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黑衣漢子對着四周放出四槍,四盞慘白路燈一一熄滅,他所在墓園的數千平方米瞬間陷入黑暗,遲滯數十名襲擊者的快速推進,趁着這機會,黑衣漢子竄入一處低矮樹林,槍口跟着轟出兩槍。
兩名來不及趴在地上的襲擊者,慘叫着摔倒在地上,腦袋開花再也沒有生機,黑衣漢子的強悍在微微沉寂現場後,立刻引來數十槍的聯合射擊,曳光撕裂着這黑夜,數棵小樹和墓碑應聲折斷。
一片硝煙。
槍聲如潮,打破了墓園的平靜,無盡黑夜就如一隻龐大無匹的怪獸,把天地間的萬物都吞噬,高懸在空中的那一輪殘月,則是這隻怪獸的眼睛,正用傾泄暴力的眼神,注視着人間發生的一切。
黑衣漢子雖然想到華國政府可能出於外交壓力對付自己,但是沒想到圍攻自己的速度會這麼快,只是撂倒數人之後他又感覺不對勁,圍殺的襲擊者雖然是華國人,但身上卻沒有半張警察證件。
看來是一批賞金獵人,黑衣漢子嘴角掠過戲謔。
不過無論什麼人都好,他終究是要爲活命殺出一條血路,黑衣漢子按了按在南悍受的槍傷,嘴裡深深呼吸一口長氣緩解疼痛,他頗爲遺憾的掃過這幾處傷口,再給自己幾天休養時間該有多好。
想到這裡,黑衣漢子微微搖頭,隨後把手上屍體猛然向左側一拋,這一動靜立刻引來數記槍響,至少有六發子彈打在屍體上,黑衣漢子趁着這個空擋撲出去,在落地的瞬間他已經連開出了五槍。
槍速如電閃之勢,四名襲擊者的額頭幾乎同時,在血花綻放的同時,瞪着不甘的眼神,晃晃悠悠的躺倒在地,還有一名鄰近者則右腕中彈,短槍跌落在地上,他下意識撿槍想跟黑衣漢子拼命。
可還沒等他有所行動,黑衣漢子已經先撲了上來,左手已經卡在了他的脖子上,那隻手是如此的巨大,他的整個脖子都在黑衣漢子的掌握之中,那隻手又是如此的有力,讓他的腦袋供血不足。
陣陣昏眩!
他比黑衣漢子還要高還要結實,但此刻,黑衣漢子單憑抓着他脖子的手,就把他按倒在草地上,還完全生不出反抗的力氣,隨後他就聽見黑衣漢子冒出陰冷漠然的一句話:“你們是什麼人?”
森冷的寒意,讓襲擊者感覺到無盡的殺機,全身的雞皮疙瘩隨之煥發出來,他從內心深處開始顫粟了,只是他又絕對不能告知身份,因爲那不僅關係到自己生死,還會讓家人被江破浪無情殺死。
沒有回答,下一秒,他聽到脖子咔嚓響起。
黑衣漢子一拋七孔流血的襲擊者,再度引發一陣密集的槍聲,在這間不停歇的射擊中,掠過幾記不和諧的冷槍,三名從掩體站出來的襲擊者,一一倒斃在黑衣漢子的槍下,人人都是一槍斃命。
黑衣漢子揉揉自己牽扯到的傷口,趁着這個空擋迅速竄出十餘米,待敵人子彈密集落在他原先地方時,他已經撲到一個槍聲稀疏的缺口,視野中,兩名持槍跪地的襲擊者正向黑暗中肆意射擊。
人影一閃,黑衣漢子頃刻拉近距離。
一名襲擊者的臉瞬間扭曲變形,猛的退後一步,拔槍伸臂,但眼前的黑衣漢子,卻彷彿是忽然化身爲鬼魅,襲擊者只覺得眼前一花,槍口指出,已空無一人,而腦袋上,卻頂上了一支冰冷槍管。
“別,別開槍……”
襲擊者的汗水,唰的一下就流了出來。
黑衣漢子的長槍一擡頂住這人腦門的時候,左手也划着弧線掠過另一人的咽喉,一股鮮血迸射出來,下一秒,黑衣漢子長槍一偏一砸,被頂住腦門的傢伙被砸翻在地,半死不活的暈倒在地上。
黑衣漢子雷霆萬鈞的解決掉兩人,越過屍體就要向外面竄出,卻見又有聽到動靜的兩人冒出,不想開槍的黑衣漢子就地翻出,躲開射來的兩顆子彈後,長身而起,一槍砸在兩人擡槍的手腕上。
咔嚓一聲,兩支短槍瞬間跌落在地。
下一秒,黑衣漢子勢大力沉的踹出幾腳。
兩名出道以來未曾吃虧的襲擊者,像是彈珠般的撞在墓碑上,然後哀嚎着跌落,兩名襲擊者掙扎着爬起來,後者似乎完全無視他們的動作,腳跟重重的蹬地躍起,像是展翅的蒼鷹反撲向對手。
未等他們的拳頭擊打在身上,右腿繃緊斜劈而下,兩名襲擊者瞬間被砸翻在地,口吐鮮血眼神渙散,這次,他們再也起不來了,黑衣漢子踢起兩把槍揣在懷裡,揉揉滲血的傷口漠然向前竄出。
槍聲逐漸稀落。
“一羣飯桶!”
江破浪的親信站在黑暗裡,站在夜風中,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團被點燃,並在熊熊燃燒的烈火,他的每一根汗毛都是升騰跳躍的火焰,他瞪着血紅的眼睛,一次又一次看着廝殺場面,心情很壞。
儘管他已經知道南悍發生的機場血案,也對受傷的黑衣漢子足夠重視,但是如今卻發現終究是低估了,黑衣漢子的強悍超出了常人現象,他揉揉心口的煩悶和憤怒,隨後又微微偏頭髮出信號。
二十多名身穿防彈衣的壓軸精銳上前,訓練有素的向激戰地點壓去,黑色的長槍黑色的防彈衣,還有清一色的夜視儀,在慘白的燈光照射下,遊走着一抹抹攝人心魂的光芒,氣勢,陰森恐怖。
黑衣漢子看着遠處的圍牆,從自己立足點到墓園圍牆,差不多有兩百米,每隔三十米,就有一盞路燈,散發着昏黃黯淡的光,黑衣漢子在心中統計了一下,恐怕還有三、四十名槍手虎視眈眈。
衍生一切也隱匿一切的黑暗,此刻充滿了凝滯沉重的壓力。
不過黑衣漢子卻沒半點畏懼,他伸手扎住自己開始大量滲血的傷口,隨後摸出子彈填充着長槍,一顆一顆的塞滿着空格,他就像一個雕像似的,和着身上黑衣挺立在夜色裡,眼神淡漠而空洞。
從他那張毫無表情的臉上,絲毫都找不到人類情感的存在。
幾乎同個時刻,一列黑色車隊正從遠處緩緩駛向墓園前面的主幹道,趙恆靠在座椅上輕輕敲擊車窗,今天跟着大金衣去跟五十名組員見了一面,熟記住每一個人的名字之餘也讓默契達到極致。
十名杜氏護衛自然如臂使指,不需要趙恆太多的溝通,四十名從邊軍挑選出來的精英,在知道趙恆就是過河第一人後,所有隔閡也都瞬間消散無影,英雄總是相惜英雄,兒郎也總是敬重兒郎。
在算得上滿載而歸後,趙恆就起程回王者衚衕,和平墓園並不是他的所經之路,但他途中接到了南唸佛的電話,告知陳藍美的墓地就在和平墓園,而且有情報指出,黑衣漢子已經潛回了京城。
所以趙恆特地繞路經過這裡,沒想到還沒有靠近就聽到槍聲陣陣,隨便一聽就知道是在幹仗,但讓人詫異的是,四周安靜一片不見半個人影,不僅沒有警察接警趕來,墓園工作人員也沒現身。
“看來內有乾坤啊。”
趙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這種火拼沒有引起警察到場鎮壓,顯然有京城高人在其中周旋,他不知是不是黑衣漢子在幹架,但清楚這跟南悍人沒多少關係,南韓特工和殺手絕不敢這樣肆意妄爲。
“撲通!”
就在趙恆念頭轉動中,靠近墓園的車隊前方圍牆忽然掉下一個物體,在趙氏護衛條件反射踩下剎車時,掉下物體一側四腳朝天,對着夜空開出一槍,圍牆上,一名身穿防彈衣的男子悶哼摔回。
圍牆那邊,清晰可聽沉重聲響。
一個身影艱難的從地上爬起,正是黑衣漢子,他的肌膚被硝煙薰黑,渾身上下佈滿了傷口,鮮血流淌,讓人很難相信他還是個活人,但他確實沒死他站起來了,他的眼中仍然閃動着生命的不屈。
他瞅向夜空的目光,仍然閃動的瘋狂。
牆頭微微死寂之餘,三盞車燈也打在黑衣漢子身上,後者一個側身躲開燈光的鎖定,隨後一個就地翻滾徑直衝到趙恆的前方,在趙氏精銳擡槍對準他的身子時,開槍男子的長槍也指向了趙恆。
渾身染血,長槍卻穩如泰山。
趙恆看着黑衣漢子一笑:
“朋友,你好,又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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