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啊,倒是我怕你會覺得我多事呢。”
蘇槿安吐了吐舌頭,她還以爲,說出了渚薰的秘密後,會被人大罵呢。
渚薰搖了搖頭,目光有些怯生生的說道:
“我從小,就是以男子的身份生活的。師兄跟師父待我都極好,只是我是個不祥之人,差點連累了他們。”
其實細看,還是能夠看出渚薰臉上,屬於女性的痕跡的。
只是,從小就生活在一起的師兄弟,反而卻沒有她這般的細緻罷了。
“其實,這是胚胎在母體發育的時候,引起的變異,跟不詳沒什麼關係的,你別多心。”
跟古代人解釋胚胎髮育,基因什麼的,簡直就是對牛彈琴了。
所以,她並未多做解釋。
“你能,接着替我保守這個秘密麼?我不想被師兄他們討厭,我也不想被人當成怪物。”
渚薰小心翼翼的請求着,蘇槿安皺起了眉頭,露出了一副爲難的樣子。
“哎呀,這個可不好辦了。但若是你把我當成你唯一的同性好朋友的話,我就考慮替你保守這個秘密了。”
蘇槿安調皮的眨了眨眼睛說道,渚薰提着的一顆心,也飄飄忽忽的降了下來。
“好,你以後,就是我唯一的好朋友。”
渚薰也笑了起來,蒼白的臉上,那朵笑容分外的柔美。
“那就說定了,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你先泡着,我去外面找石頭。”
平白無故得了一個好朋友,被樹枝差點刮瞎的鬱悶,也在瞬間緩解了。
其實渚薰是個十分有魅力的人,她的笑容十分的平靜。
面容雖然沒有多美麗,卻讓人感覺到一種安心的力量。
哪怕是蘇槿安,都會不由自主的被她所吸引。
若是治好了,可以想象,自信飛揚的渚薰,也絕對是氣質型的美人了。
“渚薰的病,怎麼樣了?”
纔剛出了院子,錦年跟魅的身影,就立刻出現在眼前。
“嚇死寶寶了,你們是鬼啊,走路沒聲音的啊!”
蘇槿安拍了拍胸膛,要是以前,她肯定是發飆的了。
不過嘛,她現在很開心,不跟這兩隻計較就是了。
哼着曲子,從兩個人的身邊走過。
魅滿心疑問的看向了自家的主子,用眼神詢問着。
“這貨是撿到金子了麼?”
錦年也不知道,爲什麼蘇槿安會如此的開心,也用眼神迴應着魅。
“不知道,大概可能是腦袋撞傻了。”
已經走出很遠的了的蘇槿安,轉過頭來,看着還杵在那裡的兩隻,小手一揮,說道:
“走,跟我去撿石頭去!”
撿石頭還這麼的開心,錦年跟魅交換了一個眼神。
看來,真是腦袋被是撞傻了。
捧着幾塊圓潤的石頭,蘇槿安笑開了花。
錦年跟魅跟在她的後面,滿心的疑惑。
這丫頭,到底是犯了什麼病。
爲什麼抱着幾塊石頭,就在這裡傻樂起來了呢?
不過,蘇槿安卻沒時間理他們,跑到渚薰房間裡,又再次重重關上了大門。
“主人...我不是在懷疑蘇小姐的醫術,我只是覺得,這樣的
話,渚薰會不會有危險?”
眼神,不住的在門上流連。
若不是有錦年在的話,魅早就破門而入了。
沉吟了片刻,錦年還是搖了搖頭,說道:
“應該...沒問題的吧。”
蘇槿安把石頭,放在了熬藥的爐子裡。
不大會兒的功夫,那黑亮的石頭,就被燒得通紅了。
小心翼翼的用火鉗夾了出來,然後在渚薰不放心的目光裡,步步小心的走到了浴桶前面。
“別燙到自己了。”
渚薰忍不住出聲提醒蘇槿安,卻看到蘇槿安的臉上,帶着一抹笑容。
好在木桶很大,通紅的石頭,沿着另外一邊的桶壁,慢慢的滑落了下來。
‘滋’的一聲,石頭安然入水。
緩緩的釋放着水中的熱力,渚薰也安下了心來。
“沒問題的,這種石頭是我精挑細選的。它會熱很長時間的,等到冷了,你再放在爐子裡燒就可以了。”
蘇槿安笑眯眯的說道,絲毫不知自己的小臉,在剛剛扒煤炭的時候,染上了一抹漆黑。
“看看你,都成小花貓了。”
伸出手來,幫蘇槿安擦乾淨了小臉蛋,倆個人都很自然。
卻聽到背後,突然傳來了一聲巨響。
兩個人轉頭,卻看到了魅,目瞪口呆的看着這兩個人。
腳邊,一隻黃色的銅盆,正旋轉着,倒扣在是地上。
“我不是說了麼?沒有我的話,別人不許進來。”
蘇槿安很慶幸,之前兩個人沒有再討論關於渚薰性別的事情。
但是被嚇了一跳的她,也立刻彈起來說道。
魅的眼神,第一次有了太多太多的情緒。
矛盾,掙扎,最後,都歸爲一抹冷酷。
“蘇小姐,請你出去,我有話要跟渚薰說。”
剛想說些什麼,卻被渚薰拉了拉衣袖。
看着她的臉上,突然沒有了血色,卻還是衝着自己溫柔的笑着,蘇槿安才決定,放過魅。
“好,你們聊,我先出去了。”
看着神色複雜的魅,關上了屋門,蘇槿安倒是有些擔心。
難道,是渚薰做了什麼事情,惹到了魅了麼?
搖了搖頭,這是他們是兄妹之間的事情,大不了以後,再去問渚薰好了。
院子裡,一抹修長的身影,背對着她,站在院子的中央。
蘇槿安跑了過去,光顧着跟新交的朋友說話了,似乎,差點忘記了回去的時間。
“錦年,我是不是應該回家了?”
晶亮的大眼睛,今晚卻笑得格外的開心。
錦年嚥下了早就準備好的拒絕,點了點頭,說道:
“我送你回去。”
雀躍着從山腹中走了出來,蘇槿安一路蹦蹦跳跳的,半點沒有熬夜的後遺症。
月光的小路,染上了神秘的銀白色。
蘇槿安順着小路,一路走到了山下。
“你今天,似乎很高興。”
眸子,輕輕的瞥了一眼蘇槿安,想起了魅說的話。
渚薰,雖然羸弱,但確不是個沒有魅力的人。
難道,蘇槿安看上了渚薰了麼?
聽魅說,長這麼大了,從
未看過有人,能夠讓渚薰如此的言聽計從。
哪怕是他這個師哥,也勉強不得的。
蘇槿安的身份,若是看上了渚薰,到時候,怕是又是一場劫難。
不管出於什麼立場,他跟魅,都必須阻止這場悲劇的發生。
“對啊,今天天氣晴朗,月亮當頭,讓人神清氣爽。”
纔剛說話,只聽到半空裡,一個響雷,然後,老天爺如同跟她作對一般,下起了雨來。
錦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還在馬車裡樂的蘇槿安。
心頭微微一沉,看來,魅說的真是沒錯。
好在只是一陣子的雷陣雨而已,到了將軍府的後院,也就停了。
雨後的空氣,格外的新鮮,蘇槿安再次被錦年送到了房間裡。
不過,每一晚小荷都被先點了睡穴。
所以,這丫頭倒是每晚睡得格外的香甜。
“對了,明晚我不能去你那邊了。我祖母要回來了,我要做些準備才行。”
一次兩次的,蘇槿安也就習慣了。
錦年點了點頭,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她。
最後,還是快步的從她的房間裡消失了。
得了免費的保鏢,還有了渚薰這麼一個好朋友。
心情愉悅的蘇槿安,很快睡了過去。
“小姐啊,起牀了!再不起牀的話,太陽都要下山了啦!”
小荷無奈的看着睡得正香的自家小姐,不知爲何,這幾日小姐總是格外的貪睡。
怎麼也叫不醒,纔剛剛睡下沒多一會兒的蘇槿安,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
揉了揉略有些酸澀的眼睛,纔在小荷的服侍下,心不甘情不願的起牀。
唉,看來她真的想個辦法了,這樣下去,就算家裡人不懷疑,她也會因爲睡眠不足,而變得神經衰弱了。
“小姐,你是哪裡不舒服麼?”
看着不住點頭打瞌睡的小姐,小荷伸出的小手,摸了摸小姐的額頭,不熱呢。
“我不是不舒服啦,我只是——算了,小荷,今天家裡有什麼事麼?”
沒事的話,她就要在屋子裡補眠了。
“你忘啦小姐,今天二房跟三房的人,都要先過來了。一大早,劉姨娘就傳過話來,讓小姐準備着呢。”
二房三房?還在迷糊中的蘇槿安,立刻如同打了雞血般的亢奮了起來。
當年,蘇家一門三將士的佳話,在文國倒是廣爲流轉的。
她父親是大哥,下面還有倆個弟弟。
雖然,最後都戰死沙場了,卻都留下了一脈骨血。
許是因爲心裡不平衡吧,在二叔三叔戰死後,倆房的嬸嬸,就覺得是爹爹虧欠了她們。
這些年,因爲劉氏跟薛氏的關係,三家的關係,也越發的惡劣了起來。
尤其是仗着祖母的關係,每次,家裡總是要鬧的一個天翻地覆。
這一次,不知又會發生什麼事情了。
“快,給我梳洗好了。這種大事,爲什麼不早跟我說?”
小荷吐了吐舌頭,這些事情,都是劉氏在安排的。
現在跟蘇槿安說,怕也是想要看她出醜吧。
一想到二夫人跟三夫人那副刻薄的嘴臉,小荷都覺得,今天小姐,怕是要不好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