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連心
這種疼,當真和棍棒敲擊在身上的疼不一樣
棍棒打在身上是鈍痛,還可以忍受,這種疼,卻是直直的鑽進心裡,痛的連靈魂都顫慄了。
喬傲騰找朋友借拶指的竹具時,朋友告訴他,這東西從外觀上看是竹子,但實際上靠近手指的部分是一種特製海綿,夾在手上,只會有一點點痛,但絕對不會傷到手指。
他以爲葉幻幻是在演戲,手上更加了幾分力道,葉幻幻疼的渾身俱顫,痛苦的申吟。
她閉着眼睛,不知道怎麼的,忽然想起小時候凌洛被按在牆上,木棍狠狠敲在他手指上的事情,她的情緒忽然崩潰,撕心裂肺的喊:“凌洛凌洛”
凌洛看着她跪坐在地上的狼狽身影,聽着她撕心裂肺的喊聲,在椅子上拼命掙扎。
身體裡、血液裡、腦海中,像是有什麼實質的東西拼命衝撞着,他耳邊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不是她是我是我把翠玉白菜打碎的”
喬傲騰停止了手上的動作,葉幻幻猛的回頭看他,凌洛自己也愣住。
那個陌生的聲音好像是他的
他知道,既然顧遠修不相信葉幻幻,那必定也不會信他。
所以他一直在心裡大喊,那東西是他打碎的,不是葉幻幻,有什麼懲罰,衝他來好了。
他不知道他怎麼把他心裡想着的話喊出來的,他只知道,他一直在拼命的張嘴,拼命的想發出聲音,他想大聲喊出來,告訴顧遠修,那東西是他打碎的,不要再懲罰葉幻幻,不要再折磨她,有什麼懲罰,衝他來
他沒想到,他真的喊出來了
他能說話了
葉幻幻猛的站起來,轉身撲到他懷裡,用力抱緊他,放聲大哭。
“幻幻幻”他低頭,叫葉幻幻的名字,聲音有些沙啞、很不流暢,但聽在葉幻幻耳中,比天籟還動聽。
“阿洛阿洛你會說話了你會說話了”葉幻幻抱緊他的身體,仰臉看他,又哭又笑。
顧遠修看了陸戰一眼,陸戰點頭,走到凌洛身後,將他身上的繩子解開。
雙手恢復自由,凌洛立刻將葉幻幻護住,擡眼看顧遠修,“是我摔碎的那東西是我摔碎的有什麼懲罰,你們衝我來”
他的聲音很沙啞,說起話來很艱澀、很費力,可他還是非常努力的把每個字都說清楚,把他想要表達的意思表達出來。
“你胡說什麼”葉幻幻抱着他,笑着流淚,“翠玉白菜是阿騰打碎的,他是故意的,這只是一場戲,是他治療你啞病的方法。”
“一場戲”凌洛不解的垂眸看她。
“對,一場戲”葉幻幻又是哭又是笑的將整件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那他們打你”凌洛皺眉看她。
“是假的”葉幻幻含着眼淚笑,“只是提前錄的錄音,我什麼事都沒有。”
“那你的手”凌洛抓起她的雙手,頓時死死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