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一時很安靜,誰也沒在出手,雙方互相探究。
“剛纔這位敬王說,大元太子氣數將盡,可否解釋一下?”青錦這話是對着那帶面具之人說的,兩人站在一起,明顯就能看出做主的是誰。
敬王看了身旁的人一眼,默默的退開一步。那人看向青錦,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滿是笑意,“當真不考慮一下?我可是不比那大元太子差。”
青錦眼神徒然生冷,“不必拖延時間,你若不說,今日他是個什麼結果,你便是個什麼結果?若說出來,今日暫且饒你一命”語氣依舊帶着幾分散漫,只是冷上三分。
那人也收起了眼中笑意,知她不是說假話,這女人是個人物,不能爲己所用,那便留不得,只是他剛想出手,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動彈。
“說!”青錦盯着他,整個書房頓時變的壓抑起來。
“同生蠱。”好霸道的功夫,只是說出來也不一定來得及了。
青錦深深看了他一眼,一字一字道:“他的命數恐怕你說了不算,立刻滾回南蜀。”說完又看了兩人一眼,轉身留下一句:“梵音留下的東西,你們若再拿出來在我面前班弄,我不介意替她清理門戶。”
看着書房門口消失的人影,房中二人身上的壓迫趕才漸漸消退不見,一夕之間,便封住了兩人的內力,連對方何時出手都沒看到,實力懸殊,兩人心知肚明。
安靜許久,只聽那人隔着面具道:“大元有此人,將是我南蜀的大礙。”
“殿下!她再厲害,那同生蠱她也解不了。”一旁的敬王突然換了姿態,恭敬的立在那人身側。
青錦說的沒錯,這帶着面具的人,正是南蜀的三皇子蕭風赫,“不一定,蠱此刻怕是還未催生,若她真有本事,還有一線生機;你這個假敬王怕是扮不下去了,將那個真敬王放出來吧,陵南那邊我已安排人去處理了,鐵礦的事既然被發現了,便不用關管了,這邊的爛攤子就留給大元自己頭疼吧,你跟我回南蜀。”
見着自己這個一直安排在大元的屬下有些遲疑,笑了笑道:“怎麼,捨不得那個大元太子妃?無妨,他日攻下大元,賞你就是。”
“殿下說笑了,屬下是在想剛那女人說的梵音是誰?”最後一句話聽的有些莫名其妙。
“住口,以後休得再提這兩個字,日後行事再這般大意,休怪我手下無情。”蕭風赫聲帶冷意,厲聲提醒,壞了他一盤好棋,要不是知道對方實力確實遠在他之上,不能全怪他,否則…
“是!”站在身旁的人不敢再說半句。
蕭風赫不再看他,而是坐在一旁,低頭沉思,剛那女子到底是誰,梵音,這世上知道這個名字的人現在也是寥寥無幾,更何況還知道那些跟這個名字有關的東西,真是這樣,或許同生蠱還真奈何不得秦玥璽,看來,這一次收穫不大,到是意外不小。
太子府邸很大,處處亭臺樓閣,院子也修繕的別緻,石鋪的小道四通八達,只是快入冬了,一路落葉翩飛。
青錦不等人通報,直接進了太子府,負責太子府安全的衛軍見過青錦,所以也只好睜隻眼閉隻眼,偷偷派人去稟報太子。
下人們看着這大步而來一身青衣的女子,紛紛避開兩步,無她,寒氣慎重,本來天氣就清涼,青錦看着低頭而行的下人開口便問:“太子在何處?”
“殿下在中殿。”今天太子妃突然生病,太子下朝後便被請過去了,下人偷瞄了青錦一眼,如實相告。
“帶路。”看來確實來不及了,早知道,早些挑破便無此麻煩了。
看着一臉煞氣的青錦,被拖着問話的婢女嚇得路都有些走不穩,連着撞了兩回柱子,跌跌撞撞的總算將人領到了中殿,到了中殿立刻就轉身告退了。
秦玥璽這邊也聽到了偷偷來告的下人,正要出寢殿去接,卻聽到中殿外面傳來聲音。
景希若正斜靠在牀榻之上,剛纔來人通報她也聽到了,看着轉身就出去的太子,吸了口氣,這個白青錦,將太子府當成她家的不成?想來就來,現在還直奔她的中殿來了。
“青錦?”秦玥璽剛出殿門,便看到神色有些不對的青錦,一身青衣長袍,髮絲有些亂。
青錦看到秦玥璽,上前打量一樣,抓起手把了下脈門,“別動。”見秦玥璽手要抽回,瞪了一眼,秦玥璽不明所以,但是乖乖站着不動,旁邊的下人包括跟出來的晴兒看着低頭不敢多看。
同生蠱,雖然脈象看似正常,但那如遊絲一般的滑動的瞬間,還是被青錦的指腹撲捉到了,“呆在這裡。”青錦看着秦玥璽叮囑一句,便進了寢殿,晴兒正要去攔,卻被秦月璽喊住了。
“都呆着別動。”秦玥璽自己也站着沒動,神色複雜的看向寢殿內。
晴兒瞧着嘴脣,看向秦玥璽的眼色有些不滿,但也只敢看一眼便收回了目光,這女人如此放肆,而太子竟任由她胡鬧,如此縱容,當着這麼多下人的面,將娘娘置於何地?
下人們都是透亮的,低下頭,儘量減少存在感。
青錦進入寢殿,四下張望,“都出去。”不知是被青錦的氣勢嚇到了,還是看到了門口的太子,在寢殿中伺候的下人一個個退了出去。
“白青錦,你放肆!”從牀上爬起來的景希若臉色少了分白色,到是生出一抹紅暈,一下精神了不少。
青錦挑了挑眉並未理她,而是走到牀榻旁的花架邊,將一盆開的正好的蕙蘭打翻在地,蹲下將花徑拿起看了看根不的泥土,隨即丟在地上拍了拍手起身。
屋外的人聽到裡面的動靜,卻因着太子站在哪裡,誰也不敢亂動,只能提心吊膽的等着,剛那女人太彪悍了,連太子都乖乖的一個口令一個動作,更別提他們了。
景希若忍無可忍,終於吼了出來,“白青錦,你…”怒不可釋,卻不知道該說什麼,當青錦走近那盆花的時候,她心中還是害怕的,就好像秘密被人當衆撕開了一樣。
“愚蠢。”幸好來的快一步,只是種下了蠱,還未被催生。
“白青錦,你大膽!”她知道了什麼?那盆花是有催情的藥劑,但是太子剛喝下與之相配的鴛鴦散沒多長時間,藥效根本沒這麼快,她怎麼知道…。
景希若一身白色中衣,幾分病態此刻更顯的嬌柔,分外惹人憐惜,瞪着青錦,恨不得撲上去撕爛那張讓她難堪的臉,咬着牙,吞下所有的厭恨和不甘,撐着僅剩的那份驕傲,白青錦,你等着,有生之年,只要景希若不死,便與你不休。
女人的怨恨有時候來的莫名其妙,卻往往藏着一股讓人意想不到的力量,青錦淡漠的看着她的憤怒、怨恨和不甘,冷聲道:“被人利用尚不自知,你可知你的愚蠢,差點害的一國儲君丟了性命,給大元江山社稷帶來動盪,這樣的後果,你負擔的起?日後好自爲之。”
說完,與她擦肩而過,朝寢殿外走去,看了秦玥璽一眼,“可怪我胡鬧?”
“願聞其詳。”剛也聽到了裡面的動靜,雖不知具體是怎麼回事,但秦玥璽知道,她不是那無理取鬧的女人,剛纔替他把脈時,便知道事有蹊蹺。
青錦點了點頭,夠冷靜,才能臨危不亂,“跟我走。”青色的長袍託在青石鋪成的路面上,略大的步伐卻別有一番風采。
“處理一下。”秦玥璽吩咐了雷奔趕緊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