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三日通靈

石山,地理位置在冰海王國東八萬裡,這裡名勝古蹟居多,除了聞名遐邇的墜龍山和通天瓊樓,舉世聞名的聖神殿也屬皇古石山的一絕,多少年來,聖神殿一直是三國人民瞻仰的偉大建築,不僅僅是因爲傳說中沉睡在金鑾之中的上古神獸的威儀,同樣也涉及了人世間獨一無二的奇珍——碧落黃泉珠,據說此珠可通夢境,連次元,是各界輪迴的渠道關卡,而手執碧落黃泉珠的人便具有掌控夢境主宰異次元世界的權力,這也是爲什麼皇古石山屹立在動盪大地之上而不衰的原因之一。

從金剛門進入,穿過九九八十一道迴廊,再走過遠闊宏偉的流星廣場,舉世聞名的聖神殿裡傳來不斷的狂笑聲。而此狂笑的源頭便是位居聖神寶座上的皇古石山國王花玉空:“賢胥啊,素聞你法驚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竟然能從各國的精英當中取藍晶石如探囊取物,真是令我刮目相看,看來用不了多久你便可平步青雲,直上雲巔了。夜子能嫁給你這樣的人,老夫也就無憾了!”

冰凝紳士的鞠了一躬,慢慢地道:“伯父神功蓋世、武藝超羣,精修的一套炎盔之術獨步天下,又持有削鐵如泥的神兵利器泣月寒冰,早已是天下的佼佼者,小侄只不過是略懂一些皮毛而已,跟伯父真是雲泥之別啊,伯父就別拿小侄開涮了!”

“哈哈,小侄真會講話,出去這一天想葉子了沒,快拿着藍晶石去找她吧,相信她見到你凱旋一定會很開心的!”

“小侄拜過伯父!”冰凝又一紳士地鞠躬,便向後宮七十二連環樓閣走去。

退出神聖殿,自流星廣場向左拐,便進入了通往七十二連環樓閣的迴廊,迴廊彎曲延伸,走龍蛇之勢,不見盡頭。將神聖殿溫柔地環抱中間,冰凝健步如飛,暢遊於迴廊中,宛如一個自由的精靈,引來了無數過往宮女的注目。

接近半腰,從遠方傳來熟悉的樂曲,婉轉悅耳、悠揚炫美,想那吹奏之人必定是一名率真美麗、溫婉靜姝的美女。健步的冰凝忽停了下來,眼前呈現出腦海裡魂牽夢繞的人影。

走到迴廊半腰,眼前呈現出一個小巧的湖泊,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華美的波光,倒影出湖上綿延的長廊和樹影,若不是虛影倒映,還真容易令人迷惑爲另一個湖底世界呢!而這湖的名字便如它明淨光亮的特點一樣叫做“鏡湖”。

湖心之中佇立着一座碧綠的小亭,亭子四周是矮矮的假山,假山之間種植着繽紛夢幻的櫻花樹,粉紅的花瓣遮掩着小巧的亭臺,就像羞澀懵懂的少女一樣,手持琵琶半遮面,奼婭含羞嬌不語。

冰凝腳踩卵石小道,宛如蜻蜓點水,迅速來到櫻樹林中,悄悄地躲在了伊人身後,雙手輕輕蒙上了她的雙眼。

“啊!”伊人一陣驚呼,急忙抓住了那雙溫暖寬厚的大手,不過以憑着自己的感覺,她也意識過來身後正是自己在此等了一天的人,“冰凝,嘿嘿嘿嘿”

冰凝輕輕鬆開手,迎着女子迴轉過來的小腦袋逗弄道:“瞧你的傻樣!”

“我就傻,嘿嘿,傻怎麼了,你就喜歡我傻傻的樣子,不是嗎!”接着又是一陣女子清脆歡快的笑聲。此女子便是國王花玉空的七女花夜子,憑着一手好琴藝和絕色的容顏而享譽三國。花夜子見到冰凝凱旋,興奮地起身拉着他的雙手:“冰凝,你拿到藍晶石了麼?沒有受傷吧!”

冰凝將胸膛向前一挺,驕傲地道:“你看呢!”

花夜子媚眼掃描了一番,玉指輕點着冰凝的額頭輕吟道:“我就知道我的

冰凝最厲害了!”

冰凝衝着天空長吁一聲:“咦——怎麼只有我是你的啊?你不是我的麼?嘻嘻嘻嘻”

花夜子吞吐着舌頭,嬌羞的低下頭來,靠在冰凝懷裡,低聲說:“纔不是你的,我是自己的!嘻嘻……”

冰凝懷抱着美人,遙望天際,光滑的彎月正斜掛在天空,點點星光嵌滿了他琥珀色的雙瞳……

富麗堂皇的將軍府中,緣冥鏡枕臂躺在牀上,望着同樣的星空,心裡又是在想些什麼呢?是這些天周遭世事的不順,還是縈繞腦際的伊人,還是曾經屢次刺痛自己大腦的所謂的記憶,雖然他並不確定那記憶是屬於自己的。莫非自己真的是莫凡嘴中的夜輪蘇?可是在緣冥鏡的記憶中,從六歲他便是在一所聖靈殿內學習通靈術和靈力之術,這一學便是八年,十六歲便乘船來到冰海王國,不巧正遇上大風浪,船隻摧毀,當冥鏡再次醒來之時便已經是在地下宮冰靈殿內蘇啓軒的大牀上。

後來他才知道,正是出海遊玩的碎冰救了他,沒想到二人因此結緣,緣冥鏡還認她做了妹妹,教她通靈之術,想起過去的這兩年雖然不斷有任務要做,也失去了從十四歲到十六歲的記憶,但也真的是最開心最輕鬆的日子了。兩人不喜歡地下宮的生活,就費了一上午時間在千影湖外修了一座木屋,兩人一起起牀(睡兩張牀)、做飯、喂青冥、玩遊戲……冥鏡想起過去的那段時間,禁不住還是笑出聲來:“呵呵呵呵”

“啊!”一聲女子的尖叫立時驚醒了正在幻想中冥鏡,緣冥鏡一下子便聽出來了是隔壁的碎冰,就連忙從牀上挺起身,推開房門急走出去。

“嘭!”房門大開,緣冥鏡急忙走進屋子。

“碎冰!”緣冥鏡擔心地問道,“出什麼事了?”

緣碎冰看到冥鏡走進房門,也來不及換上衣服,僅穿着一件睡衣便害怕地跑到緣冥鏡跟前,就像是一直受到驚嚇的小鹿急忙鑽進冥鏡懷裡:“冥鏡,嗚——”

“怎麼啦?是什麼事驚嚇到我的妹妹啦?”緣冥鏡溫和的安慰道。

“冥鏡——還不是因爲你”緣碎冰一臉赤紅的嗔怒道,“都怪你,教我的那個三日通靈,我今天晚上睡不着覺,就私下裡練習一遍,誰知道差點走火入魔,還產生可怕的幻覺——”

“幻覺!”緣冥鏡俊美的臉龐霎時驚得鐵青,但是馬上又刻意壓抑住感情,回覆了平靜的表情,把頭垂到碎冰跟前試探地問到:“那你都夢到什麼啦?”

“我……”剛剛恢復過來的碎冰眼前再次顯現出剛纔的幻覺,頓時花顏失色,說話的聲音都變得顫抖起來,“我夢到……好多人追殺我們,在避難當中我們走散了,當我再次醒來時已是身處無盡的黑暗當中,我的全身……都被鐵鎖固定在鐵壁上,無論我怎樣掙扎都……逃脫不……開,我,嗚……冥鏡——”

緣冥鏡聽道哽咽處,心像是被猛地揪了一下,雙臂不自主的將碎冰牢牢抱在懷裡,那哪裡是幻覺啊!三日通靈原本就是可以預知未來的一門奇術,當修煉之人修煉此法進入大寂滅狀態時便可預見到未來的景象,難道真得就要葬身於此了麼?緣冥鏡的心竟被燒的火辣辣的疼,無盡的低落和無力正如一隻無形的魔爪緊緊將他捏在手心裡,這種近乎窒息的感覺當真是生不如死。

緣冥鏡細心溫柔地哄着碎冰:“乖,沒事,只是幻覺而已……”溫厚的大手在碎冰的仙背上節奏地拍打着,就像是哄一個哇哇哭泣的小孩子。緣碎冰經他的安慰,心裡也變得踏實許多。

可是話是那麼說,緣冥鏡心裡還是非常沒底的,三日通靈是一種超自然的奇技,在自古以來的歷史當中,幾乎沒有一次失誤過,不過此時此刻還是先把碎冰安撫定最好,便輕聲寬慰道:“碎冰,天色也不早了,別再瞎想了,好好睡一覺吧!醒來以後什麼事都沒有了!乖哦!”

不過令緣冥鏡吃驚的是,還未等他抽出身去好好分析一下情況,碎冰已經將他視爲最後的港灣,緊緊抱住冥鏡死活也不肯鬆手,嘴裡也嗔怒道:“不!冥鏡別走,你陪我吧!我害怕,睡不着——”

“可是天色這麼晚,如果被別人看到我們——”緣冥鏡話說到一半,便被碎冰纖纖細手遮擋在嘴前,在一尺的距離間緣冥鏡清晰的看到碎冰的柔美眼眶中溢出血一般的淚花,兩年裡最不想聽到的字眼,最不想面對的情節終於還是被緣冥鏡說出來了。

“我是不是要死了?”緣碎冰毫不遮掩的問道。

“不是的,碎冰——”

“你剛纔只是在騙我,你想把我哄睡着了在自己想辦法是麼?”緣碎冰兩隻冰眼直直的對視着緣冥鏡的雙眼,竟看得緣冥鏡無所遁形。

“碎冰——”

“噗!”緣碎冰不等冥鏡把話說完,也不多說什麼,一頭便栽進緣冥鏡懷裡,下一刻,從緣碎冰粉嫩的嬌脣裡傳出的話語讓緣冥鏡今生難忘,也是令他今後爲之逆天抗命的一句話:“你陪我睡覺吧!”

什麼!緣冥鏡當時便驚呆了,兩年以來,緣冥鏡一直都是將碎冰當成最好的妹妹,永遠都是呵護她、照顧她,可是卻從來沒有過這等非分之想,孤男寡女同窗而寢,緣冥鏡經世也算不少,卻也是想都不敢想,傳統的思想緊緊的禁錮着他的心靈和行爲,前面便是金香軟玉抱滿懷的唯美夢幻,可是他卻怎麼也邁不出這一步。

“冥鏡!”緣碎冰看透了冥鏡的心思,這種情況和她料想的一模一樣,於是她低聲的解釋道:“我一個人,害怕,你能不能像個大哥哥哄妹妹一樣哄她入睡呢!”

小小的空間變成無限了,寂靜與思考充斥着整片空間,就連空氣裡的浮塵此時此刻也都靜止了。

“淅瀝瀝瀝”清脆的墜落跌打聲打破了寧靜的虛空,起初只是輕盈的髮絲狀,隨風飄舞,歡快活躍,這細小的雨絲須臾便凝結在一起,越發糾結的密織起來,下雨了!緣冥鏡轉頭看了看窗外細密的雨絲,嘴角勾畫出一彎美麗的笑容,世人就是因爲這些虛浮的禁錮而放任了身邊的時間和美好,知道一切都被虛無吞噬以後才恍悟自己原來像一個傻子一樣,毀了別人也傷了自己,爲什麼不能都想的單純一些,何必費那麼大腦筋去討好是人的眼光呢?自己是清白的不就行了!

“好,哥哥陪你!”緣冥鏡釋然的笑了,平滑的臉盤凹出兩個淺淺的酒窩,在這寧靜安詳的雨夜,這笑容是多麼的純淨,思索千秋,當真是找不出再有更美的事物。

“嘻嘻嘻”緣碎冰着一身雪白的睡衣,像一隻活潑的小鹿般跑跳上牀,傳來“吱呀吱呀”的聲響,緣冥鏡略有緊張的坐在牀邊,後背斜靠在牀沿,碎冰歡喜地靠過來,一把抱住冥鏡,清幽的髮香順着緣冥鏡的胸膛蔓上他的面龐,鑽進他挺秀的俊鼻裡,然後悄無聲息的滲透內腔,落在心口,緣冥鏡清晰地感覺到:那味道是甜的——

雨一直下,把繁華的將軍的都已掏空了,這空間裡,便僅剩下了兩個無憂無慮的靈魂,在黑夜裡暢聊、歡笑……

過了今夜,看來要忙一陣子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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