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沉穿着一件黑色襯衫和西褲,雙手插兜的從船上走下來。
看着遠處像個大猩猩一般艱難走過來的洛雲初,眸中閃過一抹笑意,一直低沉着的心情,瞬間變得明媚了起來。
洛雲初呼哧——呼哧——在沙灘中跋涉,不經意的擡眼看到白沉的身影時,腳步頓了一下,然後眸光閃亮亮的拔腿就跑了上去,眼看着就要到男人身前,卻不想鞋跟一歪,身子不受控的向前撲去——
“啊!”
洛雲初驚呼一聲,眼疾手快的雙手抱住了白沉寬窄適度的腰肢,卻不想腳下沙子溼滑,她一出溜,腦袋很不幸的就磕到了男人的腰帶上。
白沉被洛雲初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弄的措手不及,雙手扶着洛雲初的胳膊,垂眸苦笑不得看着腦袋貼在他肚子上,哼哼唧唧揉着腦袋的洛雲處說,“你是來這裡搞笑的嗎?”
聽到男人的話,洛雲初額頭滑落三條黑線,擡頭,不滿的撅着嘴道,“快拉我起來!”
真是的,如此嘲笑自己的老婆有意思嗎?有意思嗎?
看着洛雲初氣呼呼的樣子,男人彎了下脣角,將她拉了起來,然後在她還沒有站穩腳的時候,突然俯身,彎腰將她公主抱了起來。
“誒?”洛雲初驚呼一聲,雙手環住男人的脖子。
此時,後面的萊恩和陸琰趕了過來。
陸琰看着自家老闆抱着身上髒兮兮的洛雲初,眸子裡閃過一絲驚訝。
老闆的潔癖不是很嚴重的嗎?
難道對夫人是免疫的……
萊恩:“老闆,現在時間差不多了,我們應該出發了。”
白沉點頭應了一聲,然後轉身抱着洛雲初上了船。
遊船比想象中的還要奢華很多。
餐廳,廚房,臥室,客廳,一切都是應有盡有,這不禁讓洛雲初有種正在度假的錯覺。
白沉抱着她回了房間,將她放在牀上。
洛雲初坐在牀邊,男人雙手撐在她兩側,半蹲着身子,眸光溫柔的望着她,“你先在這裡休息一會兒,裡面是浴室,這裡沒有女生的衣服,所以你先穿我的將就一下。”擡手撫了撫她的臉頰,“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來解決,好嗎?”
她知道,男人說的剩下的事情是指邵家的事情。
洛雲初安靜的回望着他,沉默了片刻後,傾過身子,雙手環上他的脖子,低下頭,情不自禁的吻了下男人的額頭,低垂着眉眼,輕聲說,“好。”
白沉笑了笑,手扣住她的腦袋,直起身子,回吻了下她的額頭,低語道,“乖~”
她沒有問男人具體的計劃,因爲她就算知道了,也幫不上什麼忙,現在她能做的,就是相信他,乖乖的呆在房間裡,不讓他分神。
白沉離開房間後,洛雲初站起身子,從衣櫃裡拿出一套男人的衣服,然後往浴室走去。
外面。
白沉站在甲板上,單手搭在欄杆上,神情淡漠的望着遠處勻速行駛過來的貨船。
萊恩站在白沉的身側,看了一眼遠方,眸中帶着些擔憂的道,“老闆,我們真的要幫邵家解決掉埃瑞這個麻煩嗎?如果這件事情傳出去,暗夜在E國……怕是無法保持安穩的狀態了。”
早在白沉決定創建KY集團,回S市的時候,暗夜就已經完全中立於白道和黑道。
能維持這麼多年,實屬不易,如若今日劫了埃瑞這批貨,那麼一直覬覦暗夜的人,也是會開始動作起來,到時候的麻煩,是絕對不可估量的。
更何況,埃瑞是諾斯殿下的人,招惹上了皇室,那可真是有的煩的了。
想到這裡,萊恩都開始腦袋疼。
白沉眸光幽深,臉上並未顯露出什麼情緒,只是看着遠處的貨船,沉聲道,“可以動手了。”
萊恩:“……”整了半天,他剛剛所說的那些後患都是白說了嗎?
還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啊……
萊恩語凝片刻,然後嘆氣道,“那我下去通知夜殤他們動手……”
說着萬分心累的轉身離開。
萊恩走後,白沉搭在欄杆上的手,五指突然一緊,墨黑色的瞳孔中迸發出陰森的冷光。
邵寒竟然敢如此算計他,想要暗夜惹上皇室,然後他們邵家全身而退嗎?
呵……
未免想的太輕鬆了一些,如果暗夜攪入E國衆殿下的紛爭中,他也定然也是會拖入邵家作爲墊背。
只是……
他還真是不爽他坐收漁翁之利的樣子。
“嘭——!”
遠處的貨船轟然爆炸,海上頓時濃煙滾滾,火光滔天。
陰沉的天空被火光照亮,驀然地一道晨曦的微光從陰雲中破空而出,隨着一聲聲轟然地巨響,曦光越來越亮,最後太陽緩緩從東面升起,萬物都鮮活了起來。
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
“老闆,埃瑞跑了,船上的貨物我們只來得及搬運下來三分之二……”
聞聲,白沉直了直身子,雙手插兜,看着遠處已經沉入大海的貨船,並未說話。
來報告的下屬,頓了一下,擡頭偷偷瞧了一眼白沉的背影,然後又快速地低下頭,說,“邵家的人也來了,貨物……”
“當着他們的面,扔了。”白沉語氣冰冷。
下屬愣住,“扔……扔了?”
那批貨的價值可是好幾十億啊……
幾十億就這麼扔、扔了?
白沉面無表情的轉頭看向下屬,“還有問題?”
下屬身子抖了抖,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沒……沒有,我這就去。”
白沉看着下屬倉皇離開的身影,危險的眯了眯眼睛,漁翁,可不是那麼好當的……
——
“寒叔叔,爹地和媽咪是在那艘船上嗎?”羊羊趴在車窗上,伸着小手直了直遠處大海上行駛着的遊船,側頭問坐在她身邊的邵寒。
邵寒紫色的眸光閃了閃,脣角帶着一抹笑意,擡手揉了揉羊羊的腦袋,“嗯。”
羊羊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海上,坐回座位,仰着頭,擔心的說,“可是海上好像着火了,爹地和媽咪會不會有事情啊?”
“不會。”
“嗯……寒叔叔你看起來好像不是很開心。”
邵寒怔了下,隨後嘴角的笑意擴大了一些,低頭道,“怎麼這麼說?”
羊羊小大人似的抿了抿脣,一本正經的道,“開心應該是發自內心的,可是寒叔叔你看起來只是臉上在笑,眼中很悲傷呢。”
說着,羊羊轉過身子,跪在車座上,伸出小手去碰邵寒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