼被內部人士匿藏起來,咱們就不費功夫了。”
“讓何子華和漢卡西處理這事吧。”
ps:月初,呼喚幾朵基礎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