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慕寒抱着染傾平穩落地,他小心翼翼的抱着她,沉吟了一聲,“你如何?有沒有受傷?”
染傾搖了搖頭,頓時街道上一鬨而散,一羣黑衣人飛奔策馬揚鞭而來,呼嘯的馬蹄聲不斷傳來,穿過擁擠如潮的街道,行人雞飛狗跳,手中的東西全部哄散開來,悉數落地,一羣人手執刀劍,手腕翻轉之間,馬上爲首的男人一躍跳到了阮慕寒身前。
男人黑巾覆面,一雙幽暗的瞳眸蒙上神秘莫測的清冷,“阮少爺,這件事與你無關。”
阮慕寒似笑非笑揚起一絲冷凝的弧度,回頭輕輕瞥了染傾一眼,“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爲首的男人一樣手臂,呼喝道,“上!”
幾個黑衣人從馬背上飛身起來,洶涌的襲來,阮慕寒以一擋十,他握在手中的劍極快飛舞,頓時鮮血飛濺,他拼盡全力,殺手步步奪命,染傾站在他的身後,卻如此無能爲力。
忽然,一個殺手趁其不備,從後面抄襲,染傾衝上前大喊一聲,“小心!”
她不顧一切的衝了上去,擋在了阮慕寒的身後,黑衣人揚起長劍,一劍直指她的心口處,染傾緊緊閉上眼,無法抵擋,閃爍的劍影的白光刺痛了她的眼,千鈞一髮之時,一紙扇如無堅不摧的盾牌擋在了她的面前。
染傾擡頭一看,南宮律喘着幾口氣,擋在她前面,黑衣人的長劍劃開了他的衣袖,他邪肆的勾脣道,“妹妹,你沒受傷吧?”
染傾無法思考,她怔了許久,才搖了搖頭,定睛一看,只見南宮靖也在與黑衣人廝殺,南宮律一腳踹開了黑衣人,捂着自己受傷的手臂,一道鮮紅的血口子劃破了他的右臂,頓時鮮血淋漓。
“四哥……”染傾還以爲,是南宮律他們與楚祈雲設好的局,可是,現在的她卻無比的迷惑,這羣殺手究竟是什麼人派來的。
染傾搖了搖朱脣,她清冷的美目幽然流轉,望向不遠處的茶樓上,茶樓上一男子手執茶盞,陰冷而詭譎的玄眸如玉,散發着無與倫比的冷傲與凜冽。
“是你!”染傾眯着眼眸,脣瓣勾起深邃的笑意,她冷哼一聲,側過了頭。
殺手被三人合力擊退了,有幾個留下活口的都當場咬舌自盡,楚祈雲不知道
何時已經了無蹤跡,南宮律手受了傷,英俊的臉頰上籠罩着一層淡淡的憤懣,“真可惡!讓他們就這麼走了!”
染傾卻是淺笑着搖了搖頭,低着頭仔細的幫南宮律包紮傷口,“四哥不用擔心,他們還會回來的,齊楚王府的十大高手悉數出馬,只爲了奪我一人性命,看來我這條命還挺值錢的。”
“齊楚王?”南宮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大吃一驚,不由得驚呼了一聲,“齊楚王居然敢這麼正大光明的要你的性命?”
“他從來沒有放棄過,有什麼好奇怪的。”染傾不鹹不淡的說,幫南宮律纏上了最後一道紗布。
“原來這一切都是他們兩個兄弟設好的局。”南宮律邪魅的脣角輕輕揚起,緩緩笑道,“楚祈雲故意讓我們把你引出來,然後楚雲離趁機拍了殺手前來,如果不是阮公子在這裡,恐怕以我們兩個的力量,沒那麼容易保護好你。”
南宮律自責的搖了搖頭,染傾揚起嬌豔欲滴的脣瓣,冰冷的目光毫無溫度,“他若是想要殺我,就算你早有準備,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站在一旁的阮慕寒手執長劍,靠在梨花木椅上,黯然的眼底深諳陰冷,毫無光澤,如同一望無際的古井,冷而幽靜。
“無論如何,這次多虧了阮公子。”南宮靖微笑着施了一禮,阮慕寒沒有說話,他淡淡的回了一禮,目光幽暗的望着染傾。
回到了王府的時候已經天黑了,夜色降臨,幾人隨同大夥用了晚飯,便各自回到自己的院子中,月色如水冰涼,花草繁茂的花園裡,拱形橋上,她一襲白衣如雪,靠在石凳上仰望着天際。
秋水般盈盈的眸子裡,浮動着一個高大男子的身影,阮慕寒站在她身旁,玄色長袍英姿逼人,精雕玉琢的面孔,鼻樑挺直,薄脣凜冽,一雙黑眸中閃爍着無與倫比的英氣。
“義兄。”染傾習慣了這麼稱呼他,她回頭衝着他一笑,笑容裡不含任何情愫,彼此心知肚明,這麼多年的欺騙,她不會輕易原諒。
“今日你沒有受驚吧?”阮慕寒關切的問了一句,平靜的神色在月色下愈發的清冷,“我真沒想到顧離會下這麼狠的手,居然觸動了十大暗衛。”
“只有九個人。”染
傾淡淡的把弄着手中的珊瑚珠,低着頭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還有一個並沒有出現。”
染傾與顧離在一起這麼久,他們可以說對對方的實力瞭解最深,她瞧出了阮慕寒眼底的疑惑,淡淡笑道,“顧離身邊十大暗衛武功高強,都不在他之下,爲首的是一個女人,名叫雲奴,我曾經見過她,蓮葉跟蓮心都是她調教出來的,若是她今日前來,那麼我們一個都逃不掉。”
阮慕寒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忍不住憤憤道,“爲什麼他一定要置你於死地?”
染傾平靜的神色波瀾不驚,眉眼間飛揚着如刀的寒芒,“他若是要暗殺我,定然不會大張旗鼓的與宣王楚祈雲合作,想必這個暗殺我的主意並不是他提出來的。”
“那是誰?”阮慕寒疑惑的問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是沈大將軍。”染傾薄脣微微揚起,定定的望着阮慕寒,“沈大將軍失了妹妹,卻沒有來我們定安王府大鬧一場,我想他應該不會這麼平靜,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吧,所以,提出這個計劃的人應該是他,顧離不過是順着他演了一出好戲而已。”
染傾微微眯起好看的杏目,那些暗衛雖說有的死有的傷,但是染傾從其中一個死屍身上發現,他們穿着的長靴後居然繡上了一行字,“清不青青,枕無朽木”,“清”字沒有了清,枕無木,拼湊起來就是一個“沈”字。染傾不得不佩服顧離,居然用這個方法告訴她,要殺她的人是沈家的人。
“我看那個沈大將軍果然比秦國公的人要聰明狠毒的多了。”染傾似笑非笑的道。
阮慕寒點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
“顧離要殺我,辦法多的是,他是一個不喜歡麻煩的人。”染傾提起他,心口突然猛地一下抽動,頓時鮮血淋漓,但又無法療傷,只得長嘆了一聲,“我看這段日子定安王府都不會太平了。”
“那你打算怎麼做?”阮慕寒低聲沉吟道。
“沈大將軍之所以痛恨我們南宮府,不過是因爲他的妹妹慘死。”染傾無奈道,“解鈴還須繫鈴人,這件事既然是二夫人引起的,那麼就要從二夫人的事情下手,一日查不出兩個夫人的死,那麼南宮家就一日不會消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