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出乎上官飛燕意料之外的是,少年帝君東陵煜昏倒了!
當她隨着劉公公趕到皇上寢宮龍泉宮之時,那裡的宮女、太監一干人等戰戰兢兢地全跪在地上。
御醫正在在皇上診脈,太后娘娘則坐在旁側。
依舊是素淡的妝容,淡黃外袍,月白色羅裙,青絲挽鬢,無多餘的首飾佩戴,唯一枚精巧玲瓏的蝴蝶釵插在鬢髮斜端,散發出珍珠柔和的光芒。
只是那日宮宴之上精光閃閃的桃花眼,此刻卻異常地平靜,看不透她真正的想法。
然禮不可廢,作爲臣子的上官飛燕,當下上前散步,提袍跪在太后娘娘的腳下。
“微臣參見太后娘娘,千歲千千歲。”
太后魚素雪波光流轉,視線輕掃上官飛燕素淨明朗的面容。
“起身吧。”她雍容柔美的容顏,顯然有微微的倦意浮上。
“謝太后娘娘,千歲千千歲。”上官飛燕起身之後,淡然地退立一旁,默默關注着御醫查探東陵煜昏倒的原因。
大約過了四分之一柱香的時間,御醫神色凝重地起身,他朝太后魚素雪躬身一拜。“回太后娘娘,依老臣看來,皇上並無病狀,只是中了砒霜之毒。” ωωω •T Tκan •c ○
砒霜?!
上官飛燕臉色微變,她心中一沉。原以爲東陵煜是病倒了,想不到竟然是中毒了!
“那皇兒現在如何?”太后魚素雪保養得宜的手,狠力地按在太妃椅的扶手上。看她手指微顫的樣子,上官飛燕很難想象剛纔如此鎮定平靜的太后娘娘,一聽聞到東陵煜中毒了,終於心境難平。
看起來,帝王之家,母子之間不管表面看上去如何的不和諧,總是血濃於水的。
上官飛燕稍稍有點欣慰。
那御醫聽到太后如此一問,當下回稟道:“啓稟太后娘娘,好在砒霜下得分量不足致命,皇上現在已無性命之憂。只是——”御醫此時的神情顯得有些躊躇不定。
“只是什麼?”太后魚素雪桃花眼中迸射一道冷光,直直地落在御醫微僵的身體上。
“以老臣觀來,皇上並非第一次中砒霜之毒,而是砒霜留在皇上身體裡的時間很久了。若非這次砒霜分量稍稍重了一些,皇上也不至於昏倒。”
御醫此言一出,上官飛燕心頭大浪翻起,而太后的手指幾乎扣進精雕的扶手中去了。
“好,很好,真的很好!”太后魚素雪連連說了好字,而後倏然立起身來,動作敏捷得不似一個久居深宮的女子。
“你們,你們這幫奴才,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做出弒君的謀逆之事來。”她淡黃的水袖高高翻起,桃花眼中掠起一道暗沉的殺氣。
“來人,將這些奴才們統統拉出午門,砍了!”
一地跪着的宮女、太監們嚇得臉色發白,有幾個膽子小的,當場嚇昏了過去。
“母后,母后——”龍塌上的東陵煜,臉色略顯蒼白,他虛弱地支撐着起來。“不關這幫奴才的事情,母后就算殺光了他們,又有何用?母后明明知道,明明知道的。”話到這裡,東陵煜悲憤交加,卻始終不肯說下去了,此時他稚嫩的臉龐,卻有着異於常人的滄桑跟悲涼。
太后魚素雪一聽,神情微起波瀾,而後她緩步來到龍塌前,她拉着東陵煜的手,擔憂地凝望着他慘白的俊臉。
“皇兒,你身體還虛着呢,就不要起來了。”
“母后,你讓上官愛卿一個人留下,其他人,都讓他們下去吧,皇兒有事要跟上官愛卿說。”東陵煜視線略過太后魚素雪,直朝上官飛燕望來。
太后魚素雪定定地看了上官飛燕一眼,又掃了一眼跪地的一羣宮女、太監們。
“看在皇兒求情的面子上,哀家今日就饒了你們的狗命。不過死罪可逃,活罪難容。來人啊,帶他們下去,每人杖責一百,能不能活命,就看天意了。”這杖責一百,不死也得落個殘廢。
上官飛燕心中暗暗發寒。
這位太后娘娘果然並非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話說,這皇宮裡頭,壓根就不是簡單的人物可以存活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