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跑不了!”
在一艘毫不起眼的貨船上,樂神子正拿起望遠鏡掃視前方,海面上擁堵着數不清的船隻,它們以龜速的態勢在海面上晃盪,可是就算他們晃盪在最前面,終究還是在駐澳部隊槍口下不甘折回。
不少船主和公司對駐澳部隊全面封鎖充滿憤怒,這一耽誤就是無法計算的金錢損失,而且還會影響澳門在國際上的聲譽,於是數百個電話先後打入特區辦公室,紛紛要求駐軍撤離和賠償損失。
特區辦公室先是一副茫然無知和義憤填膺,答應馬上交涉駐澳部隊的司令部,要求他們官兵迅速撤離海面,但當第二批電話打過去的時候,特區辦公室就告知駐澳部隊正在聯合演習不得通過。
至於什麼時候放行要等待通知。
這一個消息立刻讓等待出航的企業大怒,一邊責罵澳門特區昏庸無能,一邊擺出強硬態勢觸碰封鎖線,還聯合數十艘船隻衝擊軍艦,只是當第一艘船被炮彈無情轟沉時,其餘船隻立刻四處逃散。
道理遭遇炮彈總是需要一點點勇氣,當知道駐澳部隊敢開炮轟船時,雖然很多人都對他們罵罵咧咧,卻沒有人敢冒着風險強行闖關,全都飄在海面等待放行通知,洶涌羣情開始變得平靜起來。
但樂神子卻是生出了一抹絕望,他清楚能夠調動駐澳部隊的必爲趙氏勢力,也就證明趙恆清楚他的存在以及跑路,之所以還沒有細細盤查是因趙恆還沒到來,一旦趙恆出現就會地毯式的檢查。
與此同時,樂神子也知道囂虎和玄武的行動失敗了,他們肯定沒有按照計劃殺掉何子華,否則澳門早就慌亂一團,這裡的警戒也早就撤去,想到無情無義的何子華,樂神子眼裡劃過一抹慍怒。
有機會,他要十倍百倍歸還今日恥辱!
只是,他也清楚自己復仇要先活着離開澳門,但他此刻進不得也退不得,前有澳門駐軍高度警戒,後面有不明勢力的快艇四處遊走,專門盯着那些駛回港口的船隻審視,然後還會派人上去查看。
因此樂神子只能呆在原地思慮脫身之計,他清楚時間拖得越久自己就越麻煩,相信趙恆很快就會出現在澳門,所以難有作爲的他看着公月,嘆息一聲道:“本以爲可以帶你跑去國外過日子。”
“讓你不用再顛沛流離,誰知終究功虧一簣。”
公月看着臉上涌現罕見悲觀的樂神子,又看看甲板上所剩不多的奇經門子弟,心裡也莫名生出一股未路悲涼悽然,不過還是強顏歡笑開口:“樂先生,不要擔心,我們這麼多關都闖過來了。”
“這最後一關一定能熬過去的。”
公月給樂神子倒了一大杯蜂蜜水,隨即聲音輕柔補充:“樂先生,咱們現在無法前進也難於後退,乾脆靜觀其變吧,說不定忽然有奇蹟出現呢,來,你先喝杯蜂蜜水潤潤喉,這天氣實在乾燥!”
還沒等樂神子接過公月手中的杯子,他就從對方眼睛看到背後有一個倒影,樂神子扭頭望過去,正見一名溼漉漉的年輕人站在甲板,他似乎對奇經門的毒素免疫,三條巡邏的小青蛇也沒咬他。
一陣海風吹了過來涌起一個波浪,船身連帶着衆人都微微搖晃了一下,但年輕人站在那裡沒有半點晃動態勢,給人感覺他像是在甲板上長出來,隨後樂神子又見到年輕人那隻不帶血色的左手。
左手慘白如霜,握着的刀也很清亮,樂神子一看那刀就知道絕非普通之物,可是他竟然沒有多少興趣停留在上面,相反他的目光鎖定着年輕人,在他看來,再好的刀也不上年輕人帶來的驚訝。
年輕人更像是一把刀!
“你是什麼人?”
在樂神子捏出一條青蛇握在手裡發問、年輕人保持一臉漠然和殺伐之時,數名奇經門子弟已經圍了上去,齊齊亮出塗有黑墨的軍刀,只是他們兵器雖然已經拔出,卻幾乎連施用的機會都沒有。
年輕人的身形突然展動。
一名奇經門子弟剛剛揮出手中軍刀,年輕人已撞入他懷中,指尖一掠,迅疾在對方咽喉上滑過,奇經門子弟甩掉鋒利軍刀,手撫咽喉悶哼着倒下,沒有慘呼聲,他的脖子已如麪條般軟軟垂下。
另一把軍刀趁機殺到,寒光四射讓人心顫,突然,一拳勢大力沉撞來,在對方殺意盎然的鼻樑落下,這人摸着鼻子,而指縫間鮮血向外溢,也沒有慘呼,他的鼻樑已被打入臉龐裡面宛如平鍋。
下一秒,一道刀光閃過!年輕人奪過一把軍刀,對着側面敵人默默揮了出去,一招並不是什麼精妙的武功,甚至根本沒有什麼變化,但卻實在太準,太快,根本不給對方任何閃避招架的機會。
第三人踉蹌着摔倒在地,胸口鮮血迸射。
三人橫死卻連一聲慘呼都沒有發生,這就是年輕人給樂神子震撼的身手,沒有任何別的字眼能形容他的武功,只有一個字!快!快得不可思議,快得無法招架,快得令人連他的變化都看不出。
而且他自始至終沒有拔自己的刀!連殺三名奇經門子弟後,年輕人又一腳踩死兩條不太願意靠近自己的青蛇,即使遭遇年輕人無情重擊,青蛇也沒有向他發動攻擊,像是不屑,但更像是忌憚。
“你是來殺我的?”
樂神子見到對方的目光躍過殘存的數名子弟,直接落在自己的臉上時,他就清楚年輕人的目標是自己,當下輕輕揮手製止公月擔心,揹負着手走到了甲板,眼裡有着窮途末路的最後平和與淡然。
跟隨樂神子的奇經門子弟就剩下四人,見到師傅出來不僅沒有把路讓開,相反聚集一起保護着樂神子,沒有退路看不到希望的他們習慣抱團求生道:“師傅,你快坐快艇離開,我們來斷後!”
貨船下面還一艘只容兩三人的快艇。
樂神子毫不猶豫的搖搖頭,他拒絕了奇經門子弟的好意,還踏前兩步看着陰冷如霜的年輕人開口:“你是什麼人?是趙恆派你來的,還是何子華或者囂虎?你要殺我,總該讓我死個明白吧?”
年輕人依然沒有說話,只是眼裡慢慢迸射殺機,樂神子揹負着的雙手把玩着兩條青蛇,這是他沉澱十八年培養出來的玩藝,一度想要送給趙定天,後來想要送給趙恆,現在則要送給年輕人了。
樂神子已經清楚,年輕人的強大不亞於趙恆。
樂神子臉上綻放出一抹讓人輕鬆的笑容,口中吐出的言語變得溫和無比,身上還散發出一股香氣:“小兄弟,你不回答我的話,是不屑迴應還是無法迴應?或者你母親從來沒有教過你說話?”
“死!”
在樂神子悄無聲息施放着迷煙和麻痹着對方神經時,年輕人喉嚨裡突然發出野獸一般的低吼,就像是一頭腹部中刀的猛虎,下一秒,他整個人直挺挺的向樂神子衝過來,與此同時,左手擡起!
戰刀出鞘!光芒璀璨!
在四名奇經門子弟怒吼衝上阻擋、兩條青蛇直取年輕人的身軀時,一道刀光直接射入他們攻擊芒影中,只聽噹一聲巨響,公月視野中,四名奇經門子弟摔倒在地上,一條青蛇被年輕人牙齒咬住。
還有一條青蛇咬住年輕人胳膊,而後者清亮的戰刀捅在樂神子胸膛,整個場面極其慘烈和血腥,方圓三米全是鮮血和軀體,還有幾把被斬斷的刀刃,隨後兩條青蛇也在年輕人的刀光中橫死。
年輕人因此沾染不少殷紅的鮮血,整張冷漠的臉越發恐怖,公月嚇得根本連喊叫都忘記,她甚至忽略了樂神子的生死,要知道,後者身上正肆意流淌鮮血。樂神子眼神渙散,脣間嘆息出一聲:
“命啊!”
“啊”
公月忽然嘔吐起來,隨後餘光見到趙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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