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趙恆?”
在何夫人和林歡媛讓醫護人員抱着何可人去看望何子華時,薄飛飛正大口大口的喘着氣,他硬生生忍住斷手上的疼痛,盯着趙恆拋出一句話:“我知道你要來、、卻沒有想到你來的這麼快!”
趙恆眼睛眯起掃過這名亡命之徒一眼,拉過一張破損椅子坐下來:“其實我早就來了,澳門這地方少了我的折騰怎麼行?唯一沒有想到的,你們膽子大得敢跟樂神子合作,敢對何子華下手!”
“富貴險中求!”
薄飛飛咳嗽出一口鮮血,嘴角勾起一抹猙獰笑意:“人生不拼一拼跟鹹魚有什麼區別?何況我只有兩年的性命了,賭起來總是比常人從容很多,囂虎跟何子華死磕,也是我全力唆使下所爲!”
他顫抖着雙手抹掉血跡:“囂虎爲人雖然瘋狂狠辣,但熬到今時今日也就金貴,在他的計劃中,他只是想看着樂神子跟何子華死磕,偶爾幫扶一把樂神子坐收漁利,是我打消他的疑慮賭命。”
“知道爲什麼嗎?”
薄飛飛沒有因趙恆殺掉他兄弟重傷他身體生出恨意,相反他呈現出一股臨死前的平靜,他精神的強大讓趙恆微微讚許,薄飛飛雖然只是一介黑幫成員,但心理素質比起數十年老狐狸都不遜色。
因此他聽到薄飛飛的反問就淡淡一笑:“如果囂虎真是被你蠱惑上斷頭臺,那麼你很可能是何子華或者其他人的棋子,不,你應該不是何子華的人,看你剛纔對何夫人他們的態勢是要真殺。”
“莫非是其餘勢力要你挑火兩家?”
此時,樓下已經傳來了腳步聲,急促而整齊,薄飛飛不用探頭也知道是何家護衛來了,他看着趙恆淡淡一笑:“囂虎跟何子華死磕不管結果最後是誰勝利,對你進入澳門都是一個良好契機。”
薄飛飛右手重新握緊匕首,盯着趙恆艱難開口:“這纔是整個局的最大目的,你也不要向我多問什麼,我也只是一個小小棋子,我很快就會像螞蟻一樣死去,趙恆,珍惜這一個翻身機會吧。”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薄飛飛的眼睛忽然變得柔和起來,再也沒有昔日兇殘和暴戾,只有一股似水流年的平和,在他的眼神裡,趙恆似乎見到他的追憶他的釋然,還有對生死置之度外的寧靜。
“不過,你要小心何子華、、他是一個絕情之人。”
薄飛飛像是看透了什麼:“他的有情、、不過是掩飾冷血罷了!”隨後,他在趙恆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手中匕首一揮,直接捅入了自己的咽喉,一股鮮血迸射出來,薄飛飛瞬間瞳孔渙散。
但他的臉上是帶着笑容,“死”的本身並不痛苦,痛苦的只是臨死前那一段等待的時候,他能夠親自掌控自己生死還能讓自己不再痛苦的等待,薄飛飛當然是欣慰而去,如草芥一樣灰飛煙滅。
趙恆一個腳步衝到他的身邊,他的眼裡充滿着疑慮充滿着不解,如果說薄飛飛之前給他純粹亡命徒印象的話,現在就變得撲朔迷離了,前者剛纔說的那幾句話,絕對不是普通混混該有的睿智。
趙恆看着沒有生機的薄飛飛,想要追問幾句什麼卻最終搖頭,有些事情,明明沒有看到,卻能想通其中的來龍去脈,有些事情,雖然看到了聽到了,卻想不通,就如薄飛飛臨死前的所作所爲。
囂虎還活着,但正如百狗剩所說生不如死。
他的四肢關節已經被亂槍打得血肉模糊,就是醫治好也難於站起的那種,在囂虎的身邊還橫七豎八躺着玄武等人,十餘兇徒和奇經門子弟全都沒有了生機,玄武腦袋更是被人爆了十幾顆子彈。
不過在子彈掩飾的傷口下,依稀能捕捉到一抹致命刀傷,十餘人全是心臟部位爆裂,數人身上的防彈衣也相似破開,一看就知道是遭遇高手重擊,囂虎低估了何子華,所以功虧一簣賭輸性命。
此刻,嘔吐完一番的何子華正用清水嗽口,臉色雖然還帶着一抹慘白,但整個人相比剛纔清醒很多,在他把清水放在旁邊的時候,海百川迅速遞過一杯鮮奶:“何先生,喝杯奶清理下身體。”
何子華端起來咕嚕嚕的喝個乾淨。
何家趕來的護衛全都站在門口保護,但破爛書房並非只有海百川一個人,在何子華的腳邊還匍匐着一名年輕男子,他以虔誠的姿勢向人昭示他是一條走狗,不過所有人都知道這條狗很是兇悍。
連海百川遞給何子華鮮奶時都保持着一定距離,似乎不想過於靠近這個年輕人,因爲他除了對何子華有一腔忠誠之外,全身上下還散發着無盡的陰冷氣息,還是那種讓人不太舒服的死人陰冷。
“我本不想請你出山的!”
何子華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後,沒有理會遠處囂虎和玄武的狀況,只是看着腳邊年輕人開口:“畢竟我熬到今天這個位置,錢已經能擺平很多事情,何家護衛也能處理危機,我不想殺戮過重。”
何子華似乎也不太想跟這年輕人勾搭,聲音不帶太多的感情補充:“但囂虎這幫人沒有底線,所以讓你來了一踏,主要是保護我不受到傷害,現在囂虎已廢,殺局已破,你可以回去釣魚了!”
“我會讓百川給你一筆錢!”
年輕人依然是匍匐在地上,他連頭都沒有擡起也沒出聲,只是用右手打出幾個手語,而左手死死握着腰中一把刀,海百川知道年輕人手勢意思,那就是囂虎已廢殺局已破,但餘孽還殘留不少。
何子華伸手把年輕人扶起來,聲線平緩而出:“這個你不用擔心,沒有囂虎的亡命徒就是一盤散沙,我已經讓黑白兩道去圍殺他們了,相信最多三天就會幹掉他們,不需要你畫蛇添足出手。”
“你回去吧!”
聽到何子華的話,年輕人最終點點頭,隨後跪着挪移身子後退,儘管他呈現的很是卑微和低賤,但海百川知道他的身手恐怖,只是一招,六名兇徒就橫死在地,只是一招,玄武就咽喉噴血。
只是一招,囂虎就斷了雙腳。
殺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殺人的方法:
迅速,準確,殘酷。
最讓海百川感覺到震撼的是,當年輕男子一口咬斷玄武的六眼壁虎尾巴時,斷尾壁虎就從牆壁上落了下來,還沒碰到地板身子就突然萎縮,然後就連動也不動了,還全身發黑像是中毒了一樣。
壁虎本身就是毒物,並不怕毒,就像是大多數低級冷血動物一樣,壁虎的生命力也很強,斷條尾巴是很正常的求生能力,何況是玄武親自飼養多年的寶貝,按道理它不該這樣悄無聲息就死掉。
除非年輕人的牙齒比壁虎更毒!
年輕男子匍匐退到門口終究站立身子,這一站起總算展現出自己的立體感,筆挺標杆般的身軀,冷漠的臉,殘酷的眼神,他獨特的陰沉氣質讓跟隨何夫人出現的林歡媛,眼神下意識躲避了下。
同時,林歡媛把他記在了心裡!
“想不到他還是這樣可怕!”
海百川對着何子華開口:“刀,還是這樣殘酷!”他儘管對那個年輕男子充滿一種敬畏,甚至不想再見到他那張慘白的臉,但海百川不得不承認,如果有他來保護何子華,主子再也沒有危險。
何子華淡淡回道:
“可惜無法殺死他,不然我情願殺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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