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燈光幽暗,只有牆壁上兩盞壁燈在工作,將房間內暈染地極爲曖昧。
一股歡.愛後的羶腥味在流竄,地板上藤條編織的垃圾桶邊散落着幾團白色的衛生紙。大牀.上,被褥凌.亂,有一角要掉不掉地垂落在牀沿。女人光潔的背部半.裸.着,烏黑的髮絲披散開,趴在牀.上,枕着男人粗.壯的手臂,似是疲憊地睡着了。
卓君天仰躺在牀.上,轉首看了眼一旁睡着的人兒,嘴角上揚,爲她拉上被子,“唔……君天……不要了……”,她嘟囔道。
他寵溺地差點笑出聲,把她翻轉過來,窩在懷裡。看着她那餘韻未退的,酡.紅的小.臉,想起她剛剛主動地,在他身上妖冶迎合的樣子,喉結顫了顫。
不一會兒,他也沉沉睡去。
之於她,這裡就是美麗的童話世界,這幾天,跟他廝守在這棟小洋房裡,許梓芸無比開心滿足,忘記了一切煩惱。他們的甜蜜和幸福也佈滿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不過,隱隱之中,許梓芸感覺自己還沒完全踏實地享受卓君天的愛。
常常一覺醒來,會連忙睜開眼,看向牀側,看到他在,她才踏實。就是害怕有天醒來,他不在身側,然後,一切迴歸到殘酷的現實裡。
他腿上的傷終於好了,結痂了,臭男人還耍賴地要她幫洗澡,“你的傷完全好了,爲什麼還要我幫你洗?三歲小孩啊?!”,她沒好氣地吼道。
“你幫洗地舒服——”,某人臉皮厚厚地說道,拖着她去了浴.室。
許梓芸當然知道,每次幫他洗澡是假,拉她愛.愛才是正事!
不一會兒,浴.室裡又想起了小女人抗拒的咒罵聲,再不一會兒,又響起了曖昧的呻.吟聲以及拍打水面的聲音……
從法國回來,卓君天執意讓她住進他的公寓,許梓芸去了。
接下來的一個月,那裡成了他們的家。兩人每天下班回來,都如約好了般,去公寓,一起做飯,吃飯,看電視,或者去附近大學校園散步,仿若回到了六年前。
不過,卓君天也挺忙,隔三差五要回洛山,她不知他在忙些什麼,也不想知道,怕知道得太多,接受不了他的身份。只希望每次看到他,都是一個健健康康的人。
這兩天,媒體又在沸沸揚揚地說卓君天未婚妻的事,許梓芸本嗤之以鼻。1c6Kj。
她問過卓君天,郝爽跟他到底有沒有關係,他說沒有。他都說沒關係了,怎麼還可能是他的未婚妻?她選擇相信他。
“小爽確實是我的未婚妻,我們將於明年年底完婚。”,男人低沉的聲音傳進耳裡,許梓芸站在電視機前,怔忪地看着屏幕上,卓君天那微笑着面對媒體鏡頭的樣子。
腦子嗡嗡的,一片空白。
眼前一黑,她跌坐進沙發裡,遙控器掉落在了地板上。
這是什麼情況?
她感覺頭暈目眩,耳朵嗡嗡的,許久,才恢復正常,從茶几上拿起手機,無比顫抖地,撥了他的號碼。
是阿龍接的電話,“他呢?!”
“芸姐,天哥正在召開新聞發佈會!”,現在阿龍也叫她芸姐了,他堂裡的兄弟都這麼叫她。
“那麼,他和郝爽的事,是真的?”,許梓芸的心狠狠地絞痛了下,血流如注,屏息着聽着聽筒裡嘈雜的噪音。
“芸姐,這事還是由天哥給你解釋吧,我也說不清楚!”,阿龍如實地說道,只知道,卓君天要是跟郝爽結婚了,原本郝家的產業也並給了白龍堂,這樣一來,那些對手也不敢再妄動了。
“我知道了,你讓他空了的時候,給我個電話。”,許梓芸喃喃地說道,然後,木然地掛了電話。
她去了臥室,倒在牀.上,抱着那七仔玩偶,全身冰冷。是想相信他有苦衷的,但是,他爲什麼沒提前告訴她?如此承認和郝爽的關係,又將她置於何地?
許梓芸腦子混沌地一塌糊塗,全身虛軟,閉着眼,疲倦地睡去……
也是在逃避。
“天哥!這事您做的有些過分了!”
“多嘴!”,辦公室裡,阿龍對他指責道,卓君天厲聲喝道。
“您不愛聽,我也得說兩句,這事,就算不是你願意的,也該跟芸姐說清楚。你這樣,她會傷心的!”,阿龍又說道。
“放肆!阿龍,你什麼時候這麼沒大沒小了?!”,卓君天拍了下桌子,厲聲呵斥道。
“我是爲您好!怕您再失去芸姐!”,阿龍直爽道,“失去”這個詞,抽痛了他的心。
卓君天無奈地扒了下頭髮,掏出一根香菸,跌坐在椅子裡,點燃,重重地吸了幾口,“我不瞞着她,今天發佈會能開得了?”
阿龍也不知道怎麼說,“她打過電話來,您給她回一個吧!”
卓君天點點頭,讓他出去,不一會兒,他出了公司,奔往公寓。
小女人蜷縮着躺在牀.上,卓君天進來時,只見她睜着眼,開着天花板,“我來了——”,他開口,淡淡地說道,許梓芸聽到他的聲音,麻木的心抽了下。
卓君天在牀邊坐下,將她拉了起來,圈進懷裡,“什麼時候結婚?別忘了發份請帖給我。”,她不哭不鬧,淡淡地說道。
“你這是什麼話!我跟郝爽,只是權宜之計!”,卓君天低吼一聲,將她圈緊,一手擡起她的下頜,雙眸深深地睇着她。
“權宜之計?是多久?我給你的六個月時間,好像到了。”,許梓芸木然地看着他,淡淡地說道。
卓君天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慌亂,“再給我一點點時間,不久了——”
“爲什麼又是一聲不吭,出現在屏幕上,告訴全天下,你和誰誰誰在一起了?你覺得你是在演戲,但是,作爲觀衆的我,看到的,是十分逼真的。”,許梓芸淡淡地說道,他到底有沒有真正考慮過她的感受?
“跟郝爽在一起,是不是有利於鞏固你這個堂主的地位,有利於白龍堂未來發展?”,許梓芸又說道。
“是的!我現在是堂主,幾千口子兄弟靠我吃飯——”
“所以,你也是無奈的,是吧?”,她沉聲問道,打斷了他的話。
“你到底想說什麼?!我說了,在我心裡,你纔是我的女人,我未來的妻子!不要在乎外界怎麼說,行不行?!郝爽的事,我在沒打算跟你在一起的時候,給過她爸承諾!”,卓君天看着她不哭不鬧的樣子,心裡十分地難受,按着她的肩膀,大聲道。
“承諾?什麼承諾?”,她喃喃地問道,像是明白了什麼。
卓君天還沒說話,她又開口,“答應娶郝爽?因爲那時候,你恨我,根本沒想過要跟我在一起,你給了別人承諾?是這樣吧?”,她沉聲問道。
一下子從天堂墜入了地獄。
“那也不算我的承諾,是洪爺的意思,因爲郝爺的勢力很強,我們要拉攏他!”,卓君天又說道。
“你連自己的婚事都沒法做主,那你還給我什麼承諾?卓君天,你憑什麼給我承諾?”,許梓芸看着他,咬着牙,吼了出來!
一種被他戲弄的感覺油然而生,雖然知道,他也是無奈的。
但現在,對外界來說,她還是他一個見不得光的情.婦而已!他的未婚妻是郝爽,是他在公共媒體面前,親口承認的!
“許梓芸!我求你在這個時候,彆氣我行不行?!我他媽心裡也不好受!我還沒想到兩全其美的辦法!你再給我一點時間!”,卓君天沒想到,這個時候,她還在在乎承諾不承諾和名分!
“好,我給,我繼續給。給你時間,但是,在你和郝爽是未婚夫妻關係期間,你別來找我!我許梓芸,不會做第三者!”,她大聲吼道,下了牀,走到衣櫃邊,打開櫃門,拖出行李箱,激動地從裡面一件件地取出自己帶來的衣服!
卓君天大步上前,“你什麼意思?!又要跟我分手?這個時候,我最需要的就是你的支持!”,他一把拽過她,按着她的肩膀,看着她,激動地吼道。
“支持你?呵……”,她冷哼,悲哀地笑,“卓君天!你當我是天上的聖母嗎?心胸寬闊地什麼都可以容忍嗎?!假如今天有名義上的未婚夫的人是我!你也甘願做我背後的男人嗎?!”,許梓芸大聲吼道。
憤恨地甩開他的胳膊,蹲下.身子,將掉落在地上的衣服全塞箱子裡了,然後拉上。
“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別來找我了!我沒那麼高尚!我的心胸狹隘,一粒沙子都容不下!”,她大吼,拖着箱子朝門口走去。原本心情就煩躁得很的卓君天,此刻被她如此一罵,心情更糟糕。
“你他媽給我滾!真當自己是根蔥了!老子也玩膩了!”,卓君天氣得口不擇言道,如果說,那些新聞,他和郝爽的關係,沒真正讓她覺得心痛的話,那麼,此刻,他的話,纔是最能傷她心的利器!
非但沒有覺得自己錯了,反而如此羞辱她!
許梓芸的心鈍痛了下,她沒回頭,只是落下了一滴眼淚,然後,快速地衝出房門,朝着外間門口奔去,出門前,找出他公寓的鑰匙,丟在了地上,“嘭——”的一聲,甩上了門。
在進電梯的剎那,她便痛哭了出來,鏡子裡,倒映着一臉痛苦表情的女人,淚水肆虐……
從沒設身處地地想過她的感受,從沒有!
本來跟他重新在一起,她就頂着被家人反對的巨大壓力,每次見到母親,都要被罵一頓,這些,她都忍了,爲了心裡的那份執着的愛,想要跟他在一起的決心。那麼忍了!
好好地跟他相處,照顧他的飲食起居,每天回來,必定要煲一鍋羊肚湯,逼他喝下,養胃。
最後,換來他一句,老子玩膩了。
她做錯了什麼?
他跟郝爽雖然是名義上的未婚夫妻關係,但是,那在外人眼裡,他們是一對,她要是在跟他糾纏在一起,不是被人戳脊梁骨嗎?!
她可以再等,等他搞定一切,跟郝爽分手了,再跟他在一起……
可他……
出了電梯,拖着行李箱,出了小區,打了輛出租,離開——
公寓裡,卓君天喝的酩酊大醉,倒在沙發裡,地上佈滿酒瓶碎片!
間兩暗落染。“你苦?我不苦?我他媽能不能丟下三千兄弟不管?我他媽也想退出來,但是,退不出來了!”,他捶着心口,醉醺醺地吼道,進了這條道,你永遠沒法洗白,一旦脫離了黑道,那些曾經跟你有仇的人,想殺你,更是輕而易舉!
“又走了……丟下我……”,他打了個酒嗝,嘟囔道,“走吧!走了永遠別回來——我不會再求你——不會!”,沉沉地說道,旁邊的手機不停地響,他像是沒聽到!
半個月後——
唐淺央終於出現了,卓君天忙着幫裴亦修,被各種事情纏着,也沒時間去找許梓芸,他不知道,許梓芸已經懷.孕了。
許梓芸知道自己懷.孕,是在月事推遲了二十多天的時候,一直以爲是那次吃了避.孕藥,經.期紊亂,才推遲的,沒想到,真懷.孕了!驗孕棒檢測出來的,怕人知道,她都沒敢去醫院檢查,也不知道懷了多久。
後來偷偷去隔壁的一個小縣城做了檢查,確定,懷了一個多月。
算起來應該是在法國懷上的。
她不知道這個孩子是上蒼對她的獎勵還是懲罰,覺得,懷的真不是時候,孩子的爸爸現在是別人的未婚夫啊……
可又激動地,十分期待這個孩子的到來!
自從公寓那次後,卓君天從沒來找過她,像是真把她玩膩了,丟了般。她心底其實還是希望他來找她的,起碼跟她道個歉吧,說那些是氣話,讓她等他。
可是,結果呢?
他不找她,她也沒去找他,有時很想打個電話給他,告訴他,她懷.孕了,現在要怎麼辦?!
站在帝豪娛樂城門口,她徘徊着,打了他電話,關機,打給阿龍,他說他在洛山,不過確定卓君天在洛川。
她來找他,想見他一面。
當看到一行人從娛樂城那巍峨的大門口出來時,她一眼便看到了在人羣中的他。正要上前,看到了他懷裡擁着的郝爽,有一行黑衣人上來,將她拉開,爲那一行人開道,“啊——”,她的身子不穩,摔倒在了地上……
PS:今天七千字完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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