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夫人,您這是?”洛雲初不確定的上前詢問道。
徐老夫人沒了上次見到她時那種怒氣,和善的笑着走到她面前,說,“呵呵,深夜到訪實在是有些唐突,只是家裡有些急事需要我回京都一趟。
景空是我唯一的孫子,交給那些女傭照顧我心裡總是不放心,所以思來想去,就只好冒昧的來訪,問問白夫人你這裡方不方便,讓景空在這裡短住一段時間?”
徐老夫人說話的時候一直是笑着的,那雙飽滿滄桑的眼睛也是直直的望着她,希望她可以幫這個忙。
洛雲初嘴角略微抽搐了下。
據她瞭解,司家可是有親戚在S市的,不過人家都帶着行李主動上門了,還是徐老夫人親自開口,她自然是不能拂了這個面子。
洛雲初笑着應了下來,徐老夫人高興的握住她的手,說了一些日常照顧司景空的注意事項,還強調了下以後上學放學都可以和羊羊一起,並把羊羊一頓的讚美……
洛雲初聽着徐老夫人口中的乖巧懂事,聰明伶俐,可愛安靜等形容詞,真的是心虛的冒出冷汗。
這徐老夫人莫不是記憶不好?難道忘了羊羊當初赤手空拳把她孫子打進醫院的事情了嗎?
還有……
她怎麼隱隱覺得這徐老夫人有意要和他們白家結爲親家呢……
徐老夫人走後,洛雲初讓容姨帶着司景空去了南苑,讓容姨親自照顧這位司家的小少爺。
畢竟容姨是老輩,照顧起小孩子,要比這別墅裡年輕的女傭更加的細心,有經驗。
南苑。
“司小少爺,房間已經讓傭人打掃過了,你看看,有哪裡不滿意都可以提出來。”
容姨推開一間客房門,側身對着拉着小行李箱的司景空道。
司景空走上前一步,看了一眼藍白色的臥室,還算是滿意的點頭道,“我很喜歡,暫時沒有其他需要。”
容姨稍稍鬆了口氣,她原本還擔心這位從小被手心裡捧到大的小少爺會很難侍候呢,現在看來,還是蠻懂事的。
“呵呵,那就好。我就住在對面的房間,半夜若是有什麼需要都可以敲門來找我。”
司景空抿了抿脣,略帶猶豫的擡頭問道,“羊羊不住在這個別墅裡?”
容姨怔了一下,回道,“小姐她同夫人和先生住在一起。”
“那那個藍眼睛男孩住在哪裡?”司景空皺眉。
藍眼睛男孩?
容姨腦海裡浮現諾修的樣子,有些驚訝這個司小少爺怎麼知道諾修也暫時居住在這裡。
“……司小少爺說的應該是諾修小少爺吧?他同葉柒小姐都住在三樓,司小少爺認識諾修少爺?”
“不認識,只是見過而已。沒什麼事情了,我先進去休息了,晚安。”司景空走進屋子,禮貌的對容姨道。
容姨:“……”現在的小孩子心思還真是比大人的還難懂啊。
深夜。
走廊裡亮着橘黃色的壁燈,司景空穿了一條黑色的運動褲和衛衣,雙手插兜的往三樓走去。
相比較二樓的結構,三樓的結構要簡單的很多,房間也很少,司景空放輕腳步,像是散步般的參觀着每個房間。
他其實也不知道爲什麼要上來,只是在樓下翻來覆去好一會兒都睡不着,反而想起來樓上那個藍眼睛男孩也在,他就有些好奇,一時沒有忍住所以就上來想看看。
還記得那天羊羊邀請着那男孩吃東西,他上去抓羊羊手時那男孩眸子裡閃爍着的冷光,讓他十分不舒服,就像是他和羊羊是最好的朋友,而他確實被排除在外的那個一樣。
此時,三樓走廊盡頭的一個房間中。
諾修穿着睡衣,坐在陽臺的椅子上,藍色的眸子沒有焦點的望着遠處。
“殿下,司家小少爺也搬到南苑住了,在二樓。”卡佐道。
卡佑皺眉,“就是上次對殿下不敬的那個小男孩?他怎麼也來這裡住了?”
“據說是跟他一起在S市居住的奶奶今晚要回京都,所以暫時居住在這裡一段時間。”說這個話的時候,卡佐一直在看諾修,然而他們小殿下的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似乎是很不在意那個司小少爺。
卡佑:“啊?那這麼說咱們不是和他住在一個屋檐下了嗎?”
卡佐瞥了一眼卡佑沒有說話。
卡佑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大,訕訕的摸了摸鼻子,也息了聲音。
沉默半晌,一直沒有動靜的諾修纔開口道,“E國那邊有什麼動靜?”
稚嫩的聲音帶着超脫這個年紀的成熟和穩重。
卡佐和卡佑相視了一眼,內心都不約而同的嘆了一口氣。
卡佐:“葉少今晚剛到達E國,您母親那邊一切也都很好,諾斯殿下前些日子有意和邵家達成合作,但是很意外的邵家拒絕了合作,目前的形勢對我們並沒有多大的威脅和影響,只是……二殿下那邊有些不消停,前些日子和王爲了一個女人吵了起來,被禁足一週……”
卡佐向諾修彙報着E國的事情,諾修的藍色眼睛裡恢復了一些光亮,認真的聽着。
突然,卡佐的臉色微變一下,陡然停住了聲音,和卡佑不約而同的回過了身子,看向了門口。
門外有人經過,聽着腳步聲,並不是葉小姐的。
卡佐臉色凝重,回頭看向諾修,“殿下,外面……”
“不用理會。你們繼續留意E國,有一舉一動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卡佐和卡佑:“是。”
“藥給我,你們也下去休息吧 。”
卡佑悄無聲息的離開房間,卡佐從兜裡拿出一個白色小藥瓶,擰開蓋子一開始倒出了五片,猶豫了一下,又放回瓶中三片,用瓶蓋盛着兩片藥放到諾修的面前。
諾修瞥了一眼卡佐,卡佐有些不自在的低下頭,低聲道,“安眠藥雖然是特製的,但還是要適量……”
諾修抿了下脣,倒出瓶蓋中的小藥片直接放入嘴裡。
他沒有嚥下去,反而是等着藥片一點點的融化在舌尖,苦澀充斥整個味蕾後,他才端起水杯淺酌一小口,起身走回臥室,掀開被子在牀上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