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燙的淚水變得薄涼,一直落到她的脣邊,味道鹹澀,她仍然閉着眼。不知道自己怎麼會不爭氣地落淚,是被他的話感動了嗎?
花言巧語罷了。
可明明知道是花言巧語,她怎麼還這麼輕易地被打動?
是因爲太渴望了吧?
長指輕輕地拭去脣上的淚水,他溫柔地看着她,“傻女人,心裡有什麼氣直接衝我發出來不好麼?何必這樣隱忍着,懲罰自己!”,卓君天又輕聲道。
“我發泄出來有用嗎?!你在乎嗎?!在我發泄完之後,你還是照樣去找你的鶯鶯燕燕去了!我呢?表現出來的在乎,只不過讓你感覺到了優越感,滿足了你的男性自尊罷了!卓君天,如果你還是想欺騙我,在把我捧到幸福的頂端,又狠狠地摔落的話,那麼,你錯了!從今往後,我會漸漸地控制自己的心!”,她瞪着他,大吼道。
“你胡說!我從沒那麼想過!”,他連忙反駁,將她拉起,扯進懷裡。
“你怎麼可以那麼想,我要真報復你的話,怎麼會弄得這麼迂迴?!”,她的身子斜靠在他懷裡,他左手圈着她的肩膀,右手撫着她的臉頰,誠懇地說道。
“我要是真報復你,你們許家早沒翻身的機會了,你爸鐵定已經被判刑了!而你,也肯定被我弄去賣淫了——”,捏着她的鼻子,他沉聲道。燙落渴是不。
許梓芸僵硬在他懷裡,不知該不該相信他的話。
“可在我看來,報復一個女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將她寵上天,哪怕寵得她五穀不分,然後,再將其拋棄……”,她淡漠地說道。
“你會有那麼傻?”,他笑着反問,她多精明啊,眼裡容不下一粒沙子,也不會恃寵而驕,跟他在一起的同時,仍舊保持獨立。
她是不會。
她在心裡想。無論什麼時候,她都知道,一個女人,無論什麼時候,都得靠自己。
她沉默,他寵溺地笑,“你不傻,我騙不了你的。”,他淡淡地說道,“以前我也沒騙過你啊……笨蛋……”,寵溺道。
“給我點時間,哪怕半年,我會搞定一切,到時我們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在一起了。嗯?”,低下頭,捧着她的小臉,柔聲地哄道。
他眼裡那不含一絲雜質的柔情逃不過她的眼,溫柔的表情,也是極爲真誠的。許梓芸愣着看着他,不知該不該再相信他,沉默。
“你沉默就代表默認,下次再說我騙你,再冤枉我,看我怎麼收拾你!還有,我跟那些女人的緋聞都是假的,我不會背叛你的!”,他保證道,許梓芸仍不說話。
“怎麼會出車禍?”,他問道。
“一定是駕駛技術不不過,我找人吊銷你的駕駛證!”,他沉聲道。
“你敢?!”,許梓芸氣憤地吼,她還打算買車的呢。
“不敢不敢,不過,我給你配輛車,配個司機,以後不準自己開車!”,他嬉皮笑臉地說道。
“不需要!”,她強硬地說道,不需要他給她任何物質上的東西。
“好好,不要,不要。”,他只能順着她,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鄒萍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女兒被卓君天抱在懷裡的一幕,氣得怒火攻心,臉色嚴厲,卓君天見她進來,也沒鬆開懷裡的小女人,許梓芸掙扎着從他懷裡出來。
“媽,我剛吃過了。”,看着她懷裡拎着的一摞保溫盒,許梓芸笑着說道。
鄒萍沒說話,看了眼卓君天,卓君天也沒離他,他心裡還記着仇呢!看在許梓芸的面子上,纔沒對付她。
“怎樣?頭還暈不暈?”,鄒萍站在牀的另一側,對她問道。
她輕輕地搖頭,“不了,對了,媽,木木怎樣了?我哥沒打電話過來嗎?”,許梓芸揚聲問道。1bwzp。
“高燒,急性肺炎。你哥剛給我打過電話。”,鄒萍坐下,說道。17623091
“挺嚴重的啊,希望早點好纔是。”,許梓芸小聲道,把卓君天晾在一旁,卓君天看了看時間,沒說話,直接出了病房。在他走後,病房裡的氛圍輕鬆了些。
鄒萍這時從包裡取出一張報紙,將娛樂版攤在她面前,“看到了吧?在你出車禍的時候,他在幹嘛?芸芸,媽不想刺激你,但是——”,她衝着垂着頭的女兒說道。
許梓芸看着報紙上,卓君天跟那蘇曼親密地站在一起的畫面,心口刺痛,沒法不在意。
“媽,您別擔心我,我心裡有數,沒事的。真的。”,她淡笑道,將那報紙疊起,放在了枕頭底下。
“孩子,相信媽,我真是爲你好!你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塊肉,我能把你往火坑裡推?這個世道,就是這麼現實!當初要是沒阻止你,你現在肯定跟那小子在過苦日子!不過也可能早離了——”
“人沒愛情,不會餓死,但沒了麪包,鐵定餓死!你那時小,以爲有了愛情,就什麼都不怕了。讓你跟他擠在一個不到十平米的小屋子裡過日子,一個月,兩個月,一年也許不會覺得苦,以爲有愛情,但是啊,這愛情也會被柴米油鹽打敗,當你看到別的人住着豪華別墅,開着名車,你卻還擠在那小房子裡,吃了這頓,爲下頓發愁,你就不會覺得,愛情算什麼了,它什麼都不是!”
鄒萍一口氣說了一大堆,好聲好氣地“教育”着她。
許梓芸知道,這些話有道理,但也不會真爲之所動,“或許您是爲我好,但是,您也不能讓他受冤,坐了三年牢!”,她激動道,她跟卓君天當年也許真在一起,但是,造成今天的局面的直接原因,還是那三年牢!
鄒萍臉色一凜,“那是他欠我們家的!”,她激動道。
“您什麼意思?”,直覺母親話裡有話,許梓芸疑惑道,鄒萍這才冷靜,“覬覦我的女兒,當然得付出代價!”,她沉聲道,站起身。
“你休息吧,醫藥費幫你都交了,醫生說再觀察觀察。我去公司——”,她說道,拎起包,快速出了病房。
許梓芸沒多想什麼,頭有點疼,正要躺下,看到了卓君天的風衣,不知道他一會兒還回不回來,拿起,丟在一旁的椅子上——
再次醒來的時候,卓君天的衣服不見了,應該是被他拿走了。
有個婦人進來,拎着保溫飯盒,說是卓君天讓她來照顧她的。
吃了晚飯,她自己去洗澡,白天睡得太多,晚上一直失眠,翻來覆去睡不着,卓君天也不知哪去了。或許又在和那蘇曼做戲吧?
第二天一早,醫生來給她檢查,說能出院了。
許梓芸自己去辦了出院手續,換了衣服後,獨自出院。
幾天沒見到卓君天,阿龍來找過她,說卓君天有要緊事忙,去外地了,讓她別多想。
“是你們想多了,我不會多想的。”,她對阿龍淡笑着說道,還將卓君天送給她的鑽石項鍊給了阿龍,讓他轉交,阿龍死活不肯,她執意。阿龍還是收下了,“許小姐,天哥並不是像您看起來地那麼風流,瀟灑,他也有他的難處,您要多擔待他!”
多擔待?
他有要事外出了,那所謂的要事,就是去陪那蘇曼拍廣告?
那些娛樂新聞,即使她不主動去看,也會時不時地出現在她的視野範圍內。
別怪她不相信他,只怪他太不顧及她的感受。
阿龍走了,當晚,許梓芸接到了卓君天的電話。
“你還是不信我,對吧?”
“沒有,無所謂信不信,你說給你幾個月時間,我給,但這段時間,我們之間,沒任何關係。公寓裡我的衣服,都搬回來了。”,她淡淡地說道。
“你的意思是,跟我分手?”,他心緊地問道,彼時,他在外地,心扯痛了下。
“沒有牽手,哪來的分手,就是,沒任何關係,你過你的,我過我的,在你沒法保證跟別的女人發生任何緋聞之前,別來找我。”,她語氣淡淡地說道。
聽着她的話,卓君天心慌,“那你,會等我嗎?”,受傷地問道,如果暫時分開,倒也好。只是,他怕到時候,她已經和他背道而馳了。
“不知道。”,她淡淡地說道,是真不知道。
“你得等我!不然,我不會放過你!”,他霸道地說道,那邊,她已掛了電話,再打過去,關機。
卓君天真沒再來找她,不過他的緋聞仍不斷,一個月之後,跟那蘇曼也分手了,又被記者發現跟一三流明星勾搭上了!對此,她只嗤之以鼻。
她回到了沒有他的日子,倒也過得清閒,六年都挺過來了不是?
也逐漸地感覺,愛他的心,似乎並不那麼強烈了,好像漸漸地被時間消磨了……
唐淺央還沒消息,她去找過裴亦修,看得出,他過得並不好,如此的男人,教人羨慕。他對她說,卓君天的心不壞,你對他好,他會對你更好,讓她多多擔待。
她只笑笑,點頭。
她沒懷孕,許是吃了那藥的關係,經期紊亂,來例假的時候,疼得死去活來,在她在牀上疼得打滾的時候,還收到了手機報裡的娛樂頭條,感覺真是諷刺。
三個月後,卓君天有了未婚妻,對方是那個郝爽。在看到這條新聞時,許梓芸才真正地被打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