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長一段時間,靜得讓人恐慌的空間,只剩下這兒一粗一細兩抹流動的呼吸,在空氣中獨立而行,遠處交融。
生怕任何的聲響都會驚擾這平靜無波的秋水,韓玉媛站了半天,腿腳痠澀,卻連換隻腳支撐都不敢,斜着眼睛打量着也不擡地翻着文件的傅天霍,玉媛心底卻把這個完全不懂紳士、沒有風度的大冰塊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她從來沒見過這樣自大又沒品的男人,一個大男人舒舒服服的坐在沙發上,看着文件、品着咖啡;居然讓她一個小姑娘從頭到尾地罰站,不請她坐、也不知道給她倒杯水,更可惡的是,連句禮貌的問話都沒有?偏偏她這小半個客人既不敢隨便開口、更不敢隨意動手!
女士優先的禮儀,估計他從來都沒有學過。
氣呼呼的瞪着傅天霍,玉媛卻是啞巴吃黃連,有口苦難言,在人家的地盤上,她哪裡敢胡亂造次?她還真怕惹火了瓜販子,不熟的瓜,也被他拿出去賣!
一想起他貶低自己的話,玉媛心底就有些不高興,半生不熟、歪瓜裂棗?雖然她沒有外面那些扒光了的女人豔光四射,起碼也沒缺胳膊、少腿啊,而且還是漂漂亮亮的文靜小班花一名,他居然說她‘半生不熟’?
如果不是他的眼睛都長到屁股上去了,就是他的品味嚴重有問題!那些臉塗得比城牆還厚的大媽,是‘熟’的比較符合他的…老牙了啦!
不知道站了多久,實在是受不了腿腳的麻木了,韓玉媛一邊小心謹慎地盯着前方的人影,慢慢扶着沙發的側沿兒,輕輕踢了踢腿腳,嘴巴卻已經明顯生氣地都翹到天上去了。
許是多年養成的職業習慣,即便是輕微的聲響,還是驚動了傅天霍,冰冷的眸子慢慢擡起,傅天霍的嘴角在看到玉媛小鹿般驚慌失措的表情時,彎起了冰冷迷人的弧度。
闔起文件,傅天霍隨手扔到了沙發前方的臺機上,隨即慵懶的倚進沙發,一邊冷冷的瞥了瞥對面生氣咧嘴的小女孩,一邊隨性地伸了伸懶腰。
見傅天霍一副懶洋洋、舒展着活動筋骨的模樣,玉媛氣得牙癢癢,她站到雙腿哆嗦、累得要死,他居然還這樣刺激他、挑釁她,一副坐得渾身抽抽的死樣!
狠狠瞪了傅天霍一眼,玉媛打開了話匣子,聲音滿是咬牙切齒的壓抑:
“我小姨呢?你們把她弄哪兒去了?”
“你們到底要幹嘛?爲什麼抓我小姨?”
“你…讓我見見她!”
“……”
“你屬麻雀的!不能安靜會?”
像是有甩不掉的蜜蜂一直在耳邊嗡嗡直響,傅天霍被玉媛吵得煩躁至極,倏地坐起身子,深不見底的眸子也隨即危險的眯起。
“嫌我吵,你就告訴我!你不告訴我,我就一直跟在你身後,不停的說,煩死你!我小姨呢!你快說啊!只要…你告訴我,我馬上就走,再也不煩你了,我小姨呢!”
有些害怕的瞅瞅傅天霍,韓玉媛隨即孩子氣的捂着耳朵,衝着他一陣賭氣發泄地亂吼,她都站了幾個小時了,他居然連句話都不許她說?
他到底是不是人啊!她好擔心小姨,真的好擔心……
“你很喜歡……問問題?”
“你…你要幹什麼?”
突然感覺到一陣刺骨的冷,玉媛一擡眼,居然見剛剛還穩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自己面前,靠得好近,還用一種看不透、極其危險的眼光盯着她,像是誘捕獵物的蒼鷹,眼神銳利而可怕。
陌生的男性氣息緊緊環繞着在身側,強烈得不容人忽視,望着眼前就要貼到自己身上的危險身影,玉媛一顆心不受控制的怦怦亂跳,突然有種想要推開他、逃跑的衝動。大大的眼睛驚恐得瞠大,身子害怕瑟縮地後退着,纖弱的手臂卻本能地半護在了胸前、絲毫不敢妄動。
他的氣息…好嚇人!
“當然是……給你個機會了!”望着身下怯懦戒備、卻又無辜誘人的美麗雙瞳,傅天霍倏地壞心地俯下了身子,耳邊同時也傳來了如願的驚呼聲。
男性的麝香清晰飄入鼻息,耳邊突然傳來溫熱撩人的呼吸,曖昧的畫面閃入腦海,玉媛倏地閉起眼睛,歪着頭大吼大叫了起來,身子也整個躲進了一旁陰暗的角落:“啊——”
“夠了!知道怕了?那就乖乖閉嘴!走人!”
倏地放開韓玉媛,傅天霍隨即轉過了身子,瞬間恢復了一身置身事外的冷凝,彷彿剛剛那個惡意戲弄、警告的男人,根本不是他!
“我……小姨呢?”危險突然撤除,玉媛才驚覺自己被耍了,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咬了咬可愛的小嘴,玉媛還是不死心地對着陌生的黑影又多嘴問了一句。
邪氣地挑起玉媛的小臉,柔軟的指腹覆上更爲柔軟的紅脣,傅天霍有一瞬間的呆愣!好*的女人啊,水靈粉嫩的,摸着…還真舒服,看着還真想咬上一口!
不過,這眼睛……會不會有點太大?這麼小的臉,長一對黑琉璃似的大眼睛就夠招搖了,居然還眉如新月,睫如鴻羽,忽閃忽閃的!還生得發澀,先會勾人了?
第一次跟一個男人如此近距離接觸,玉媛的一顆心心緊張得都要飛出來了,紅脣不自覺地微顫…
好妖孽的男人啊!整張臉冷得像是冰上的浮雕,棱角分明,深刻而完美,彷彿被傅天霍吸入了深不見底的幽潭中,玉媛清楚地看到了自己迷醉的倒影…
‘他長得真好看!似乎跟她身邊見過的男人…都不一樣!’
一動不動地盯着傅天霍,玉媛卻半點不敢小覷他的話。
可是…用她的吻…換想要的答案?吻,不該是給心上人的嗎?況且…她還是初。吻?
可是一想到跟自己關係最好的小姨、想到自己所面對的邪惡人物,想起電視中被抓女人的一幕幕悽慘,思索許久,吞嚥了下口水,玉媛最後還是決定豁出去了。
不就是碰一下嗎?又不會少塊肉,她就當被小貓小狗舔了算了,事有輕重緩急,還是小姨要緊!
“我…我小姨在哪兒?”
擡起怯弱的大眼,玉媛鼓起勇氣問出了口,卻還是不免緊張得能聽到自己加劇的心跳聲。
“真勇敢!那我就告訴你……”
一把捏住玉媛纖美的下顎,傅天霍眼裡閃現一絲…別樣的幽光!以爲傅天霍要告訴她答案,玉媛全副注意力瞬間全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我不知道!”
毫無誠意地吐出答案,傅天霍迅雷不及掩耳的霸上玉媛無人問津的細嫩紅脣,隨即強盜地撬開了那不懂閉合的貝齒…
既然她初生牛犢不怕虎,他就好好教教她!
淡淡的馨甜脣齒繚繞,瞬間天雷…勾動地火,直至兩人都有些喘不過氣,傅天霍纔不舍地放開,小女孩,滋味……還真美得很!
傻愣地望着傅天霍,玉媛整個人都找不到東南西北了,此時此刻的她腦海只剩下一個想法,跟她想得……完全不一樣!
“你這個無賴!……不知道,你還吻我?”
回過神來,玉媛又羞又氣,一想到他居然用‘不知道’三個字,奪了她的初吻,而且還奪得理直氣壯,玉媛氣得雙眸冒火。
“我回答了你的問題,這是我…應得的報酬。”
說完,傅天霍再次低頭堵上了玉媛的紅塵,來回啃咬起她柔美嘟起的玫瑰脣瓣。
“這個問題也算?你……”生氣地推開傅天霍,玉媛揉揉發疼的嘴角,不敢相信自己啥都沒問出來,嘴巴都被吻疼了。
“當然!”玉媛的話還沒說完,氣嘟嘟的小嘴旋即又被傅天霍給堵了回去。
“你!你!”
待傅天霍吻夠,玉媛早已氣得渾身發抖,卻再也不敢開口說話,這個臭男人根本是藉機佔她便宜,重要的話題一個字都沒得到,她居然就已經被吻了三次了,而且還……一次比一次深,一次比一次久?
“太澀了,受不了了!下次,我可要換…個地方了!還要…問嗎?”
突然發覺身下的小女人澀澀的身子還真是極品,傅天霍望着氣得臉紅脖子粗、連說話都結巴的玉媛,突然鬆開了纏在她腰上的大手,伸手探向了她微微敞開的衣服領口。
倒抽了一口氣,玉媛氣得恨不得扇他兩耳光!壞男人,天下烏鴉一般黑,便宜沾盡了纔想起賣乖!
想着吻都吻了,如果此時退縮,豈不真是成了免費的午餐,虧到姥姥家了!玉媛盯着傅天霍,發現他雖然沾了她不少便宜,倒還算說話算話,起碼他的手什麼的,沒亂動!
想着‘咬都咬了,還在乎多一口少一口嗎’!
像是深陷迷局的賭徒,玉媛現在滿腦子盤算的都是怎樣讓自己的損失降到最低,怎樣讓自己的賭本虧得不是太大。
她忘了,賭場上,向來都是十賭九輸,莊家贏,越早收手才越能明哲保身;可是很多時候,很多賭徒,不到褲子輸掉的那一刻,是永遠都不會意識到自己所犯下的彌足深陷的錯誤的。
“如果沒有問題……”
“小姨…會有危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