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似鞭雨水如柱,夜色變得黑暗而猙獰。
雷聲轟鳴閃電撕裂長空彷彿已到了世界末日。
蔣氏花園的涼亭已經被沖毀,飼養着不少魚兒的小湖也被填滿,一樓二樓洞開的窗戶和大門依然被撕扯的不成樣子,裡面雜物和傢俱也全都轟然碎裂,就連一扇非承重牆也在鐵球撞擊中坍塌。
在樂神子等聯軍頭皮發麻喬運財他們也嘴角牽動的時候,李潮仁正遭受着人生最大的驚秫考驗,被越小小吩咐看着蔣天軍安全的他,讓數名李氏保鏢留在門口後,他就獨自跟蔣天軍安靜相處。
他想要跟對方說些話,於是連監控也關掉。
窗外殺聲震天洪流肆虐還有不斷響起的慘叫,但李潮仁都沒有探出頭去窺探,於他來說,自己能力對如今局勢根本做不了什麼,與其被外界輸贏影響心境,還不如做一隻鴕鳥等待最後的結果。
李潮仁曾經要把蔣雯雯也拉入房間呆着,以此來保證後者的絕對安全,但蔣雯雯尋死覓活不肯進房間,還叮囑李潮仁最好小心父親屍變,李潮仁對小丫頭無可奈何之餘,也對她的話不以爲然。
屍變?
現在已是科學發達的新世紀,哪裡可能有什麼屍變,只是當蔣天軍紅着眼睛直挺挺坐起的時候,李潮仁就知道自己是坐井觀天了,他哇的一聲向後跳出四五步,隨後握着凳子盯向蔣天軍喊道:
“乾爹?”
李潮仁當然不會愚蠢到認爲對方甦醒了過來,更不會傻乎乎衝上去搖晃人家,他判斷得出蔣天軍臉上的怪異,更能感覺得到他手中薄刀的殺氣,一旦自以爲是的衝過去,只會被對方砍成兩截。
李潮仁搞不清蔣天軍發生了什麼事,醒來給人一種說不出的陰寒和可怖,不,應該說他根本無法識別蔣天軍是醒來還是夢遊,總之他感覺到蔣天軍很危險,而且他還想起被趙恆殺掉的華如畫。
莫非襲擊趙恆指令真是乾爹發出的?
就在李潮仁嘴角牽動胡思亂想時,蔣天軍聲音低沉而出:“過來!”他陰森森吐出兩個字時,還向李潮仁勾勾手指,李潮仁下意識挪移腳步上前,但很快又理智的站住步伐,還咬着嘴脣問道:
“乾爹,什麼事?”
蔣天軍低喝一聲:“過來!”簡短兩字卻透射着一股威嚴,但這股威嚴還攜帶着說不出的陰狠,他向李潮仁勾勾手指,然後定定的一指地板,臉上意思相當明顯,那就是讓李潮仁站到這裡來。
李潮仁嘴角牽動不已,如果說剛纔只是猜測蔣天軍有問題的話,那麼現在就是完全確認乾爹很不對勁,他握着實木凳子擠出一抹笑容:“乾爹,有事就說吧,我不用過去也能聽見你說的話。”
“而且這房間沒有其他人,不用擔心談話泄密。”
蔣天軍沒有再多廢話,李潮仁不過來他就過去,手中利器閃爍着嗜血光芒,見到蔣天軍向自己大步流星走過來,李潮仁止不住的後退出兩步,同時喝出一聲:“乾爹,你怎麼了?你要幹嗎?”
他嗅到一抹危險。
事實也正如李潮仁所料,蔣天軍根本沒有迴應李潮仁的話,只是身子一縱,手中薄刀雷霆劈下,李潮仁的冷汗當時就流淌了下來,他在向後挪出腳步之餘,也把手中凳子條件反射的砸了出去。
“啪!”
凳子在薄刀中應聲而落,硬生生斷成切面光滑的兩截,李潮仁狼狽不堪的向門口爬去,同時向外面大喊起來,途中還踹飛一張椅子砸向蔣天軍,一道刀光凌厲閃過,椅子也斷成兩半跌在地上。
李潮仁連滾帶爬向門邊跑去,蔣天軍保持冷漠走去,步履很大,快而迅捷,更有着一種千軍辟易的果敢,雖然他目光無神,但蔣潮仁還是感覺到,漠然的眼神下,有一雙陰冷氣息鎖定了自己。
李潮仁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被貓盯住的老鼠,就在這時,房門被人推開了,聽到動靜的李氏保鏢踏入進來,還沒有開口詢問李潮仁發生什麼事,蔣天軍就衝到他的面前,一腳無情的踹出去。
只是一腳,李氏保鏢便倒飛了出去,口裡噴出的血在空中,噴灑如彩虹,他連拔刀的機會都沒有便被踢昏了過去,下一秒,蔣天軍把薄刀斬在另一名保鏢肩膀,咔嚓一聲,一條手臂瞬間分離。
“啊”
在李氏保鏢發出慘叫時,蔣天軍也把薄刀掠過推開自己的李潮仁背部,一大股鮮血從李大少身上迸射出來,李潮仁身軀晃動了一下,但還是咬着牙向前翻出去,險險躲開蔣天軍刺來的第二刀。
“砰砰砰!”
四名李氏保鏢護主心切衝上前,儘管他們也足夠彪悍和霸道,但相比蔣天軍來說還是遜色不少,最重要的是,蔣天軍的身份讓他們不敢下狠手,所以兩個擋擊就全部潰敗,兩人重傷兩人暈倒。
“蔣先生,你醒了”
聽到動靜帶着人出來且身上受傷的溫小寶,見到蔣天軍行動自如就發出歡呼,而直接從後面去拉蔣天軍的胳膊,沒等李潮仁他們發出示警信號,“滋!”一聲響起,蔣天軍轉身兇猛捅出一刀。
溫小寶瞬間噴血,瞪大眼睛看着主子,從樂神子他們手上頑強活下來的溫小寶,怎麼也不會想到蔣天軍會殺自己,他艱難低頭望去,正見一把刀在自己腹部轉動,一股股溫熱的鮮血洶涌而出。
“蔣先生”
溫小寶想要問主子爲何要殺自己,但是腹部的劇痛和渙散的力氣,讓他再也吐不出後面的字眼,他只能艱難擡起手臂揮動一下,然後就仰頭向後倒下去,從薄刀上抽離的傷口噴灑着刺眼鮮血。
溫小寶的身體直挺挺倒在地板上,在陰冷的風中抖動,張着嘴,抽搐着,有血泡從他口中冒出,但卻發不出絲毫的聲音,那雙痛苦的眼睛佈滿了驚駭、疑問,血的甜腥氣息開始在空氣中瀰漫。
原本喧譁的走廊,在這一刻,如墳場般寂靜。
李潮仁也是身軀一震,他看着即將死去的溫小寶,心裡悽然遠比傷口還要疼痛,蔣天軍殺了溫小寶,還是嘔心瀝血抵抗外敵的溫小寶,最重要的是,當着這麼多兄弟面前下手,社團豈不心寒?
“茲!”
蔣天軍看着倒下的溫小寶也呆愣了一下,或許是因爲後者眼神流露出來的拷問和悽然,讓他腳步微微停滯,就在這時,一支電棍直接捅在他的大腿,電流聲瞬間響起,蔣天軍全身顫抖了一下。
“當!”
他手中薄刀控制不住的掉落在地,沾染鮮血發出清脆刺耳的聲響,滿頭大汗的蔣雯雯一腳踢開薄刀,眼裡惶恐和堅毅不斷交織,只是蔣天軍並沒有被電暈,龐大身軀讓他扛住女兒的無情電擊。
下一秒,他一掌把蔣雯雯拍飛出去,後者宛如斷線風箏般摔在李潮仁面前,還沒等後者攙扶她起來,蔣雯雯嘴裡就噴出一口鮮血,一顆牙齒也吐了出來,她捂着臉望向還殘存些許麻木的父親。
隨即,她果斷的喝出一句:“殺了他!”在衆人神情一震目光訝然時,蔣雯雯又痛苦的冒出一句:“他不是我父親!”她直接奪過一名守衛的弩箭,直立身子瞄準了蔣天軍的後背,聲嘶力竭:
“殺了他!”
“殺!”
蔣雯雯手指一扣,利箭狠狠釘入蔣天軍背部。
鮮血迸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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