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癡絕處,無夢到徽州!”
這是明代戲劇家湯顯祖留下的千古絕唱,也是古人對古徽州的嚮往與期盼,意思是一輩子想去人間仙境,可做夢也沒夢到仙境原來在徽州,也就是說,徽州之美是人的想象力抵達不到的地方。
在上世紀乃至以前相當長的時間內,華國最富有人羣並不是現在的沿海地區,而是徽商和晉商,其中尤以徽商創造的經濟文化業績最爲突出,徽州不僅山川秀麗,文風昌盛,習俗也自成一統。
清姨從出現到敬酒眸子始終保持着一抹寵辱不驚的淡然,對於馬琪鄂和趙恆的到來除了故友情懷之外,更多是一種賓客來訪的熱情,但現在聽到趙恆簡單兩句,眼裡瞬間綻放出一抹淡淡異彩。
“一生癡絕處,無夢到徽州!”
她像是步入那一個個由白牆青瓦、高低錯落的馬頭牆、精美的雕刻和讓人無限遐思的天井組成的徽州民居,彷彿走進了夢中的故園回到過往的淳樸歲月,隨後她又迅速反應過來,笑容恬淡道:
“我這就去廚房!”
看着清姨優雅轉身掌心疊加端放腰身離去的背影,捏着酒杯的馬琪鄂側頭望向趙恆,聲音變得輕柔道:“恆少,你總是處處讓人驚訝,清姨已經很久沒有下廚了,卻因爲你一句話破例出手。”
“看來你對女人很有殺傷力啊。”
在馬琪鄂擠兌但沒有吃醋的調笑中,趙恆也把目光從清姨身上收回,臉上涌起一抹苦笑:“還不是你要吃燒餅?不然我怎會出口要她做幾個?”他嘆息一聲:“我對清姨有殺傷力,言重了。”
他心裡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那就是清姨對他有着致命的誘惑,這種誘惑不是指蹂躪不是指徵服,更不是想要把清姨身心一併拿下,而是趙恆對清姨充滿了好奇,他想要讀懂這個徽州女子。
數十萬人在剖析紅樓夢,數十萬人在解讀毛領袖,但趙恆只想讀懂純粹乾淨的清姨,想要看看這個女子是否跟徽州文化般深沉如山,想到這裡,他給自己倒上一杯酒,看着窗外陽光一飲而下。
“咱們邊喝酒邊等燒餅吧。”
馬琪鄂把凳子拉近趙恆感受男人氣息,享用着價值千金的溫馨一刻,就在這時,一羣人突然從門外大搖大擺走進餐廳,十餘名殺氣騰騰的大漢,胳膊上紋身猙獰,跟菜館的氣氛有些格格不入。
只不過他們自己卻毫不在意,不管清秀小妹的阻止,直接把兩張桌子拉到中間拼湊,隨後就在椅子上翹起腳閒談,大聲喧鬧,言語間一些男人都心領神會的詞組不斷從嘴裡冒出來,肆無忌憚。
不過他們並沒有什麼過激行爲也不像是特意來鬧事,一羣人點了十幾盤菜餚,要了幾箱啤酒和五支紅酒,一頓牛飲,其中幾個人瞄到皺眉的馬琪鄂,頓時驚爲天人,卻生生忍住,沒過來搭訕。
馬琪鄂懶得理他們,捏着筷子默默吃飯,趙恆想要說些什麼卻最終嘆氣,對方沒有在餐廳搗亂,自己就沒有必要把事情搞大,否則遭遇幾個亡命之徒,將來對徽州菜館和清姨下毒手可是麻煩。
“老大!”
此時,一個光頭男子正望着中間瘦猴般的男子,握着一杯冰鎮啤酒開口:“蔣天軍凍了這麼久,明天終於要出殯,咱們要不要派人過去送一程?蔣氏社團雖然元氣大傷,但終究還是龍頭啊。”
聽到關於蔣天軍的事情,趙恆捏着的筷子微微停滯,隨後又聽到瘦猴男子開口:“去是肯定要去的,畢竟這點明面規矩還是要做的,我只是擔心我們過去會遭遇他們內訌,搞不好殃及池魚。”
“內訌?”
在其餘同伴吃喝聲中,光頭男子眼裡呈現訝然:“內訌什麼?蔣天軍雖然死的突然,但這麼多年誰是下任主事人,即使外人不清楚,各大堂口也都該知道蔣天軍心意吧?還會生出什麼變化?”
瘦猴男子掐着手指:“蔣天軍死了,林無忌,溫小寶死了,再撇開身份尷尬的唐寧心,現在蔣氏集團有幾個骨幹?現在資格最老的就是虎堂習萬聖堂主,豹堂李大奎堂主,鳳堂華如畫堂主。”
他喝入一大口啤酒,扯開領子補充:“按道理應該是習萬聖上位,畢竟他是實力最雄厚的一堂,但是華如畫在蔣氏花園一戰立功,而且爲人謙和票數不少,所以很多人都認定兩人必有一爭。”
瘦猴滋潤咽喉後拋出一句:“當然,李大奎和李潮仁都有點呼聲,但誰都知道那純粹瞎折騰,你知不知道,明天蔣天軍出殯有頭一柱香,誰第一個給蔣天軍上香,誰就大概率爲下任主事人。”
“老大知道的真多啊!”
光頭男子止不住感慨一番,或許是屬下的奉承刺激到瘦猴男子,就在趙恆不置可否搖頭時,瘦猴男子低聲拋出一句:“那當然,我是誰啊,香港包打聽呢,哪個耗子洞有耗子我都能找出來。”
他神情變得凝重起來:“大家自己人,我不怕告訴你們一個絕密消息,相信蔣氏社團都還沒收到風聲,江湖上前天有人出暗花,五百萬要買華如畫的腦袋,兩個小時後,又有一個暗花浮出。”
“一千萬買習萬聖腦袋。”
說到這裡,瘦猴手指輕輕點着桌子:“你們說,這像不像兩主事人競爭龍頭位置?像不像相互買對方的腦袋?你們不要看表面風平浪靜,實則早就暗波洶涌了,所以我擔心明天會大肆開殺。”
瘦猴摸着腦袋呈現一抹擔憂,最後拍着桌子下定決心:“不管了,今晚抽籤做代表,參與葬禮的兄弟平安歸來獎勵十萬,如果死在靈堂,他的妻女我們養之、、當然,這抽籤我就不參加了。”
“油酥燒餅來了!”
就在現場一片死寂馬琪鄂忍俊不禁中,清姨已經託着一個小木盤從廚房走出來,上面放着一個白色盤子,頭髮束起身系圍裙,依然是那一番值得回味的風姿卓越,立刻吸引了那羣牲口的興趣。
光頭男子嘿嘿一笑拋出一句:“老大,如果你能讓這娘們給我玩一晚,我明天早上第一個去參加葬禮,就是被他們內訌砍死也無所謂。”此話立刻引得其餘同伴的鬨笑,還有不言而喻的贊同。
不過光天化日之下欺男霸女的事並沒有當衆發生,瘦猴男子雖然看着一年難得一見的老闆娘綻放光芒,但他還是出聲喝斥多事之秋不得搞事,只是趙恆卻能讀懂他大義凜然眼神下的齷齪念頭。
清姨像是沒有聽到他們的話,保持笑容走到趙恆他們面前,她把油酥燒餅小心翼翼放到桌子上,擦了擦鼻尖上的汗,嫣然一笑道:“時間匆忙了點,但總體還算滿意,你們嚐嚐味道怎麼樣。”
香氣撲鼻。
趙恆深深吸了一口,夾起一個新鮮出爐的燒餅嚐了嚐,確實地道,油而不膩,酸而帶脆,最重要的是,香甜中趙恆吃出一抹難於捕捉的苦澀,雖然有點破壞口感的味道,卻讓人感覺到很特別。
馬琪鄂大口大口吃着:“香,真香!”
燒餅確實很香,香到讓人垂涎,趙恆卻放下了修長筷子,掃過瘦猴他們倉促離去的身影后,他向清姨淡淡一笑:“清姨,我想要打包,這燒餅熱乎乎的雖然爽口,但我更想吃冷卻後的燒餅。”
清姨眼睛一亮:“爲什麼?”
趙恆輕聲而出:“冷了,苦澀會更清晰!”
就在清姨身軀一震流露掩飾不住的訝然時,她的手機輕輕響了起來,她收斂住不經意露出來的欣賞和好奇,轉而拿起電話接聽,趙恆清晰聽到清姨脣間一句話:“他要在澳門舉行豪華大婚?”
清姨目光一黯:“好、、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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