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很多種愛,有一見鍾情的,也有日久生情的,有始亂終棄的,也有矢志不渝的,有的愛起初只是一時衝動,有的愛只是因爲感動,還有的愛純粹是因爲愛,有的人說愛是蜜罐,有的人說愛是陷阱,還有的人說愛是牙齒,掉了怎麼裝都是假的,還有人說愛情是冰水混合物,既有柔情的一面,也有冷漠的一面。那麼愛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倘若某一天,愛情成了一盞變了質的綠茶,那麼你是否還甘心喝下去來麻醉自己——
“咚,咚,咚,咚!”強硬的鐵拳一招一招實打實的落在聶千允的腹部,今天是第二天,和昨天一樣,不管對方用什麼手段,下怎樣的死手,聶千允都像是一個死人一樣耷拉在鐵拷裡,一動不動,也沒曾發出一聲聲響。
“沈碧影,你這個冷血的惡魔,難道你就沒有一點感情麼?你記住了,只要我不死,你就遲早會死在我的手裡!我會把你碎屍萬段!”聶花影喊了整整一天,嗓音也因此沙啞了,可是他還在喊,彷彿只要還有一口氣在,他就不會停下來。
也不只是因爲憐憫,還是殘留的一絲感情作祟,沈碧影終於忍不住對花玉空說道:“算了算了,差不多就行了!”
“是麼?”花語空的眼中迸射出一道沈碧影從未見到過的火光,令她禁不住暗自打了個冷戰,“你是不是愛上他了?”
“你怎麼能這麼想?”沈碧影嗔怒道,感覺花玉空分明是無理取鬧。
“好!你拿着這個——”花玉空隨手拿起聶千允的泣月神兵塞進沈碧影手裡,指着聶千允的方向道,“把這個插進他的右心房,用不着取出來!來吧,證明給我看,你的忠心!”
“什麼?!”沈碧影一個趔趄險些栽倒在地,“你……要我殺他……”
“怎麼。捨不得麼?”花玉空可以把眼睛拉近距離對視着她,最終一字一句地說,“聽說通過一個人的眼瞳可以看到她的內心,真想看看你的內心是什麼樣的?是否和你的玉體一般純淨無暇?”
沈碧影怔住了,彷彿被剝光身子在世人面前做巡迴演出一樣,盡力維護的最後一絲尊嚴也完全崩潰。她顫抖着雙手,一步一步向聶千允邁去。在她感覺,這也許是她這輩子走過的最漫長的一段路了。相識三十載,攜手十七年,生活之中,是曾有過抱怨,也曾有過記恨,可是曾經令自己輾轉反側、徹夜難眠的舊事爲什麼今天卻竟然連拿起刀的力氣都給不了自己?可是,幾分鐘以前,她還深信着自己已經不再愛眼前這個一心撲在事業上的男人了!她一直這樣深信着,可是,爲什麼現在卻又下不了手?
“怎麼了,下不了手麼?下不了手的話我可以放了他!”花玉空刻意把聲音擡高了許多,要想讓別人深信某句話,首先得讓自己相信它是真的,在這方面,花玉空做的幾乎是完美的。
然而越是真實的東西就越顯露出它的不真實,沈碧影畢竟私下裡和花玉空也有幾年歷史了,對他的心性還是瞭解一點的,她已經沒有選擇了:“千允,不要怪我!”沈碧影高高擡起那把曾經爲歡悰王國立下汗馬功勞的泣月神兵,淒寒的光芒閃在聶千允的臉龐,把他那雙空洞的眼眸分化兩邊。
“沈碧影,你敢動他一根毫毛,我一定償還你千百倍!”聶花影聲音沙啞地叫道。
這
次是真的要殺他了麼?絕望的聶花影轉頭凝視着聶千允,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他的眼神是那麼的空洞,真的要認命了麼?爹!
“呵呵”一絲乾笑從聶千允的臉上漾起,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向花影慈柔地看來,“花影,爹——先走一步了!”
“啪啪啪啪”四聲脆響忽然從聶千允四肢處響起來,沈碧影尚未反應過來,手中的泣月神兵便已被奪過去,在聶千允的手中動作嫺熟地舞動起來,“艾希斯自祭再生”剎那間,泣月神兵青光大閃,在空氣中迴旋攀升,竟扭曲成魔導法陣的模樣,並且彼此相連呈球形,硬生生的割斷聶花影的手鍊腳鎖,把他完全包圍進去。花玉空自知情況不妙,大喝一聲:“想救他,妄想!”說罷,周身衝出百尺怒氣,如狂風捲落葉般呼嘯着向聶千允襲來。
而聶千允泰山崩於前不改其色,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一念之間竟然在自己周身召喚出透明光球,花玉空一眼便識出這便是魔導第八階——“萬法傷元”而剛纔他以神兵爲介質,扭曲成魔導法陣的護籠,手法卻有些類似於兩年前的的荒塵老道,他究竟想要做什麼?難道——
怒氣與光體猛烈的撞擊在一起,迸濺出激烈的火花,落在鐵壁上,留下坑坑窪窪的暗穴,而聶千允卻早已將其置之度外,雙眼凝視着花影,慈安地道:“花影,這是爹結合荒塵仙道和魔導九式自創的第十階魔導,叫‘異界再生’,當你再次醒來時應該已經落在另一個次元的世界了,到了那裡同樣會有一個將軍府,你呆在那裡千萬不要出來,直到——咳咳——直到你有能力打敗花玉空,再出來搶到碧落黃泉琀,這樣你就能再回到這個次元的世界!”
“不,爹,我要你和我一起走!”聶花影嗚咽着道。
聶千允囁脣搖頭,眼角流出兩行熱淚:“血祭——異界再生!”
“啤啤啤啤!”聶千允的各個脈門衝出無數道血柱,也正因如此,堅不可摧的光體瞬間崩塌淪陷,花語空加一把力灌輸更多的怒氣,怒氣爆發,勢不可擋,不但將光體瞬間摧毀,還徹底吞噬了聶氏父子的身體。
“記住爹的話,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可出來!”隨着越漸衰弱的話音,聶千允強健的身體慢慢消失在風影裡,猶如深秋的落葉,最終同這一片泥土相融在一起——
望着那漸漸消失的熟悉身影,沈碧影的眼眸也不自主的閃過一道清水的光澤。
“啊!”依夢銀宮的一間空蕩的廳室裡,正在運功的緣冥鏡忽然睜開雙眼驚呼一聲,“不好,聶將軍有難!”
“什麼?”在一旁護他施法的幽蘭愛驚異地問道。
“我剛纔用通靈術感覺出聶千允將軍的靈魂好像在一個熾熱的空間裡不斷掙扎,周身似被千刀萬剮般疼痛,到了最後甚至連最後一絲氣息都沒有了,好像他的靈魂憑空消失了一樣!”緣冥鏡深思着道。
幽蘭愛用手抵着下巴道:“看來他的情況不容樂觀!你應該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聶花影呢?他怎麼樣了?”
“不知道,我也已經感覺不出他的靈魂了!”緣冥鏡頹然道。
“別喪氣,沒感覺到不代表就一定是死了!明天我去打聽打聽就好了!”幽蘭愛溫柔地安慰他道。
緣冥鏡緩緩站起身,左手輕輕捏動眉眼
,好像經歷了一場大戰有些氣虛一樣:“對了,三日通靈的解法你找到沒?”
“這個……”幽蘭愛輕輕的搖搖頭。
“算了,你也盡力了!”緣冥鏡活動活動筋骨,默默地道了一句,“今天已經是第二天了!”
次元殿內,剛剛經歷過一場急訓的緣碎冰和莫凡都疲憊的坐在了乾淨光滑的地板上。碎冰撫摸着青冥毛茸茸的青毛,忍不住還是對莫凡發起了對話:“莫凡,你以前認識冥鏡麼?”
“你說什麼?”莫凡驚詫地道。
“其實——”(莫凡緊緊地攥住雙手,所有的神經均自緊繃起來)碎冰呼了一口氣,道,“冥鏡是兩年前纔到我們冰海王國的!”
“對,就是這樣!”莫凡興奮地跑到緣碎冰身前,激動地道,“我就知道,我的感覺不會錯!小夜就是失憶了,世界上哪會有長得如此相像的人,他就是小夜!沒錯的,謝謝你,碎冰!”話語之間,莫凡的眼眶已經溼潤了,不過這絲希望馬上變得暗淡起來,“那他爲什麼告訴我從小就在冰海,爲什麼和我那麼疏遠?”其實說到後半句的時候,莫凡也有些後悔,冥鏡之所以疏遠她好像絕大部分是因爲眼前這個女子吧。
“他,其實,不只是你,他幾乎疏遠任何人!”碎冰平和的解釋說,可是心裡卻忍不住的發酸,“他說這就是他的生活方式!”是啊,即使這樣,她還是喜歡他兩年,可是過了明天,一切都應該會結束了吧!碎冰的眼角也不自主的溼潤了。如果能一輩子在一起該有多好啊!
“呵呵,他以前不是這樣的,我想他應該是受了什麼刺激!”莫凡驕傲的說,“他以前很活潑,不,不能用活潑來形容,應該用豪氣而又細心。”莫凡的眼前再次閃現出那些美麗的回憶,
“是嗎!呵呵!”碎冰的酸味少了一些,然後興趣盎然的說,“姐姐,給我講講你們的事吧,好麼?”
“嗯!”莫凡微微一笑,拉開架勢講了起來,“那時候死冥神殿和我們迷霧之城關係很好,常常以武會友,而我和他那時意氣風發,少年氣盛,誰也不服對方的手段,可是第一次相見,竟然一見鍾情,後來我們過關斬將都進入了決賽,卻在決賽中因爲害怕傷害對方而有所保留,對於自己便自信的以爲就算不用全力也能輕輕鬆鬆贏得比賽,結果一場大仗打了三天三夜而不止,卻成了我們交往的契機……”
“呵呵,這樣啊,蠻有趣的嘛!”碎冰支着下巴竟然聽的津津有味,“還有呢?”
“還有啊,他很喜歡大海,喜歡吹海風……”莫凡講着講着,臉上露出了幸福的表情,就好像回到了當年一樣,自由,快樂,無憂無慮……
海風之魂和青冥伏在她們膝上,青冥調皮地逗弄着海風之魂硬梆梆的嘴脣,那短短的龍臂看上去好像又深了幾許顏色,而海風之魂的兩鰭也潛自生出了十個小突觸,他們已經在次元殿內呆了整整一個月了,身體果然發生了一定的異變,花影,再忍耐幾天吧,我們一定會把你們救出來的!碎冰撫摸着青冥的腦袋暗暗想道。
聖神殿中,一張勾畫煉獄的壁畫中,一聲蒼老的聲響從古鏡中傳出來“神獸啊!呵呵,遊戲的劇情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夜輪蘇,你父親的債就讓你來償還吧!哈哈哈哈”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