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馬桶上,將那支驗孕棒一點點地靠近。怕杜澤鎧懷疑,她肯定是不能去看婦科的。心情是十分緊張的,有點期待,也有點害怕。如果真懷上了,在杜澤鎧面前要怎麼接着演戲?
還是,必須退出?
想起裴亦修的話,心裡漲滿了感動。
他的心情,她當然能夠理解。但她就是想賭一把,早點把杜澤鎧他們解決了,讓裴亦修重新回到手術檯,他們重新過上平靜的生活。只是想快點結束這一切罷了。
尿.液穿過了尿.液的吸尿孔,約莫一兩秒的時間,她拿起,閉上眼,安靜地等待。
許久,她終於勇敢地睜開眼,將驗孕棒翻轉過來,皺着眉頭,看着那一根紅線都沒有的驗孕棒!
“這什麼意思?”,喃喃地低語,對照着說明書,“一根紅線表示未懷.孕,兩根表示懷上了,一根沒有,驗孕失敗!”
“什麼叫失敗?!到底懷沒懷上?!”,她氣惱地低喃,可惜就買了一根,不能再測了。那邊,手機響了,她氣惱地起身,將驗孕棒,塑料袋包裝什麼的都丟進了馬桶裡,謹慎地衝掉。
是陳曉打來的電話,她出門後,她在辦公室外,以爲她不在的。心裡有着梗,不確定到底有沒有懷上。
裴亦修去找了卓君天,董嫂在他那很安全,他並沒告訴他,董嫂的身份,也沒告訴柯羽茜,她就是她的生.母。一切,還不是公開的時候,而且,柯羽茜那性子,定然不可能馬上接受她的。
董嫂被關了兩年半,據她描述,費瑾瑜就像個瘋子,不定期地將她轉移,有時是地下室,農村地窖,還有很多你沒法想像的地方,董嫂的身子被折磨地很差,剛被救出時,雙.腿幾乎不能行走,嚴重的營養不良,胃病嚴重。
此時,裴亦修剛爲她做完各項檢查,她坐在牀.上,身子看起來羸弱不已,掛着營養液。
“亦修,我跟你說,小心唐振興啊,他纔是個大白眼狼。”,董嫂有些激動地說道,“他不是唐家人,他恩將仇報啊……”,董嫂又激動地說道,裴亦修募得頓住,詫異地看着她。
董嫂嘆了口氣,然後,繼續說道。
原來,唐振興是其生.母自然災害時期逃荒來到唐家的,那年,他才五歲。後隨生.母嫁到了唐家。
唐振興來到唐家那年,唐振德才三歲,生.母死於難產。
唐振業則是唐振德的生父和唐振興的生.母生的。唐振興的身世,家裡幾乎無人知曉。董嫂也是聽唐振德說的,是唐家老爺臨終前告訴他的。
“唐家苛待他了嗎?他現在爲什麼還要對付唐伯?”,裴亦修坐在董嫂的牀邊,看着她,疑惑地問道。
董嫂微微搖頭,“他們兄弟倆從小到大就不和,唐振興那人,脾氣很犟,後來文.革的時候,才十幾歲的兩人都下鄉了,被下放到農場。振德在80年纔回到城裡,參加高考,一直想念醫科,沒考上醫科。唐家老爺以前就是做的藥材生意。後來學了經濟,改革開放後,他發揚家族生意,辦起了藥廠……”,董嫂一字一句地說道,語氣很淡,說話間,也在回憶着過往的一幕幕。
“唐家待他不薄,你唐伯也一直讓着他,可他”,董嫂嘆息着說道,“罷了,你只要小心他就夠了。”。
“那唐皓南呢?是他的孩子嗎?”,裴亦修這時想起唐淺央的話,對董嫂問道。
“皓南?”,董嫂蹙眉,“我記得,皓南是唐振興在農場改造時的私生子,兩歲多才被找回來,認祖歸宗。”,董嫂又說道,“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裴亦修搖搖頭,這麼說來,唐皓南應該不是唐振興的兒子,那唐振興知道嗎?
回神後,他看着董嫂,“那您呢?看得出您跟唐伯是有感情的吧?”,裴亦修又問道,費解的是,費瑾瑜爲什麼又摻合了進來。
只見董嫂的臉色微凜,臉上閃過一抹苦澀,“還是被你們看出來了……”,她雲淡風輕地笑了笑,“董家和唐家,歷代世交,不怕你見笑,也算是書香門第。我跟振德青梅竹馬,文.革的時候,我家被迫害,父親坐牢,母親死於非命,家破人亡,我也被下放了。我跟振德在一個農場,不得不說,在那最艱苦的光陰裡,卻是我們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候。”,董嫂又說道,臉上揚着淡然的笑。
裴亦修這也才清楚,爲什麼董嫂在面對這些苦難時,如此地處變不驚了,原來,都是經歷過動盪的人,都是大風大浪裡挺過來的。
他不禁唏噓,“那後來費瑾瑜怎麼……”
“過去的事,就不提了吧,提起,就是一段傷。”,董嫂不願再說,一臉的痛苦。裴亦修也不再多問,“您安心養好身子,好人總會有好報的!”,裴亦修忍不住想告訴她,她跟唐伯的女兒沒死,還活着,又隱忍住。
董嫂笑着點頭,緩緩地躺下,“好人會有好報……”,喃喃地說了句,閉上眼,背過身子。
裴亦修剛下樓,遇着了剛從外地回來的卓君天。
“這幾天去哪了?”,裴亦修沉聲問道。
卓君天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翹着二郎腿,掏出根香菸,點燃,丟了根給裴亦修,“該不會是去追須許梓芸了吧?”,裴亦修又說道,只見卓君天的眉頭一挑。13acv。
明顯地不悅,“別跟我提那女人!”,說完,鬆了鬆領口,裴亦修笑了笑,“追歸追,別再傷害人家,她也是無辜的。”,裴亦修說道。
“你怎麼知道?!我決定了,對付許家!”,卓君天起身,一臉黑沉地說道。
“你”,裴亦修很詫異,衝着他,不悅地開口。
“誰要對付許家?”,這時,一道女聲響起,只見柯羽茜走了進來,她穿着一身便裝。
“君天要對付許家!”,裴亦修使了個心眼說道,希望柯羽茜也幫他勸他。
柯羽茜上前,看着卓君天,嘴角上揚,“君天,你對付許家,就能報仇了嗎?三年的時間就能回來了嗎?到時候,許家真的被你整垮了,那許梓芸也不會好過,到時,對你的怨恨只怕更大!”,柯羽茜勸道,當然不希望卓君天對付許家,不但是件錯事,也會連累到……那個人。
“她怨恨,恨得越深越好,我這幾年爲了什麼?不就是等到讓許家那兩個老傢伙跪地求饒的一天?!他媽欺人太甚!”,卓君天一臉狠戾不甘地說道。
“我早就跟你說過,做人不能以怨抱怨!”,裴亦修惱火,上前,氣憤地吼道。
柯羽茜見兄弟兩人的氛圍有些緊張,連忙上前,“亦修哥!你也別激動,君天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君天,你要真那麼做了,你跟許梓芸也就真的完了。”。
“你們都別管,我現在不是十幾歲的小孩了!我有我的打算!”,卓君天揚聲道,裴亦修氣憤地瞪了他一眼,“你好自爲之!我走了!”,他說完,快步地離開。
“君天,別對付許家了,就算幫姐一個忙,好嗎?”,柯羽茜這時對他小聲地勸道。
“爲了那個許梓驍?!”,卓君天挑眉問道,只見柯羽茜的臉色不自然地僵硬,她別過了頭。
“那個許梓驍有什麼好?在我眼裡,他跟他們的父母沒什麼區別!而且,他還離過婚,有個兒子,這樣的你都不嫌棄嗎?!”,卓君天氣憤地吼道,真不明白柯羽茜怎麼會喜歡那個許梓驍的。
“君天,你也愛過,知道沒有理由,沒有原因的不是嗎?不管了,隨你吧,我最擔心的是你,你跟當官的人鬥,會吃虧的,而且,你的身份……”,柯羽茜轉首看着他,嘆息地勸道。
“等你像我這樣一天天數着過日子,就明白了,人的一生裡,什麼纔是重要的,什麼纔是浮雲了。學會珍惜吧,不要揮霍自己的愛和別人的愛了。”,柯羽茜喃喃地說完,離開,上了樓。
落下卓君天一個人,一臉茫然地站在那。
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許久,他拿起手機,吩咐下去,說是要對付許家。
那天就那麼幹嘔一次後,她並沒再犯惡心,覺認爲是沒懷上,也沒再驗孕。這兩天跟杜澤鎧走得比較近,這一晚,他帶她去吃飯。酒席上還有唐皓南和唐振興。
唐皓南坐在她右側,杜澤鎧坐在她左側。
“多吃點。”,唐皓南爲她夾了菜,低聲道,也不顧及別人的眼光。
“謝謝大哥!”,她揚聲道,一臉的笑容。
“跟我客氣什麼”,唐皓南低聲說道。
“大嫂最近回國了,她那時裝品牌辦得很出色哦”,唐淺央這時在唐皓南的耳邊,小聲地說道,有點故意刺激唐皓南的意思。
唐皓南不悅地挑眉,“我跟她離婚了”,他貼在她耳邊小聲道,唐淺央笑笑,這時,身子募得被杜澤鎧拉近了懷裡,“雖然你們是兄妹,但,也不能這麼親密吧?當我是空氣?”,這時,杜澤鎧玩笑地說道。
在座的人都附和地笑着,唐淺央也笑,“這你都吃醋啊?我哥從小到大就一直疼我的!”,唐淺央從他懷裡微微掙脫,得意地說道,又看了眼唐皓南。
唐皓南睇着她,心口在扯動,滿腔的情意,“就是,阿鎧他太小心眼了!淺淺,你可別輕易跟他在一起。”,唐皓南配合着說道,心裡十分懊惱杜澤鎧對她的佔有慾。
“你小子,想拆我的臺麼?”,杜澤鎧這時半玩笑着說道。
坐馬孕一還。“哪敢,哪敢!”,唐皓南笑着說道,眼神裡卻帶着不滿。
這時,有人的手機響了,唐淺央心裡緊繃了下,剛剛進來這裡的時候,都要求關機了的,怎麼還會有人手機響?
“啪!”,唐振興這時重重地拍了下桌子。
“興爺,不好意思,我剛剛忘了關機了!”,那個她記得叫陳總的人,這時舉着手機,對唐振興解釋道。
唐振興丟了個狠戾的眼神給杜澤鎧,只見杜澤鎧挑了下眉,一旁的一個男人走近,從身後拿起一把刀,揚起,落下。
“啊”,唐淺央眼睜睜地看着那匕首將男人的一根小手指斬掉,她同那男人一起尖叫,雙眼被唐皓南矇住,她沒看到,那根小手指還在桌上跳動。
“媽的!要解決不會出去啊!這是飯桌!”,唐皓南見唐淺央被嚇得全身緊繃,哆嗦着,氣憤地吼道。
杜澤鎧抿着脣,將他的反應看在眼裡。
他拿着手帕擦了擦手背上被濺到的血滴,揚了揚手,那人被拖了出去,隨即,他伸出手臂,將唐淺央圈在了懷裡,“別怕,沒事了,已經被拖出去了。”,他柔聲哄道,唐淺央還在打着哆嗦,怯怯地看着眼前一臉平靜的男人。
頓時,覺得他比她想象地還要可怕。
這個酒席散去,唐淺央回到車上後很久,才恢復冷靜。
她覺得,剛剛一定不是什麼簡單的宴席,背後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那個人手機被發現,所以行動取消了。
“還在害怕?”,這時,杜澤鎧的聲音響起,她的身子緊了緊,微微搖頭,“你,你們到底是怎樣的背景?黑社會嗎?怎麼隨便地就把人的手指給坎了!杜澤鎧,你到底是怎樣的人?!”,她看着他,激動地問道。
這個表現很自然,很符合邏輯,杜澤鎧笑了笑,“你只要知道,我很厲害就是了。”,他幽幽地說道,唐淺央更加詫異,“我是不喜歡跟會違法亂紀的人在一起的!如果你做了什麼違法的事情,趁早收手吧!那樣,你遲早會落網的!”。
杜澤鎧聽着她的話,睇着她,嘴角上揚,“你這是在關心我嗎?”,他問道,握住了她的手,湊近自己的嘴邊,吻了吻她的手背。
唐淺央全身猛地一僵,“我當然關心你,也是爲你好!”,她激動地說道,杜澤鎧一把將她攬進懷裡,扣着她的頭,就要吻她,她驚懼地推擠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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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男性氣息包裹着她,她沉聲地說道。
“怎麼,到現在了,一個吻都不給我?”,杜澤鎧一手扣着她的下巴,睇着她,問道。
她的心緊着,又來了!這個問題不知面對多少次了,她一次次地逃過,難道今晚?
“爲什麼要給?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垂眸,閃躲地說道。
“啊”,他一把重重地擡起她的臉,她驚呼,同他面對面,鼻頭已經碰觸到了他的鼻頭,“淺淺,你打算跟我這麼耗一輩子?”,杜澤鎧有些受傷地問道。
她並不爲他的受傷所觸動,因爲她不會對他動一點點的感情,哪怕一點!
可,必須繼續表演下去。
“你從沒跟我坦白過,我又怎麼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她曖昧地說道,臉頰上浮現起兩朵紅暈。
杜澤鎧看着她,心裡一陣欣喜,又有一絲挫敗,“我覺得你是個聰明的女人。”
“我也認爲你是個聰明的,男人。”,她淡笑着說道,伸手,微微地推開他的臉頰,只是,還沒遠離他,後背又被他扣住,“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心照不宣了?”,他淡笑着問道,眸色幽深,然後,再也壓抑不住地,低下頭。
“嘭”,就在此時,車子一陣震動,她的身子被他抱進了懷裡,“怎麼了?!”,她嚇得大聲喊道,杜澤鎧這時也臉色鐵青着。
“杜總,是白龍堂的車!他們太囂張了,搶道!”,司機氣憤地說道,杜澤鎧這時也十分地氣憤,“白龍堂……眼瞎了不是?!”,杜澤鎧氣憤地說道,重重地拍了下膝蓋!
唐淺央心裡卻是竊喜的,剛剛那一擦,還真的很準時呢,讓她躲過了一劫,“白龍堂?你跟他們有仇嗎?”,唐淺央疑惑地問道,白龍堂不是那個卓君天的嗎?
怎麼會這麼巧呢?就算是裴亦修叫來的,怎麼可能那麼巧,知道他們在車上幹什麼?
應該是巧合吧。
“沒仇,不過,他們做事一貫很囂張,又或者是裴亦修的指使!”,杜澤鎧看着她,說道。
只見唐淺央的臉色黯了黯,“他還不肯放過我嗎?”,喃喃地低語。
“他不敢動你!”,杜澤鎧沉聲道,唐淺央擡首,苦澀地笑笑,“我也不怕他!”,揚聲,笑着說道。
好事被打斷了,杜澤鎧也沒有再繼續的意思,唐淺央暗暗地舒了口氣。今晚,讓她又進一步瞭解了杜澤鎧,他這人,太不乾淨。
剛回到家,接到了裴亦修的電話,“我沒事,剛到家。”,沒敢告訴他今晚發生的,淡淡地說道。
一股噁心感涌上,她捂着嘴,皺着眉,不停地抑制,“你給我更加小心你大伯唐振興,他和唐伯不是親兄弟!”,裴亦修這時說道,唐淺央猛地一怔,“什,什麼?!”,這個消息,太震撼。
“真,真的嗎?你怎麼知道的?”,唐淺央又問道,噁心感都被壓了下去。裴亦修這時緩緩地開口,將知道的,都告訴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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