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豐皇帝從皇后的懷裡接過小載淳,小皇子乖乖的依偎在父親的懷裡,笑眯眯的看着他的阿媽,他瞪着明亮的大眼睛,注視着父皇。突然,他的小嘴一厥,有點兒想哭:“怎麼了?阿哥不想讓皇阿哥抱嗎?”
咸豐皇帝竟然忘記了他的兒子才三個月,小載淳哪能聽得懂他的話呢。懿妃走了過來,對皇上說:“他可能是習慣了睡搖車,悠來悠去的的,多舒服啊。”
“愛妃所言極是,朕怎麼能忘了這一點兒啊。來,孩子,阿媽爲你蕩搖車。”
咸豐皇帝把小皇子放在腿上,又用雙手夾住他的腋下,然後雙腿有節奏的盪來盪去。這一着果然很靈,小皇子又發出咯咯的笑聲。父皇笑了,皇子笑了,皇后、懿妃笑了,衆人也笑了,一片歡聲笑語,儲秀宮裡春光融融。
突然,小皇子不小了,他的小臉蛋憋得通紅,他一動也不動。咸豐皇帝嚇得大叫一聲:“他怎那麼了。”
太監張文亮連忙上前:“阿哥要尿尿了。”
咸豐皇帝還沒有來得及把小皇子遞給張文亮,載淳的“小雞”便開了閘。
“嘩嘩譁---”尿了皇上一龍袍。這可嚇壞了張文亮,他連忙下跪:“奴才該死,奴才該死,皇上饒命。”
張文亮嚇得抖在一團,臉色變得煞白,頭也不敢擡。他跪在地上等待着皇上發火,可是咸豐皇帝什麼都沒有說。張文亮猶如吃了一顆定心丸,他偷偷的瞟了皇上一眼,發現咸豐皇帝和顏悅色,並沒有惱怒的神情。這是,張文亮纔敢擡起頭來,只聽見咸豐皇帝笑着說:“真神了,剛纔他還咯咯的笑,一眨眼的功夫,就尿尿,連個招呼也不打。”
懿妃接過兒子,也笑着說:“抱小孩,落一懷,皇上,童子尿並不髒,據說是中藥中的一味兒呢。”
咸豐皇帝一聽,又扯起龍袍聞了聞,說:“這小兒的尿怎麼這麼香呢?真是神了。”
其實,載淳的尿一點兒也不香,不過是咸豐皇帝太愛小皇子了,以至於連小皇子的尿都覺得香。民間有句俗話:“狗養的狗疼,貓養得貓疼;不養的不疼,誰養的誰疼。”這句話可是一點兒都不假,就連九五之尊的天子,平日裡連自己的尿便都不會看一眼,可如今小皇子尿了他一龍袍,不但不惱怒,反而喜滋滋的,這就是偉大的父愛吧。
這一天,吵吵嚷嚷、熱熱鬧鬧,直到下午,人們才離去。懿妃一直惦記着今天上午的那句話,皇上今晚留宿儲秀宮。但是,當衆皇親都散去的時候,咸豐皇帝也與別人一樣離開了儲秀宮。此時,懿妃心裡直嘀咕:“不對啊,明明他說過今晚留宿儲秀宮的,難道說他忘了,還是疲勞了一天,回去休息了。不過,也無妨,既然皇上有此念頭,今日不聚,明日也會召幸我的。”
懿妃也累極了,人們走後,她匆匆的沐浴更衣,換上了一件漂亮的睡衣,斜靠在軟榻上睡着了。她剛一閉眼,美夢一個接一個:“愛妃,怎麼這麼躺着啊,小心着涼。”
是咸豐皇帝那充滿柔情的聲音,像是從天上飄下來似的。
“皇上你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懿妃半羞半嗔,咸豐皇帝彎下腰來,輕輕的親吻她的面龐,那吻好甜,好甜。
“愛妃,朕一個人難以入侵,朕好想你,這些日子以來,無你相伴,難以入眠。”
懿妃開口道:“蘭兒也好想皇上,蘭兒生是皇家的人,死是皇家的鬼,蘭兒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做個皇上最心愛的妃子,好好愛皇上,此生足矣。”
“蘭兒,說什麼傻話呢,什麼生啊,死啊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朕離不開你。”
“謝皇上厚愛,蘭兒感激不盡。”
。。。。。。
“愛妃,阿哥呢?”
還是咸豐皇帝的聲音,他一眼看不見小阿哥就要問。
“皇上,阿哥在上書房啊。”
“愛妃,朕就這麼一個皇子,必須好好的教導他,將來繼承皇位,一統大業。”
“真的,到那時,你與皇后並稱皇太后,高興嗎?”
“蘭兒萬分的高興,皇上,你不騙蘭兒把!”
咸豐皇帝貼近懿妃的耳邊,低聲說:“不但阿哥做皇帝,他的兒子還要做皇帝,到那時,你就是太皇太后了。”
。。。。。。
夢境真美,懿妃在睡夢中露出了甜美的微笑。
“主子,主子,你醒一醒。”
安德海真不忍心喚醒睡夢中的懿妃,但他又不得不叫醒她,因爲皇上的侍寢太監來宣懿妃伴駕。
懿妃正在睡夢中與皇上相親相愛,正憧憬美好的明天,被小安子這麼一叫,她很有些惱火:“小安子,真討厭,嚷什麼啊嚷。”
“主子,奴才也不想喚醒主子,可是,皇上等着你呢。”
“什麼,狗奴才,說清楚一點兒,皇上召幸我嗎?”
懿妃睡得有些迷迷糊糊的,她剛剛被叫醒,還有些頭昏腦脹的。小安子見四處無人,便湊近一些,低聲說:“主子,遲了,皇上就召幸其她的娘娘了。”
“討厭!”懿妃笑了,點了一下小安子的額頭,以表示她內心的喜悅。剛纔自己在做美夢,瞬間美夢成真,如何叫她不高興呢。小安子在懿妃面前總是俯首帖耳的,要是換上別人,他也不一定這麼的孝順。“主子”是誰呢?當然是他的蘭姐姐,懿妃早已經把這條奴才給馴服了。
“主子,快一點兒吧,別讓皇上等急了。”
“小安子說的對啊。”
懿妃邊說邊起身。自從懷上了大阿哥,身子笨後,皇上就沒有召幸過她,屈指算起來足足半年多了,今日的好機會可不能錯過啊。懿妃連忙的沐浴、更衣,梳頭、急匆匆的被太監扛到了咸豐皇帝的臥房。
一路上,懿妃心中撲通撲通直跳,她能不激動嗎?往事歷歷在目,今日小別勝新婚,一定很美。
再說咸豐皇帝,他正躺在龍塌上靜靜地等着俏麗人蘭兒的到來。他也細細地品味着與蘭兒歡娛時的情景,那時的蘭兒嬌媚動人,羞羞答答之中似乎還有一點兒野性,這是皇后及麗妃、婉貴人等身上沒有的。
東方女性的羞澀最能打動男人的心,但如果女人過於含羞,就顯得有些拘謹了,只能讓男人憐愛,而不能讓男人瘋狂。蘭兒又羞又嬌,也有點兒放縱,簡直讓咸豐皇帝如癡如醉,愛不夠啊。
記得有一次,蘭兒被召幸,當赤身裸體的她從腳頭爬到咸豐皇帝的身邊的時候,突然窗外掛起一陣風,把龍衾吹起了一角,蘭兒那美妙無比的酮體暴露了出來,她連忙拾起錦被的一角,將身體緊緊的護住,惹得咸豐皇帝只直髮笑:“蘭兒,你怎麼這麼害羞啊。”
蘭兒羞答答的點了點頭,那美妙的情景如在眼前。咸豐皇帝等待着蘭兒,不由自主的說了句:“蘭兒,你真是個聰明的女子。”
正在這時,大力太監扛着大紅毛毯緊裹的懿妃來了。懿妃依然從天子的腳下處爬了進來,她一言不發,緊緊地摟住皇上,激動地留着淚。
“蘭兒,蘭兒,你怎麼了。”
咸豐皇帝托起她的下巴,關切的問。可葉赫那拉氏依然---一聲不吭。咸豐皇帝明白了,他感慨萬分:“朕明白了,蘭兒是想朕想的太苦了吧,是不是?”
懿妃躺在咸豐皇帝的雙臂裡,點了點頭。她能說什麼呢,很久,很久,她沒有和皇上親近過了。如今小皇子已經滿百日,他們二人你濃情,我蜜意,別後種種思念都化作了這滴滴淚水,打溼着龍枕,打動着龍心。
這就叫做夫妻恩愛吧。
從此以後,咸豐皇帝隔三岔五便召幸葉赫那拉氏一次,有的時候,他也留宿儲秀宮,兩個人恩恩愛愛、甜甜蜜蜜、皇宮上下無人不知。皇后爲人溫和、寬厚、她嘴上不說什麼,但心裡總有些不是滋味。畢竟她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也有七情六慾。所以,從內心深處,對葉赫那拉氏專寵於咸豐皇上,也有些覺得不順眼。皇后乃六宮之主,母儀天下,再不高興,她又怎麼好表現出來呢。
但是,各宮嬪妃就顧不上那麼多了,儘管他們在皇上面前從不提及懿妃,但到了皇后和皇太妃那裡,便少不了的事事非非的議論了。
這天,麗妃、玖貴人、鑫常在等人相約到了坤寧宮,她們見皇后正在獨自落淚,心中便明白了八九分,她們知道若是在皇后面前說起懿妃,皇后只會嘆氣,於是,玖貴人說:“皇后吉祥!”
“免禮”皇后連忙抹去眼淚。玖貴人是一個直性子,一個勁兒的嚷嚷道:“皇上也太偏心了,就她懿妃一個人伴駕,這還有我們姐妹的日子嗎?”
皇后當然又是一言不發,頗有心計的鑫常在開口了:“別說了,咱們散散心。去不去給康壽宮裡的太妃請安。”
她提到皇太妃,即咸豐皇帝的養母,道光皇帝的靜貴妃。皇后點了點頭,姐妹幾個一同到了壽康宮太妃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