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思君在溪山苑吃了晚飯,又留下來同他們說了半個小時的話纔回家,等她離開,夏雲汐照顧楚煜洗澡睡覺。
有機會單獨同楚漠說話,便將楚煜說的那事兒跟楚漠說了一說,畢竟這事來得挺突然的,且殷子游的身份,很值得尋味。
“全家移民?”楚漠面帶震驚,若不是有楚煜和橙橙的這層關係在,這麼重要的事情,怕是隱秘得他們根本就不會知道。
“是啊,也不知道他們怎麼突然想着要離開,”夏雲汐亦是覺得疑惑不解的,更何況她之前想着殷子游和蕭錦茹的那麼的不簡單。
楚漠沉默下來,他們最近雖然一直盯着殷子游,但是好像也沒有太大的用處,更不曾想過他會有離開安城的心思。
“你在想什麼?”沉默半晌,見楚漠一直不說話,夏雲汐忍不住問他。
“只是覺得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在想他爲什麼要選擇離開,”楚漠如實說,英俊的面容上卻是深沉的。
畢竟就眼前的形勢來看,殷子游得到了殷氏集團,將將上任不久,正是大展宏圖的機會,可他卻想着離開。
如果說他得到殷氏集團並不是爲了證明自己或是報復,那麼他拿到殷氏集團,又想着離開,應該是想要毀掉殷氏,又或者說毀掉殷家。
夏雲汐默了半分鐘,才語帶猜測的道:“說不定是覺得形勢不利於他,移民便是他想到的退路。”
楚漠望着她,揚脣笑了起來,“你說的也對,在事情敗露的情況下,人的第一反應就是逃避,他應該也是。”
夏雲汐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她自己也是這樣想的,“你說他跟蕭錦茹,到底是怎麼回事?蕭錦茹當初還懷過他的孩子呢!”
前段時間蕭錦茹出了一個小事故,殷子游還去醫院探望她,看起來也不像是不在乎她的樣子。
楚漠輕撫着她的長髮,“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也只有他們清楚,旁人哪裡曉得。”
夏雲汐不置可否,只覺得蕭錦茹大概就是個不懂得愛又渴望得到愛的人,她對殷子游可能也不是真的喜歡,只是享受被人捧着被人愛着她的感覺,而她對楚漠,說不定也不是真的那麼的愛,只是因爲得不到而產生的執念。
楚漠對蕭錦茹和殷子游的感情問題並不在乎,他在乎的是這個人在背後幫蕭錦茹做了那麼多的事情,現在想要全身而退,怕是沒那麼容易。
……
容乾回家有點晚,回來就被容止給堵了,像是特意的在等他一樣。
“你這是特意等着我回來的?”容乾脫了黑色的大衣,搭在手臂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容止。
“是,”容止神色認真的盯着他,他這一等就是三個小時,今天是一定要把事情問清楚的。
“哦,去房間說?”容乾多少猜得到他的心思,他們之間,最近就這個問題吵了好幾次,當然,是容止單方面的同他吵架,他都是強勢不容拒絕的態度。
容止點頭,跟着他一起上樓,去容乾的房間。
一進房間,容乾將大衣扔在沙發上,又將西裝外套脫下來,再慢條斯理的扯了領帶,斜睨着容止,“想跟我說什麼,說吧?”
容止雙手插在褲袋裡,姿態看起來是瀟灑隨性的,可臉色卻是格外的嚴肅,目光一瞬不瞬的緊盯着容乾,“哥,你實話跟我說,爲什麼這麼反對我和錦茹在一起?”
這話問出來,容乾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意外表情,倒是淡淡的笑了一下,轉身面對着他,“你覺得只有我反對,爸媽不反對?”
容止神色間有些落寞,“哥,從小到大,我什麼都聽你的,也最崇拜你,你說什麼,我也願意聽,我做什麼事情,你也願意支持,可我沒想到我最想做的事情,你卻是極力的反對。”
容乾沉默不語,看着他一副受傷難過的樣子,深邃俊朗的面容上仍舊是平靜無波。
容止頓了頓,又繼續說:“我以爲我最想做的事情,你都會支持我的,可你卻這麼的反對,還不告訴我原因!一直以來,我都以爲你會支持我的,畢竟那是我愛的人,可我沒想到你這麼的反對,甚至不惜將我送出國!”
容乾靜靜看了他半晌,才慢聲說:“有些事情確實應該讓你知道,原本以爲瞞着你對你有好處,可你陷得比我們想象的要深,這實在不是一件好事。”
容止心裡咯噔一下,看着容乾那樣子,遲疑的問,“你真的有事瞞着我?”
容乾笑了一下,那笑意淡淡涼涼的沒什麼溫度,雙眸更是幽深寒涼,語調仍舊是不急不緩的,“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先告訴你爲什麼我這麼的反對你們在一起!蕭錦茹,你以爲她真的是蕭叔叔的女兒?她不是,她是父親和胡紅菱的女兒!算起來應該是我們同父異母的妹妹!”
他的聲音平平靜靜的,聲線清冽乾脆,一字一字清晰的落入容止的耳中,聽得容止腦子裡嗡嗡作響,滿是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你……哥,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震驚又茫然無措的看着容乾,聲音破碎,像是受到了重大的打擊。
“父親並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樣簡單,蕭錦茹就是最大的證明,我也不想承認這樣的事情,可事實就是如此!”容乾鎮定的道。
“不……你騙我……這不可能!”容止身形不穩的踉蹌了一下,腦子裡的響聲更大,無意識的否認的搖着頭。
“你覺得我爲了反對你們在一起,編造了這樣的謊言?你覺得爲什麼我一直都不知道,就是因爲十幾年前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容乾面容冷肅。
他的的確確是很早就知道了,這樣的醜陋的事情,事關他父親的名聲,有關家庭的和睦,即便是知道,年幼的他,只想着盡力的掩蓋這件事情不讓別人知道,自然是將它深埋在心裡。
他每每見到蕭錦茹,都覺得她的存在是在提醒他父親的不忠,對婚姻的背叛,所以每次見到她,都是不喜的。
那次甚至直接控制不住的將她推進了水池裡,竟是抱着一種若是她死了就沒有人知道這個秘密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