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清水灣的路上,蘇沫靠在椅背裡,一閉上雙眼,腦海裡就又閃過她從貓記甜品店出來的時候淚眼模糊中瞥見的那一個欣長挺拔的身影。
蘇沫努力回想,越回想,越覺得那個身影很熟悉。
自從回到深南市定居後。她去貓記甜品店裡點同樣的一杯清咖的次數不下三十次,蘇沫記得清楚,貓記甜品店裡煮咖啡的一直是跟今天那個男服務生,從來沒有變過。
可是,爲什麼她從莫斯科回來之後,那個男服務生煮出來的清咖竟然會跟慕容謙煮出來的清咖是一個味道。
一個人煮東西的方式和手法如果養成了習慣就不會輕易變,就像慕容謙煮的咖啡味道,從未變過。
除非,有人故意教了那個男服務生,所以,男服務生煮出來的咖啡味道,才突然變了。
慕容楠說,慕容謙很快就會回來的。
還有,那個熟悉的身影。
電光石火間,蘇沫便將一切都聯繫起來了。
喜悅如潮水般剎那間洶涌而來,讓蘇沫激動地倏爾溼了眼眶。
“Zita。立即讓人將貓記甜品店裡和斜對面那家西餐廳,以及附近街道近半個月的監控視頻給我調過來。”蘇沫喜難自禁地吩咐坐在副駕馭座的Zita。
Zita有些不明所以地回頭看向蘇沫,看到蘇沫眼裡閃爍着的清亮而充滿希冀的光芒,Zita不由遲疑了一下,蘇沫向來悲喜不形於色,可此刻她臉上的激動與興奮竟然絲毫都不加掩藏,顯明的讓她有些震驚。
到底是什麼事情會突然令蘇沫如此抑制不住地高興?
“是,夫人。”雖然震驚,雖然好奇,可是Zita還是忍住了沒有問爲什麼。只是點頭,然後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按照蘇沫的吩咐讓人去調取監控視頻。
時間,在蘇沫無法抑制的激動與不安中一分一秒的過去,而這每過去的一分一秒,都讓蘇沫覺得彷彿一個世紀般的漫長。
蘇沫越想心中便越肯定,慕容謙已經回來了,慕容謙就在她的身邊,只是,他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而已,但是,慕容謙卻一直是在看着她的。
半個小時後,當蘇沫回到清水灣的別墅時,所有蘇沫需要的監控視頻已經全部傳到了Zita的私人電腦。
所有的監控視頻是按地點和日期來區分的,想起今天上午瞥見的那個熟悉的身影,蘇沫打開了西餐廳裡今天上午的視頻。然後盯着監控視頻畫面,看着裡面出現的各色身影,一動不動。
視頻畫面一點點地前進,蘇沫心跳如鼓,期待着那個熟悉的身影能躍入她的眼簾,果然,有一輛熟悉的黑色小車漸漸停在了西餐廳的門口,然後,副駕駛座的車門打開,從裡面走下來的,是慕容楠。
“大哥!”一旁的Zita下意識地喚了一聲,困惑地道。“我大哥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家西餐廳門口乾嘛?”
蘇沫對Zita的話仿若不聞般,目光如灼亮的啓明星一樣盯着視頻畫面裡即將出現的另外一個身影。
一秒,兩秒。三秒,蘇沫的心跳,“咚” “咚”作響,清晰可聞,蘇沫看着慕容楠四周快速掃了一眼,然後,走向後座的車門。
當車門被拉開的那一瞬,蘇沫徹底屏住了呼吸,停止了心跳,看着從車裡邁出一條腿,然後,探出頭來的穿着黑色風衣帶着大大的黑色墨鏡的男人。
幾乎是剎那間,蘇沫淚如泉涌,擡手捂住嘴巴,泣不成聲。
慕容謙!
慕容謙!
慕容謙!
這個名字,不停地在蘇沫的心裡迴盪,百轉千回,化做春風細水,和煦暖陽,讓快枯萎了的蘇沫快速地重生。
“先生,怎麼會是先生!”雖然慕容謙跟蘇沫一樣消瘦的很厲害,不過,Zita還是一眼便認出了慕容謙,不禁失聲大叫,“先生回來了,夫人,先生回來了。”
Zita低頭看向蘇沫,激動不已地去抓住蘇沫的手臂,興奮地繼續大叫道,“夫人,先生回來了!”
蘇沫側頭看向Zita,此時的她早已是淚水滿面,視線模糊的一塌糊塗。
“夫人,先生真的沒有死,先生終於回來了。”
看着淚流滿面的蘇沫,Zita的淚水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笑着又道,“夫人,先生回來了。”
蘇沫點頭,用力地點頭,淚水中綻放無盡繁華而燦爛的笑容,幾乎是顫抖着泣不成聲地道,“是的......阿謙回來了......他回來了。”
Zita又哭又笑地俯身抱住坐在椅子上的蘇沫,“夫人,您再也不要傷心難過了,先生回來了。”
蘇沫同樣是又哭又笑地抱着Zita,閉上雙眼,用力地點頭,“是,阿謙回來了,一切都好了。”
慕容謙是她的丈夫,她的天,她的地,沒有慕容謙,天塌地陷,世界黯淡無光,只有慕容謙在的日子,一切纔會風和日麗,溫暖如春。
“可我大哥既然知道先生已經回來了,卻爲什麼要瞞着夫人?”興奮過後,Zita漸漸恢復理智,所以她鬆開了蘇沫,滿臉不解地問道。
Zita的話,讓蘇沫無法抑制的激動與喜悅漸漸平靜了一些,她站了起來,走向落地窗前,想看一看,慕容謙是否就在她的身邊。
Zita拿過桌上的面巾紙,走到蘇沫身邊,蘇沫接過,將滿面的淚水擦去。
慕容謙到底是什麼時候逃離安娜的控制的,又是什麼時候回到她的身邊的?
難道,是半個月前她和林奕寒去莫斯科的時候,慕容謙其實就已經逃離了安娜的控制,而自從那之後,慕容謙便反過來控制了安娜,所以這半個月來她竭力搜尋慕容謙和安娜的下落,卻沒有半點蹤跡可尋。
對,一定是這樣的。
如果慕容謙不控制安娜,那麼,安娜只會繼續反過來傷害他們。
而且,對於像安娜這樣的人,慕容謙從來就不會心慈手軟,更加不會以德報怨,一定會讓安娜付出應有的代價,這是慕容謙做事的一貫風格。
可是,正如Zita所不解的,既然慕容謙已經回來了,爲什麼要瞞着她,瞞着林奕寒,瞞着慕容家的人,甚至是還不讓慕容楠透露任何的信息給她。
難道,是慕容謙不想見她?
不可能!
蘇沫立刻就否認了自己的猜測,然後,又快步回到電腦前,打開貓記甜品店裡的監控視頻。
蘇沫相信,店裡的服務生突然煮出了只有慕容謙纔會煮給她的味道,一定是慕容謙親自教的。
果不其然,當蘇沫看到第三段貓記甜品店的視頻的時候,也就是前天,慕容謙出現在貓記甜品店裡,親自示範並且將煮清咖的所有要點一點點講給了那個男服務生,讓他記了下來。
看着視頻裡慕容謙消瘦的清俊容顏,還有他挽起襯衫衣袖時手臂上露出來的已經癒合但是卻仍舊異常明顯的刀口,蘇沫的眼淚,再一次不受控制地落下。
慕容謙怎麼會不想見她呢?
如果不想見她,那他來深南市,出現在她出現的地方是怎麼回事?
想起在莫斯科郊外那座軟禁慕容謙半年之久的城堡裡的傭人說過的話,蘇沫便明白了一切。
慕容謙的身體被各種毒品侵蝕半年之久,只爲了身體上不背叛她,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他現在不願意見她,定然是不想讓她看到他身體裡毒性發作時痛苦不堪、甚至是被折磨的生不如死的樣子。
慕容謙那麼深地愛着她,爲了她,什麼痛苦都忍受了,怎麼又可能不願意見她呢。
慕容謙想的,永遠是將他最好的一面給她,將她捧在掌心裡,放在心尖之上,極盡心力地去呵護,去寵愛,不想讓他爲她有一點點的傷心難過。
蘇沫閉上雙眼,眼淚再次如泉水般涌出,心在不停地顫抖,可是整個人卻彷彿依偎在慕容謙最溫暖最結實的胸膛裡一樣,感覺自己都幸福地快要死去了。
阿謙,我等你,不管你需要多長的時間把身上的毒性戒除掉,我都會等你!
帝景集團董事長兼總裁辦公室裡,顧澤城處理完手頭上的文件,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了。
小溯的幼兒園四點半放學,他該去接小溯了。
這幾個月來,小溯上下學,有三分之二的時間都是他接送的,不管多忙,顧澤城也從不假於人。
合上電腦,拿過車鑰匙準備下班離開的時候,唐成卻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辦公室門口。
“什麼事?”顧澤城邊往門口走邊問道。
“老闆,有一位女顧客前幾天在我們的法拉利4s店買的一輛最新型的跑車今天突然發生了自然,整輛車燒的只剩下一個車架,下午那位女顧客跑到我們的4s店裡,折騰了幾個小時,死活非得見你,要不然就打電話給所有的媒體。”唐成看着顧澤城,一臉無奈又鬱悶地道,他是真的從來沒有見過那麼難纏的女人,也是真的沒辦法了,所以才跑來顧澤城這裡告訴顧澤城這件事的,要不然,這種小事,哪裡能讓顧澤城親自出面。
顧澤城英俊的眉宇擰了擰,擡手按了按額頭,“那女的是什麼身份背景,查清楚了嗎?”
“聽說,是我們市新上任的一把手的情人。”
顧澤城嗤笑一下,嘴角揚起一絲無奈,雖然他並不畏懼這個新上任的一把手,但是,還沒有過交情就得罪這位新官,總是不好的,萬一這位一把手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對他日後也沒有什麼好處。
不過,他要是去了4s店,誰去接小溯。
正在這時,季怡寧拿着一份文件走了過來,而且剛纔顧澤城和唐成的對話,她也聽了大半。
“總裁,要不要我替你去應付那個女人?”季怡寧走到顧澤城面前停下,心裡對那個鬧着死活要見顧澤城的女人是鄙視到了極致,這種女人,無非就是知道顧澤城長的帥,所以想倒貼嘛。
顧澤城看着季怡寧不禁揚了揚脣角,“你有辦法?”
“女人對付女人,當然有的是辦法。”
顧澤城一笑,他怎麼可能讓季怡寧出面幫他處理這種麻煩事情,他相信,就算季怡寧再有手段,也不及他的手段。
他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又什麼樣的女人沒應付過,現在這個,小菜一疊而已。
“不用了,你幫我去接小溯吧,然後直接帶他回小疊山等我回來。”
季怡寧微微一怔,隨即又很快回過神來,低頭揚脣一笑,眼裡閃過無數幸福的光芒。
“好,我知道了。”
顧澤城打電話給了幼兒園的老師,再加上小溯也很喜歡季怡寧,所以,季怡寧很順利地就接到了小溯,然後直接帶着小溯去了小疊山。
容蓉看到是由季怡寧帶着小溯回了小疊山,心裡,一時有些難受的無法言喻。
顧澤城對小溯何其看重,只要是小溯的事情,必定親力親爲,可是今天顧澤城居然如此放心地讓季怡寧去接小溯,而且讓小溯直接帶着小溯回了小疊山。
可見,季怡寧在顧澤城的心裡,已經很不一般了,甚至是她無法比的了。
她在顧澤城身邊這麼多年,不哭不鬧,不爭不求,可是,顧澤城卻始終如一塊石頭一樣,捂不熱,更加融化不了。
她當年一氣之下跑去酒吧買醉,跟陌生男人發生一夜情生下初初,顧澤城肯定是很介懷的,所以,這麼多年來,顧澤城因爲初初長的像蘇沫而視初初爲親生,可是,卻始終不肯接納她這個初初的親生母親。
顧澤城有了兒子,現在,又開始慢慢地接受了季怡寧。
看來,她已經沒有必要再留在小疊山了,繼續留下,也只是降低了自己的身價而已,不管她再做什麼,顧澤城也不會再對她改變初衷了。
沒過多久,顧澤城便處理完事情回來了,季怡寧好奇地問顧澤城是怎樣這麼快搞定那個女人的,顧澤城看着面前坐在客廳的地毯上玩的開心的小溯和初初,心情很好的將將他處理事情的經過講給了季怡寧聽。
幫着廚房準備晚餐的容蓉偶爾從廚房裡出來看到顧澤城和季怡寧有說有笑的樣子,原本難受的心裡,被層層烏雲籠罩。
確實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或許,今天晚上,她就應該離開。
三個大人,兩個小孩一起吃過晚飯,顧澤城跟蘇沫承諾過,吃過晚飯後便送小溯回清水灣,怕蘇沫擔心,所以顧澤城不敢耽擱,晚飯過後,便直接打算送小溯回清水灣。
“爸爸,弟弟明天也能來我們家玩嗎?”已經八歲大的初初出落的愈發秀麗靈透,和蘇沫八歲時的樣子,竟然沒有太大的差別。
“這個不一定,要看你蘇沫媽媽同不同意。”顧澤城揉了揉初初的發頂笑着回答道。
“姐姐,要不然你打電話跟媽媽說,媽媽一定會同意的。”小溯閃着黑亮亮的大眼睛道,樣子機靈又可愛。
“恩,好主意,那明天我打電話給蘇沫媽媽,讓爸爸再帶你回家裡來。”初初很是贊同地點頭道。
顧澤城看着一雙可愛的兒女很是滿足地一笑,“好了,初初,你該去做功課了,爸爸先送弟弟回去。”
初初點頭,“弟弟再見。”土節宏血。
“姐姐再見!”
顧澤城揚脣笑着,一把將小溯抱了起來,然後打算往外走。
“阿城,能跟你說幾句話嗎?”正當顧澤城抱着小溯準備出門的時候,容蓉突然叫住了他。
顧澤城回頭看着容蓉,這麼長時間的相處,顧澤城早就把容蓉當成了自己身邊的一個親人一樣來看待了,雖然他知道容蓉對他仍舊報有希望,但是顧澤城自己很清楚,他和容蓉,這輩子也只能像現在這樣如親人般的相處下去。
“現在不早了,我先送小溯回清水灣,有什麼事情,我回來再說。”說着,顧澤城又看向一旁的怡寧,問道,“怡寧,你自己開車回家沒問題嗎?”
季怡寧一笑,今天中午一起離開餐廳的時候,她是聽到顧澤城和蘇沫的對話的,所以,很是輕快地回答道,“我又不是跟小溯一樣的孩子,能有什麼問題。”
顧澤城揚脣淡淡點頭,沒有等容蓉再說什麼,便抱着小溯大步朝外面走去。
看着顧澤城和小溯消失在自己眼前的身影,容蓉眉心一蹙,垂下雙眼,竟然鼻子一酸,紅了眼眶。
“季小姐,我們能到外面走走嗎?”怕季怡寧發覺自己的不對勁,所以容蓉垂着眸,不敢看季怡寧。
“好啊,我也很想跟容小姐聊聊。”
容蓉一笑,率先邁開了步子往外面走去。
別墅外,夜幕早已籠罩了一切,燈光亮起,照亮了大半個花園。
“季小姐,你覺得初初這孩子怎麼樣?”
季怡寧一笑,“雖然外界一直傳言說初初被城哥哥寵的無法無天,飛揚跋扈,不過,我看到的初初卻與外界的傳言相反,初初其實可愛又貼心,是個很懂事的孩子。”
容蓉腳步停下,揚脣苦笑一下,“我突然覺得有些累了,想離開一段時間,你能幫我照顧初初嗎?”
季怡寧有些詫異地看着容蓉,隨即,又揚脣笑了,“好,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初初的。”
聰明如季怡寧,又怎麼可能不知道,這是容蓉在主動退出,在給她和顧澤城製造更多的機會。
容蓉一笑,繼續往前走,卻沒有再多說什麼。
清水灣別墅裡,吃過晚飯,蘇沫帶着纖纖到花園裡散步,林奕寒這個稱職的乾爹自然是不遺餘力地陪在一旁,不過,林奕寒明顯的感覺到,自從今天下班看到蘇沫後,她的心情似乎跟之前完全不同了。
雖然蘇沫什麼也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做,臉上,也沒有明顯的笑容,甚至是連跟他說話的語氣也沒有什麼大的變化,可是,蘇沫那雙澄亮的眸子裡所蘊涵着的東西,看起來卻截然不同了。
林奕寒想不明白,除了慕容謙,還有誰有這個本事讓蘇沫的眸子裡透出那樣滿足幸福的清亮光芒來,勝過海面上的繁星。
“西婭,是不是已經有阿謙的消息呢?”除了是和慕容謙有關的好消息,林奕寒實在是想不到第二件會令改變的事情。
蘇沫一笑,低頭親了親在自己懷裡“咿咿呀呀”的小不點,然後擡頭看向林奕寒,眼裡的歡喜,自然流露。
“阿謙已經回來了,只是他現在還不打算讓我們知道。”蘇沫淡淡點頭,平淡不驚地敘述着慕容謙已經回來的事實。
林奕寒被蘇沫平淡不驚的話震驚的完全愣住,怔怔地看着蘇沫,好幾秒都沒有回過神來。
蘇沫看着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表現的如此震驚的林奕寒,不由揚脣笑了,低頭繼續跟自己懷裡的小不點說話。
六七秒之後,林奕寒纔回過神來,雖然震驚,不過,他不會懷疑蘇沫的話,只是好奇地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蘇沫笑笑,看向了一旁的Zita,吩咐道,“Zita,你帶奕寒去看看那些視頻。”
Zita也是一笑,點頭,帶着林奕寒進了別墅去看那些今天下午她和蘇沫看過的視頻。
林奕寒和Zita前腳才踏進別墅,顧澤城的車就開了過來,穩穩地停在別墅的大門外,然後,小溯從車裡下來,看到正在花園裡逗纖纖玩的蘇沫,開心地撲了過去,嘴裡大叫着“媽媽”。
顧澤城也下了車,跟在小溯的後面進到了別墅的花園裡。
“跟初初姐姐玩的開心嗎?”蘇沫把懷裡的小不點交給傭人,示意傭人先抱着纖纖進屋子裡,然後擡手撥了撥小溯額前濃密的劉海,問道。
“很開心呀,初初姐姐可好玩啦,而且她還會很多我都不會的東西。”小傢伙神采飛揚地道。
顧澤城走到蘇沫的面前,看着揚脣淺笑着,眉目如畫,雙眸澄亮光華灼耀的蘇沫,跟林奕寒一樣,輕易就感覺到了蘇沫的變化。
顧澤城張了張嘴,很想問問蘇沫是什麼事情會令她如此的好心情,不過,他也只是張了張嘴,話到了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蘇沫的悲喜早就不受他的控制,更加不受他的影響,他又何必多問,給自己增添煩惱。
“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再來接小溯去學校。”最後,顧澤城只是淡淡地說了這句話道。
蘇沫擡頭看向顧澤城,雖然只是淺淺地笑着,可是那清麗的面龐卻如花兒般綻放,好看的讓人收不了眼。
“明天我會自己送小溯去學校,你不需要每天來接送他。”
其實,蘇沫是自私的,也是矛盾的。
一方面,她清楚地知道小溯和顧澤城血濃於水,總有一天,小溯會知道自己的身世,可另一方面,蘇沫又在害怕,這半年多來,小溯已經跟顧澤城培養了深厚的感情,那等慕容謙回來的時候,小溯會不會和慕容謙疏遠了。
現在,慕容謙就要回來了,所以,她又不希望小溯每天跟顧澤城見面了。
顧澤城看着蘇沫,不由微微愣了一下,蘇沫這是什麼意思?
“媽媽,初初姐姐說,顧叔叔也是我的爸爸,是真的嗎?”正當一絲沉默在蘇沫和顧澤城之間蔓延開來的時候,小溯卻突然用最讓蘇沫不安的話打破了沉默。
“小溯......”蘇沫看着自己面前滿臉期待的小傢伙,竟然一時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小溯看看一臉遲疑的蘇沫,又回頭看看一臉震驚的顧澤城,拉了拉蘇沫的手,有些不安又期盼地繼續追問道,“媽媽,初初姐姐說的是真的嗎?顧叔叔真的也是我的爸爸嗎?”
蘇沫看着小傢伙,眉心微蹙,理智和情感在激烈的交戰中。
片刻的遲疑之後,蘇沫淡淡地點頭,“是,顧叔叔也是你的爸爸。”
孩子那麼純真無憂,善良可愛,她怎麼可能騙孩子呢?
便何況,如果她此時說了假話,又將顧澤城置於何地?
她不想傷害顧澤城,從來都不想。
顧澤城怔怔地看着蘇沫點頭,聽着蘇沫說出肯定的答案,心底翻天覆地,感動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有霧氣悄悄氤氳了眼眶。
“哦,太好了,以後我就有兩個爸爸了!”小傢伙歡喜地跳了起來,不過,他又有些困惑地問蘇沫道,“我的爸爸是纖纖妹妹的爸爸,初初姐姐的爸爸是我的爸爸,那纖纖妹妹和初初姐姐可以有兩個爸爸嗎?”
蘇沫一笑,蹲下來讓自己的視線和小傢伙保持在同一水平線上。
“不可以,只有小溯纔能有兩個爸爸。”
小傢伙高興地拍着小手,“太好了,我有兩個爸爸,纖纖妹妹和初初姐姐一定會羨慕死我的。”
話落,小傢伙用力地親了蘇沫的臉臉頰一口,轉頭就撲到顧澤城的懷裡,仰着小腦袋問道,“顧叔叔,我以後可以跟初初姐姐一樣叫你‘爸爸’了嗎?”
顧澤城看着小傢伙,眼淚控制不住地就滑了下來。
蹲下來,顧澤城將小傢伙緊緊地抱進懷裡,用力地點頭,“當然可以,我就是你的爸爸。”
他等這一刻,已經等整整五年了,自從知道蘇沫懷孕的那一天,他就無時無刻不在期盼着蘇沫爲他生下孩子。
今天,終於等到了。
就算此刻死去,也沒有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