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唐淺央衝到許梓芸的身邊時,被眼前的一幕驚愕住了——
許梓芸一頭如瀑的秀髮凌.亂地披散着,臉色蒼白地嚇人,雙眸紅腫,嘴脣又豔紅得很,似乎流血了,與那蒼白的臉色相比,詭異得很。令她更加驚愕的是,她身上裹着的白色牀單上,竟沾染着斑斑的血痕!
“芸芸——”,唐淺央喉嚨梗塞着,雖然還不清楚她到底怎麼了,但直覺告訴她,她很不好!
許梓芸像是沒聽到她的聲音般,站在那,雙眸無神地看着前方,這時,裴亦修也快步地過來,看着許梓芸緊緊地裹着牀單的樣子,他的心一緊,不過還是十分冷靜地脫下西服外套,上前爲許梓芸披上!
許梓芸始終一動不動,站在那。
“芸芸——你——到底怎麼了?!”,唐淺央激動地喊道,聲音裡帶着哭腔,只見許梓芸那裸.露着的小.腿上,有殷.紅的血滴流了下來,她驚恐地看着那裡,腦子嗡嗡的。
不明白,又似乎明白了什麼,唐淺央難以置信地站在那。
“先把她帶上車!”,裴亦修這時看了眼唐淺央,沉聲道,聲音有點大,是想將呆愣的唐淺央拉回神,這個時候,他們都不能亂。
唐淺央聽着裴亦修的聲音,回神,連忙點頭,上前要扶許梓芸,許梓芸整個人還僵硬在那,愣着,一動不動,像個殭屍般。唐淺央無助地看了眼裴亦修,只見裴亦修高大的身影上前,一把將許梓芸打橫抱了起來。
鮮血,滴落在灰色的水泥地面上,怵目驚心。
唐淺央愣了下,但很快振作,快步上前,跑到車邊,將後座車門打開,裴亦修抱着許梓芸,感覺她如死人般,僵硬在自己懷裡,身子冰冷得很。
唐淺央站在門邊,四下裡逡巡了一週,還好這邊人煙稀少,附近的房子大部分被拆了,方圓幾裡就這一棟房子沒被拆。
應該不會有人看到。
裴亦修將許梓芸放在了後座上,唐淺央連忙繞到另一邊,開門上了車。只見許梓芸幾乎倒在了座椅上,她連忙坐下,將她扶住,爲她幫裴亦修的西服拉好,動作間,看到了她脖子上的吻痕,那痕跡,近乎是淤痕。
“芸芸,別怕了,沒事了,不怕。”,唐淺央抱着她在懷裡,許梓芸的頭靠在她的肩膀上,她不停地撫摸着她冰冷的臉頰,啞聲安撫道。裴亦修看着這一幕,心裡悶堵着,上了駕駛位。
他的車剛離開不久,一輛黑色轎車出現在馬路拐彎處,車上,正在吞雲吐霧的卓君天緩緩地開口,叫司機開車,腦子裡盡是許梓芸那痛苦掙扎的樣子。
他差點又上她的當,心軟了,差一點。如果她不揹着他去相親的話。
但她還是逼着他那麼做了,不後悔,只有恨!
“裴亦修!報警!快點報警!”,唐淺央突然大聲道,聲音裡帶着憤怒,這個時候,常人的想法就是報警。
裴亦修聽了她的話,雙手緊握着方向盤,一顆心悵然不已,真要報警?
作爲卓君天的親人,他當然是有私心的。16Uox。
“你愣着幹嘛!報警啊!我要讓那個人渣被繩之以法!”,唐淺央又激動地吼道!
“不要坐牢——不要——”,如殭屍般的許梓芸終於開口,大聲道,雙眸仍然空洞無神,她的話,令裴亦修和唐淺央都震驚了。
“芸芸!”
“不要報警,送我回家,回我的公寓……”,許梓芸喃喃地說道,仍沒看她一眼。
唐淺央不停地答應,又將她圈緊。
路過商場的時候,唐淺央去買了件初秋的長款風衣,一雙鞋子,在車裡爲許梓芸穿上,然後,裴亦修才又重新開車,送她去了她家的公寓。這麼做的目的就是不想她的事情被任何人知道。
到了她的公寓,他們才發現許梓芸的包丟了,根本沒法開門,就在裴亦修要踹門時,許梓芸卻伸手指了指門口旁的一盆大盆栽,唐淺央和裴亦修相視一下,裴亦修連忙上前,挪動那盆盆栽,在下面居然看到了一把鑰匙。
那鑰匙是她留給卓君天的。
唐淺央帶着她去浴.室洗澡,在看到許梓芸身上佈滿的淤青,紅痕時,她有種殺人的衝動!也更心疼,而許梓芸像沒有任何反應一樣,蜷縮在浴缸裡。
“芸芸,爲什麼不報警?你喜歡那個卓君天?”,唐淺央忍着心痛問道。
“不,我不喜歡他,我欠他的。許家欠他的,不要報警,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淺淺,我不會有事,我不會想不開。”,許梓芸竟開口了,沒看她一眼,雙臂抱着膝蓋,雙眸看着水面,喃喃地說道。
唐淺央聽了她的話,不知該說什麼。
客廳裡,裴亦修終於聯繫上了那罪魁禍首,卓君天!
彼時,卓君天在去外地的路上,之前猶豫過,徘徊過,如今,他已經決心走上那一條路!
“你不必勸我,我對今天的所作所爲不會後悔。另外,也順便告訴你,我決定步入那條你認爲的,黑道。”,卓君天一字一句,無比平靜地說道。
裴亦修沒法再冷靜,拳頭緊握,“卓君天!”,咬牙啓齒地喊着他的名字。
“不要跟我講黑的白的,我不相信這個世上還有什麼公平正義!”,卓君天又說道,“如果還當我是兄弟,就不要干預我,你的好,我記着,會報答!許家再要告我,隨便,我已經不是三年前的卓君天了!”。
說這些時,他的聲音極冷,極平靜,內心卻帶着對自己的自嘲。
“許梓芸不讓我們報警!你有沒有想過,也許她也是不得已!”,裴亦修厲聲道,通話變得一陣沉默,卓君天忍着心痛和心軟,嘴角抽.搐着,“一個女人而已,玩玩罷了,沒動真。”,卓君天心裡一橫,撇去所有雜念,說道,隨即掛了電話。
許梓芸被唐淺央扶着尚了牀,唐淺央出去後,告訴裴亦修她的情況,“需要去醫院嗎?我怕她身子有傷——”,唐淺央問道。
“讓她去,她肯嗎?我去買消炎藥!”,裴亦修看了她一眼,說道。
“也買盒緊急避.孕藥吧——”,唐淺央交代了句,裴亦修瞭然,各自的心都很沉重。
“芸芸,你要堅強,那個混蛋再敢來欺負你,你一定要報警,不要軟弱!”,唐淺央坐在她的牀頭,沉聲道。
“他不會來了——”,許梓芸喃喃地說道,閉着眼,面無表情。
裴亦修買來消炎藥膏,緊急避.孕藥,唐淺央問許梓芸要不要吃,她說,“你們想的真周到,到底是過來人,我吃,幹嘛不吃,我不是言情小說裡的白.癡.女主。”,許梓芸笑着說道。
她的話,令唐淺央心疼又惆悵。
“藥膏我自己用,你們回去吧,在這久了,讓他們知道,恐怕又是一場暴風雨。淺淺,你也不要告訴我哥,誰也別說。”,許梓芸淡淡地說道,那雲淡風輕的樣子,就如同什麼都沒發生過般。
她從一旁的牀頭櫃上拿起一隻綠色的叫“七仔”的玩偶,抱在懷裡。
那是卓君天在遊樂城夾娃娃夾給她的。
唐淺央無助地看了眼裴亦修,裴亦修仔細觀察了下許梓芸,覺得她不會做傻事,“芸芸,讓我留下陪你吧!”,唐淺央這時激動地說道,許梓芸看着她,不停地搖頭。
“淺淺,我真不會有事。回去吧——”,許梓芸堅定道,這時,裴亦修拉着唐淺央示意她離開,唐淺央在心裡悲哀地嘆了口氣,跟着裴亦修出去。
“她真不會有事嗎?”
“應該不會。讓她冷靜冷靜也好。”,裴亦修淡淡地回答。
兩人離開許梓芸的公寓,剛上車,唐淺央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是我不好,我要是機靈點,不讓卓君天帶她走,她也不會——”,她泣不成聲地說道,這個樣子令裴亦修心疼又氣憤,一把將她扯進懷裡。
“跟你有什麼關係?!你用不着這麼自責!卓君天他是有預謀的!”,裴亦修沉聲道,圈緊唐淺央的身子,唐淺央擡首,滿臉的眼淚,“你知道?你知道爲什麼不告訴我們?!”,她激動地吼道。
她誤解了他的意思,裴亦修懊惱,“我是懷疑過他有預謀,但不確定!我提醒過許梓芸!唐淺央!你給我冷靜點!”。
“我怎麼冷靜?!我的好朋友被人強.暴了!我怎麼冷靜?!”,唐淺央大吼,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她轉瞬抱緊裴亦修,將頭埋進他的懷裡,低聲嗚咽。
裴亦修的大手撫摸着她的頭,“那也是我兄弟,我的心情不比你輕鬆!”,裴亦修無奈地說道。
唐淺央埋在他懷裡,嚶嚶地抽泣,情緒漸漸地穩定下來,裴亦修鬆開她,捧着她的臉,拇指爲她拭去眼淚,“先回家——”,他淡淡地說道,發動車子。
不一會兒,裴亦修手機又響了,是柯羽茜的來電。唐許比瀑臉。
“亦修哥!君天呢?!他剛剛打電話來說去外地了!他去哪了?!那口氣怎麼像不回來了一樣?!”,柯羽茜激動的聲音透過免提傳來,唐淺央看向裴亦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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