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霧、冷晨,四處清寒。
江中華眺望着森林公園的晨霧,目光帶着一種久違的溫和,香山依然是二十多年前的香山,空氣依然是那份清新和潮溼,正如他當年離開香山時一樣,只是現在的平靜已非當年的不甘能比了。
霧在寒冷上,在園中樹木,在香山別墅,更在江中華心裡。
他的接任者是趙定天,換句話說奪他位置的是趙定天,當年江中華在任的時候想要通過憲法,把總理任期和時間從兩任十年變成終身制,結果卻在趙定天的反對下夭折,方案沒有被常委通過。
爲了出一口惡氣和顯示自己的重要性,江中華還在任期滿前兩個月宣告重病,帶着自己的江氏團隊遠走國外,沒有交接沒有選擇,把爛攤子留給當時的趙定天等常委,想要看看華國高層笑話。
結果出乎他的意料,華國高層不僅沒有手忙腳亂可憐兮兮來求他回國主持公道,還直接讓趙定天擔任臨時總理處理華國事務,隨後就迅速組織各方要員選擇,處事極其出色的趙定天高票當選。
華國有驚無險的有了新領導人,華國上下也開始步入新銳改革中,生機勃發處處流淌活力,江中華就此對趙定天有了強烈意見,同時對趙定天否決自己提議恍然大悟,原來是趙定天要做總理。
這是一根永遠拔不掉的刺。
不過他很快就能報這刺之仇,想到這裡江中華的皺紋綻放開來,目光也落在遠處的清晨景象中,濃霧在晨光裡默默流動,樹木在濃霧中依然挺立,深處的霧更是濃如煙,一如江中華眼中深邃。
“江老,吃早餐了!”
就在江中華轉動着念頭時,東太白在他背後詭異出現,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開口:“我讓大師傅做了十個正宗的天津狗不理包子,還讓人做了八個你最喜歡吃的南方點心,一日之計在於晨。”
他手指輕揮示意中,迅速有人搬過一張方桌,兩把椅子,兩副碗筷,隨後還擺上七八款精緻的點心,最後一個遮着白布放着包子的蒸屜也端了上來,拳頭大的狗不理包子不屈不饒散發出熱氣!
在江中華愉悅燦爛的笑容中,東太白輕聲拋出一句:“昔日開國領袖打了勝仗喜歡吃紅燒肉,我知道江老也喜歡心情愉悅時吃狗不理包子,所以就讓人找退休十年的徐師傅出山做了這十個。”
“希望江老能夠喜歡。”
聽到東太白的話以及白布下面騰昇出來的香氣,江中華皺紋幾乎全都綻放開來。他一個箭步上前掀開白布,捏起一個大包子笑道:“當然喜歡,當然喜歡,小東啊,你有心了,真是有心了。”
江中華揮手讓東太白坐了下來:“大佬們如果都像你這樣懂得尊老敬長,華國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羣魔亂舞,更不會搞得內鬥不已耗損不止,華國總理掌握實權且終身制對社會穩定極其重要。”
“江老言之有理!”
東太白眼裡儘管涌現着不以爲然,但還是輕輕一笑點頭附和:“權力制衡是需要的,但過於制衡就變得各自爲陣,我也覺得華國必須有一個實力龍頭才行,這樣各派系纔不至於關鍵時扯皮。”
說到這裡,東太白嘆息一聲:“可惜江老你年事已高,無法再爲國襙勞,趙定天做事又太鐵血,他喜歡替民爭利也就等於搶我們利益,而且他很快又要跟我們拼死拼活,他做龍頭也不合適。”
東太白不動聲色的評點着各人:“南長壽西不落他們又過於貪圖小利,如讓他們上臺更會衝突不已,而我最怕做一個出頭鳥,所以放眼華國沒什麼合適人選,還是讓老華在位置上呆着好了。”
“我覺得你該擔起責任。”
江中華咬下一大口肉包子,咀嚼着嚥下後扳起臉色:“小東,你今年才六十三週歲,你非常時期上位少說也能幹到七十歲,七年時間足夠讓華國面貌煥然一新,也能讓東家在華國史上留名。”
江中華語重心長:“即使你只幹到七十歲退休,你也有七年時間緩衝,足夠你慢慢物色一個合適人選,小東,你不要把我的話當成開玩笑,不瞞你說,我這次發動五家打壓趙恆趙氏是其次。”
“爲你和江破浪掃清障礙纔是本質。”
在東太白故作訝然時,江中華又拋出一句:“趙氏的存在永遠不會給東系崛起機會,所以我要藉着趙恆瓦解掉趙氏勢力,這樣東系就能踏着他們屍骨上位,有我和周氏撐你,東系實力必漲。”
江中華擺出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到時我聯合殘存的幾個華國元老保舉你上位,再分點利益給南長壽他們,你絕對可以坐上總理位置,至於小華就光榮退休吧,讓他們迴歸疆城養老就是。”
東太白苦笑一下:“金貴妃豈是養老的主?”
江中華把手中包子吃完,拿起紙巾輕輕擦拭着手指:“他們如果有意見,咱們就可以拿樾王借道疆城的事說道說道,如果不是金貴妃故意放水甚至掩護越軍,東夏書豈會成爲華國戰敗罪人?”
東太白聽到兒子名字時微微皺眉,隨後又聽到江中華補充:“金貴妃以爲自己做的事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道樾相身邊有我的人,更不會知道疆城高層也有我的人,樾王借道細節完全清楚。”
“江老高瞻遠矚,太白由衷歎服。”
在江中華落下最後一個字音後,東太白抿入一口鮮奶回道:“不過這些東西終究太遙遠,咱們現在還沒有擺平趙恆和趙定天,哪裡能說這麼長遠的事?我對這次行動多少有些忐忑有些不安。”
“畢竟趙恆是出了名的不死戰神。”
江中華捏着筷子冷笑道:“不死也要死,樂神子的奇經門精銳,藏紅花的十八紅衣和尚,華家的十二守陵人,還有我那個銅皮鐵骨的猩猩王,再加上週氏的三十六銅衛以及聘請的亡命之徒。”
江中華呈現着信心:“在趙定天勢力被壓制的情況下,趙恆拿什麼來抗衡?是憑他良莠不齊的影子盟?還是一股學生氣的黃埔軍?知道我爲什麼沒有攔截他們嗎?我就是想把他們一網打盡。”
說到這裡,江中華還拋出對付趙恆支援的對策:“至於蔣氏社團號稱二十萬幫衆的烏合之衆,我們直接讓香港官方壓住他們外圍各堂主就是,蔣氏花園的八九百守衛能擋住聯軍那真是奇蹟。”
“趙恆手頭那點人不擔心。”
東太白微微坐直身子,道出自己一點擔憂:“只是擔心被我們壓制的趙氏勢力,萬一沒壓制住東方雄杜天雄他們,局勢分分鐘就可能被趙定天扭轉,畢竟趙定天絕不會坐視趙恆被我們拿下。”
“沒事,趙氏兩大巨頭生不出變故。”
江中華保持着平靜:“杜天雄有金貴妃壓着和搗亂,再加上五千駐軍去抗洪,他只有穩住華海的資本,根本幫不了趙恆什麼忙,東方雄除了演戲和邊境糾紛,我還動用了雲南吳家牽制前者。”
“東方雄如想做事,吳家必會纏住他。”
說到這裡,江中華笑了一下:“這是我丟掉老臉才化解東系和吳家恩怨,才求得雲南王死死監控住東方雄,讓整個行動不會出現風險,不過此次事了,你要主動安排幾個吳系子弟回京就職。”
江破浪跟吳夏國生死相向導致後者記憶喪失,雖然吳夏國是病人於吳家沒什麼大損失,但他終究是吳家子侄,所以吳家跟東家在十里農莊一戰後存在芥蒂,江中華費盡心血纔算擺平雙方恩怨。
東太白點點頭:“明白。”
江中華喝入一大口牛奶:“如果你對行動還擔憂的話,你可以再從各家抽取點人手去香港,再加一道包圍圈保證萬無一失,而我今晚也會去找趙定天下棋閒聊,拖住他行動和遲緩情報能力。”
東太白微微鞠躬:“好,我加派人手。”東太白當然要讓今晚行動完美結束,拿下趙恆威脅趙定天,畢竟相比其餘派系來說,東係獲取的利益將會最大,而且他還有七成的機會登上總理位置。
就在他心情愉悅時,一名親信快速過來,他在東太白耳邊低語一句,東太白笑容微微僵直:東夏書十分鐘前從九姨院子出來!他擡起手錶掃過一眼,臉色越發陰沉可怕:現在才六點三十分!!
六點半,彙報哪門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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