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徑直沿着走廊前行,張晗已不見蹤影。
盡頭是面牆壁,又是暗門?
該死的,張晗這老鬼跑哪去了?
牆壁好像很薄,我這頭都能清晰聽到吵鬧。我貼近,嘗試着敲敲、戳戳,毫無反應。
我正一籌莫展,琢磨着發現我不見,張晗應該會回來找我吧?
我沿着牆壁左右徘徊,不知所措。不知是熱,還是急,腦門已經滲出細密汗珠。
汗珠到了眼皮邊緣,我翻兜找面巾紙,紙還未翻出,無意瞥見牆壁好像冒出什麼東西,正愣神,那個突兀東西鑽出牆壁,直奔我射來。
“媽呀!”我下意識朝後躲,自己把自己絆一跤,一屁墩坐地上。
不僅不知什麼玩意從我頭頂掠過,還有什麼東西直接穿過身體。
我本能低頭檢查身體,出窟窿沒?連衣服都沒破,沒事啊?
“你是誰?”我正自檢身體,身後突然有人發問,毫無準備,嚇了一跳。
不待我反應,身體不受控制離開地面,180度轉過來。
我依然保持坐姿,就這麼懸浮離地面幾釐米。
我先是見到飾有花紋的高頭履,繼而看見託曳長裙。
我的脖頸好像被什麼牢牢套住,不受控制仰頭,隱隱有嘔感。
這纔看清,是古裝麗人,一層薄紗,肌膚隱約可見。
“是小女孩啊。”一件利器離我咽喉不到2釐米距離停住,:“要不是看你是女孩,今天就是死期!”
媽呀,沒有影子,是鬼啊!
脖頸一鬆,屁股捱到地面,有兩世爲人的感慨。
這裙子什麼料子,怎麼這麼薄?我不知哪根筋搭錯了,還想觸碰摸摸材料。
摸個空,女鬼很是不爽,:“瞎摸什麼?”我咽口唾沫,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姐姐,你好美!這什麼裙子,好薄。”
女鬼笑了,:“小嘴好甜,我可是穿了五層絲質裙,還覺得薄嗎?”
五,五層?有這麼多層?
我想起來曾看過一篇文章,唐代一個官員和一個西域商人會晤,商人透過官服看見官員胸口一顆黑痣,深感驚奇,讚歎:“大人,穿兩層衣服,還感覺這麼薄!”官員笑呵呵回答:“我可是穿了五層啊。”
不管這篇文章是真是假,馬王堆中出土的“素紗禪衣”可是透視裝,至今無人能仿製,這是確鑿無疑,轟動中外。
我瞄瞄她手中利器,原來是支箭矢,矢頭是紅色。
“你不可能是偶然到這,誰領你來。”女鬼顯得和顏悅色,的確美豔動人。
我慌忙回答:“是張晗領起來,他是名偵探。”“哦,他啊。又自己溜了。”女鬼釋然。
她指點我打開暗門機關,引導我來到靶場。
我遠遠看到一個上身穿着背心,下身短褲的少年,正舉着反曲弓。
他顯然也看到我,先是一愣,繼而打招呼:“哦,你是張叔領來的女孩,請過來。”放下反曲弓。
我走過去,禮貌的握手。
男生皮膚好黑,但一看就是練過,肌肉發達,細看眉眼,挺帥氣,握手時發覺手掌粗糙有老繭,大概是長期練箭的緣故。
我扭頭看向女鬼:“這位姐姐是侍神嗎?”女鬼表情怪異,男生笑了,無情嘲諷:“當然,不是。她正在服刑,現在由我監管。不信,你看看她右手腕。”
我這才注意到,女鬼手腕上套着兩根手繩,一根綠色,一根藍色。微微發光,像螢火蟲光輝,忽明忽暗。
“服刑三年,由於表現好,經我申請,兩次減刑,再有兩個多月就可以釋放。”男生補充:“對於輕刑犯,可以通過監外執行。”
我暗暗嘖嘖稱奇,鬼,還可以在人間服刑,真是開了眼界。
女鬼冷冷開口:“少得意,你的學分要想修夠,還需要我協助。你上學期差了7分,假期要是不補上,開學會有懲處。”
男生蹙眉,有些尷尬撓頭:“我身爲部長,在校級聯賽中立了不少功勞,校方卻偏偏讓我穿小鞋……”
我眼前一亮,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原來他就是箭道部部長。
我既緊張又興奮,把來意簡短講明,特別指出,張晗讓我找箭道部部長。
男生似乎用心在聽,偶爾還點頭,最後說:“好極了,兩全其美,正好彼此幫忙,我帶你去見爺爺,你幫我修學分。”
男生自我介紹:“我叫張翰,箭道部部長,箭道部是晴初四大部之一……”
我對張翰一點興趣都沒有,沒好氣說:“說吧,如何交換?”
張翰先是一愣,繼而撓頭說:“你真乾脆。你只需要幫小忙,你朋友性命是大事,不會耽誤。”
張翰掏出一個小本本,看外形像是學生證,他遞給我,示意可以自行翻看。
我耐着性子接過,外皮上燙印着一個銀色頭像,是花眼了嗎?頭像怎麼笑了,剛剛好像沒有表情啊。
“學分護照”——頭像下燙印這四個字,龍飛鳳舞,還真不好辨認。
我根本沒有去翻,只感冰手,涼風陣陣,它,竟然可以生風!清風不識字,何必亂翻書——一頁頁自行翻開,像是打開iPhone,每一頁都顯示動態畫面,很多都看不出具體是什麼,但每個畫面上面都蓋戳,每一枚戳圖案皆不同。
還有不少空白頁。
我草草看過“學分護照”,還給張翰。
“請跟我來,幫我完成學分同時,也可以一併解救你朋友。”張翰已經急不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