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恆受傷的消息很快傳開。
這變故立刻讓蔣氏社團變得暗波洶涌,溫小寶他們認定是鳳堂旗下成員所爲,於是就在當天晚上重兵包圍了鳳堂各個堂口,還把所有大小頭目丟入一座花園看守,同時派出可靠成員接管鳳堂。
在壓制住可能潛在的風險後,唐寧心又下令兩百紅棍進駐蔣氏花園,嚴密把守各個出入口保證趙恆安全,而李潮仁也從李家搬過來幫忙,蔣天生的昏迷和趙恆的受傷,李潮仁不得不獨當一面。
無論鳳堂對趙恆存在何等芥蒂以及怨恨,此刻趙恆被自家同伴擊傷和社團壓制,他們只能咬牙安分起來,這些江湖打滾多年的混混,心裡清楚趙恆受傷已經是底線,自己再折騰就是自取滅亡。
還要跟趙恆叫板爲華如畫討回公道的話,那隻會面對趙恆毫不留情的殘酷殺戮,而且不會再有其餘堂口兄弟同情自己,甚至向自己捅出第一刀的就是他們,所以鳳堂兩萬多成員開始偃旗息鼓。
唐寧心,溫小寶和習萬聖擺平鳳堂子弟情緒後,又開始動用成員全面追緝跑路的鳳堂子弟,當初從溫小寶監控中跑了六十多人,死在蔣氏花園的只有十餘人,所以溫小寶他們不想再生出變故。
他們要將危險扼殺在搖籃中。
在他們忙碌完這一切後,被李潮仁帶來專家折騰一番的趙恆,在第二天中午醒了過來,儘管臉色慘白嘴脣無血,一副奄奄一息好像隨時掛掉的態勢,但他還是堅持着要李潮仁召集各堂主開會。
當唐寧心他們趕到蔣氏花園的時候,正見趙恆半死不活的靠在椅子上,滿臉憔悴雙眼無神,身上蓋着帶有淡淡血跡的空調被,見到他們一一出現就點點頭,待所有人都來齊之後,就咳嗽一聲:
“我準備後天回、、、京城。”
在李潮仁微微訝然中,趙恆又輕輕拋出幾句:“我回京城有兩個原因,第一就是給蔣先生和自己療傷,第二就是暫離這是非之地,鳳堂子弟對我意見太大,我再留在香港只會讓他們更牴觸。”
李潮仁眉頭一皺,壓低聲音開口:“恆少,香港也有不少名醫不會比京城差多少,鳳堂子弟雖然搞出一堆事來,但我們已把他們全部壓制,你留在香港不會再出事,而且你傷勢不利於挪動。”
“最重要的是,你和乾爹離開香港,社團羣龍無首啊。”
換成昔日,趙恆和蔣天軍是否離開香港都不要緊,但現在是非常時期,社團算得上內憂外患,趙恆離開會影響整個社團的士氣,也會讓剛剛壓制下來的鳳堂蠢蠢欲動,再出亂子就難於收拾了。
“不必多言!我主意已定!”
趙恆右手按住腹部右側:“待我醫治好蔣先生和冷卻鳳堂子弟情緒,我再跟蔣先生回來香港,我不在的這些日子裡,社團事務由李潮仁、唐寧心和各堂主決議,如意見不合就少數服從多數。”
唐寧心他們微微遲疑感覺不妥,但又想不到如何說服趙恆留下,畢竟他身上有傷如沒得到治療出事,他們這些人怕都要掉腦袋,因此思慮一會只好點頭:“恆少放心,我們不會讓社團出事。”
“那就好。”
趙恆輕輕咳嗽出一聲,還拿紙巾擦拭了一下嘴脣,一抹殷紅在衆人面前稍縱即逝,隨後趙恆穩住呼吸苦笑着補充:“另外,對鳳堂還是寬鬆點吧,我現在才明白,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
趙恆臉上涌現一抹歉意:“如果不是我鐵血對待鳳堂子弟,他們又怎會視死如歸對我搞炸彈?又怎會被冷槍打中腹部難於動作?所以對他們還是仁慈一點吧,何況他們的憤怒不是沒有道理。”
“畢竟是我先殺華堂主。”
在溫小寶他們點點頭之時,唐寧心暗歎一聲:早這樣不就好了?隨後她又掃過趙恆放入口袋的染血紙巾,思慮趙恆傷勢肯定不輕,所以纔會如此保密自己的傷口,還要跑回去京城找國手醫治。
“好了,我要說的就這兩件事。”
趙恆呼出一口長氣,揉揉自己的臉蛋開口:“我身上的麻醉還沒徹底消散鮮血也流了不少,回去怕是要再睡十個八個小時,這期間有什麼事就交給李公子吧,他會把各種情報送到我的手上。”
唐寧心等人齊齊回答:“明白。”
趙恆手指輕輕一揮,百狗剩立刻上前一步,小心翼翼扶住他向樓上走去,看着趙恆搖搖欲墜的背影,溫小寶他們全都恍惚眼前小子是否當日的趙恆?怎麼會從殺伐果斷的主變得如此倒黴軟弱?
“恆少,有個越小小的女子求見。”
就在趙恆舉步向樓上走去的時候,一名蔣氏護衛速度極快從外面奔來,隨後向要離去的趙恆喊出一聲,趙恆身軀一震臉上流露訝然,接着就是涌現出無盡欣喜,他轉身就向門口急匆匆的跑去。
但跑出兩三步就捂着腹部,一抹刺眼的殷紅從衣服中滲透出來,在唐寧心他們下意識去攙扶趙恆的時候,百狗剩先快半拍扶住了趙恆,隨後淡漠拋出一句:“恆少,槍傷牽扯神經不要亂跑。”
“要去哪裡我扶着你就是。”
趙恆咬着嘴脣微閉眼睛,似乎是強忍疼痛緩解情緒,隨後低聲開口:“沒事,這點痛我還能撐得住,走,扶我出去接越小小,我已經有一些日子沒見她了,而且她的到來可以更好穩定局面。”
百狗剩冷漠點點頭卻沒有再說話,唐寧心他們見到趙恆樣子都暗歎一聲,昨晚一槍看來真的傷到趙恆筋骨,不然這個硬朗小子哪會這樣掙扎,不過他們也沒說什麼,只是跟着趙恆迎接越小小。
“恆少,你傷重不重?”
當趙恆站在大門口的時候,視野中正見一個短衣短褲的女子踏步而來,撐着小黑傘在雨中快速的移動,眨眼之間她就到了趙恆的面前,一把丟掉手中黑傘奔了上來,想要擁抱卻生出一抹羞澀。
她雙手微握放在大腿邊緣,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最後輕聲問出一句,悽風苦雨風把她的披肩長髮,吹得如旗幟般飄舞,清秀甜美的面容多了些許迷離之意,或許是走的太急,呼吸微微喘息。
淡銅色的肌膚泛着淡紅。
“我沒事!”
趙恆伸手把越小小直接摟入懷裡,大庭廣衆之下輕柔回道:“小小槍傷而已、、咳咳、、過些日子就會好的,而且一見到你就感覺好多了人也精神了,只是你應該在華海啊?怎麼來香港了?”
越小小見到周圍不少眼睛看着自己,臉上羞澀和尷尬更加旺盛,她微微垂下美麗的眼睫毛,輕聲迴應一句:“知道你受傷知道你處境危險,於是我就向杜老闆請纓,過來香港看看你和幫忙。”
“好、、、”
趙恆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隨後又變成斷斷續續的咳嗽,越小小身軀一震鬆開趙恆的懷抱,她低頭掃視趙恆殷紅的血跡,臉上涌現一抹掩飾不住的焦慮:“恆少,你槍傷這麼嚴重還說沒事?”
唐寧心掃過對趙恆關懷備至的越小小,臉上劃過一抹難於言語的笑容,不知道爲什麼,她總是難於想象趙恆的鐵血柔情,或許是不習慣趙恆露出的溫柔,隨後她又把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山丘上。
饒是大雨傾盆,市政成員依然努力工作。
“我扶你進去。”
越小小攙扶着趙恆,還補充上一句:“快叫醫生!”她當下也再顧不得矜持和尷尬,露出女人應有的溫柔和體貼,扶着趙恆從唐寧心他們身邊穿過,然後在趙恆示意下徑直來到他居住的臥室。
“讓我看看傷勢,怎會傷得這麼嚴重呢?”
越小小臉上呈現一抹焦急,在把趙恆攙扶坐下後就去觸碰他衣服,想要看看男人傷勢究竟是輕是重,趙恆卻忽然變得敏捷起來,一把抓住她的手笑道:“不用擔心,我的傷勢真沒什麼要緊。”
金黃燈光從頭頂天花板的水晶吊燈縫隙間,如水灑落在半邊地面和兩人身上,光線柔和,此刻的趙恆,看上去鋒芒盡斂,露着一股說不出來的沉凝,如黎明前的平靜海面,隨後聲音輕緩而出:
“不過你的出現還真是恰到好處。”
趙恆淡淡開口:“我的兄弟,我的女人都在蔣氏花園!”
“還有誰會認爲我不在香港呢?”
幽暗角落忽然響起一個聲音,鄙夷和讚許參半:
“恆哥,你真是無恥的楷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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