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衆人已經睡熟,不死山內,忽然出現屍嘯。
鋪天蓋地的屍嘯,像是聲帶被劃傷一樣格外難聽,疊加起來讓人雞皮疙瘩不由得炸起。
“秦當家的,出事了!”白一發現,屋子角落的青磷鳥撲騰着翅膀,格外煩躁。
秦昆猛然睜開眼睛,發現徐法承已經醒了,二人看了看手機,凌晨3點半。
秦昆將王乾一腳踹起,王乾迷迷糊糊睜開眼,忽然坐起:“怎麼了怎麼了?什麼聲音?”
樓上,杜清寒和楚千尋穿戴完畢,一邊下樓杜清寒一邊道:“喪屍屍嘯,不死山的警示,出去看看。”
徐法承留在屋子裡照看昏迷的元興瀚,衆人走了出去。
山寨最高處,秦昆看到了人生中最難忘的一幕。
山下蒼茫的草原上,一座廢墟般的城堡,和城堡下的山峰,從百里之外撞了過來。藉着月光映襯,城堡的紋理清晰可見。
魏天良、白闖、瘦削青年站在不死山最高處的石屋,沉吟道:“真的快要合鏡了。”
城堡以及山峰,如同黑夜中的龐然大物一樣,朝着不死山撞來,如同‘海市蜃樓’般,卻比海市蜃樓逼真的多百倍!
城堡上,同樣站着幾隻殭屍,華貴的北歐服飾,眼眶漆黑,眼珠只剩兩顆白色的珠子,蛛網一般血管從眼眶放射性蔓延開。
城堡和不死山擦肩而過,只有不到30米的距離,天眼看到,城堡上那些殭屍雙手交叉在胸前,看着不死山一衆人帶着冷笑,繼而交錯而過。
和軌道上的行星一樣,城堡自旁邊遠去,並沒有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但不止一個。
另一處雪山,隨後也撞了過來。
雪山上,穿着皮衣,興奮的殭屍,野人般在大叫,來到不死山面前後,有幾個智力低下的殭屍,從雪山上一躍而下!
鏡子碎裂的聲音出現,秦昆瞪大眼睛,發現他們居然從‘海市蜃樓’裡跳了出來!
“吼——”
不死山的遊屍們大聲咆哮,帶着手下一擁而上,十幾個雪山殭屍被圍住,廝打了起來。
其中一個實力明顯高一些,撕碎了幾隻不死山的殭屍,朝着山頂奔襲而來。
“還是一隻飛僵。”魏天良微微一笑,“只不過智力有點低。”
那飛僵一邊奔跑,一邊吐氣,身上的氣息全部吐出,繼而一躍,輕鬆踏上三米高的寨門,看到周圍有殭屍圍攻,那隻飛僵又是幾次起落,目的明顯就是山頂!
再次跳起,輕飄飄的飛僵在空中,忽然大口吸氣,身體迅速膨脹,氣息繼而源源不斷被壓縮,整個身體忽然變得沉重,開始下墜。
轟——
一腳踩壞了面前的樓頂借力,腿彎蹬踏之下,那隻飛僵炮彈一樣,直取最高處的白闖!
“不知死活!”
那是一個歐洲人,身材魁梧,因爲智力底下,嘴巴里流着口水,撲到白闖面前那一刻,正準備攻擊,白闖一聲爆喝,摁住腦袋,他整個人被摁的跪到地上!
飛僵膝蓋下,石板碎裂,白闖一笑:“離火筋!”
另一隻手印在飛僵胸口,爪子插入,衆人聽到飛僵體內,類似繮繩繃斷的聲音此起彼伏,白闖一掌過後,身體忽然涌出熱浪,秦昆一怔:陽氣?
那熱浪,很像‘爆氣’中釋放陽氣的感覺!
飛僵筋脈被灼,在巨力催發下似乎斷掉,整個身子麪條一樣軟倒。
魏天良看到對方還有意識,咧嘴道:“好身板,適合做個傀儡。”
說着,口中嘔出頭發一樣的黑絲,鑽入飛僵七竅之中。
飛僵扭動了幾下,就再也不動了,接着,被那些黑色的頭髮提了起來,目光呆滯。
魏天良拱了拱手:“各位受驚了。沒事,另一方的殭屍,只要不與我們這方殭屍接觸,鏡界就不會碎掉。除非他們主動離開自己的地盤。”
按照魏天良的解釋,就是兩個鏡界在合鏡的時候都非常脆弱,那時候的空間不穩定,如果離開地盤,會來到另一處空間中,從而離自己的空間遠去。
一場屍嘯,秦昆看到了零零碎碎的北歐空間撞了過來,和隕石碎片一樣,少則是一個村落,大則一個山頭,與不死山擦肩而過,再沒其他殭屍從原地盤跳下,一直到凌晨5點,屍嘯越來越小,魏天良道:“喪屍雖然智力低下,但接收的反饋信號很少,更接近原始殭屍,所以每次只有他們可以發出警示。現在屍嘯沒了,應該安全了。”
告別魏天良一衆,秦昆衆人才動身返回。
說真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詭異的事情,人會在空間移動,這是三維世界的真理,但空間若是如船一樣載着人移動,那空間背後,肯定還有更高一級的維度。
重新回到屋子裡,王乾罵罵咧咧道:“可惡,元興瀚怎麼還在昏迷,剛剛那麼好的場景不畫下來,太虧了!”
徐法承開口道:“靈臺被陰氣衝了,一時半會醒不來。除非誰能把這些陰氣衝散或者吸收。”
王乾一怔:“徐道子,你現在的實力,應該不難吧?”
徐法承無語:“貧道所修雷術,你讓我叫醒他?震傻了誰負責?”
王乾點點頭:“大小姐,你呢?”
楚千尋抱臂靠在門框:“別開玩笑,我倒是能去他因果線裡跟他溝通,他靈臺清明,只不過外面包裹了陰氣,只能存在夢裡,叫醒的話,必須得用點‘叫魂’的手段,把他從陰氣裡撈出來才行。祭家倒是會叫魂,韓垚沒來啊。”
王乾哀嘆,50W請他來畫分鏡的,不能一直睡啊,剛剛多好的題材。
“白師弟,青玄觀有沒有此類秘術?”
白一揉了揉鼻子:“對付屍毒屍煞我們還行,叫魂就不熟了。”
王乾最後看了一眼秦昆:“算了你應該也不會。”
秦昆沉默一會,忽然看向徐法承:“老徐,他靈臺被陰氣包裹,那麼陽氣傷不了他對吧?”
徐法承點點頭:“是的,他本來就是陽人,陽氣肯定傷不了分毫。只是你要強行灌注陽氣嗎?那樣只會讓他睡得更舒坦而已。”
徐法承確定,秦昆不會什麼祛除陰氣的方法,那是氣,噩夢一樣,又不是陰穢,已經化蠕,陰氣這東西無形而黏膩,是拔不掉的。
秦昆點點頭:“我先試試。”
王乾攔住秦昆,警惕道:“用拳頭激活他反抗的意識嗎?或者擊打頂門梵穴?都不行!即便醒了,也還是會虛弱,下次受陰氣侵襲更嚴重。”
王乾道:“他現在靈臺固守清明,如同泡在污水裡的雞蛋一樣,‘叫魂’纔是撈雞蛋的唯一方法。”
秦昆點點頭:“懂你的意思,放心吧,我震散雞蛋旁邊的污水就行。”
王乾疑惑,看到秦昆伸出五指,分離陰陽二氣,然後陽氣從手心涌出,掌心灼熱如烙鐵。
然後,秦昆用力虛握在元興瀚耳畔。
整個空氣似乎被捏爆一般。
砰地一聲巨響,掌心陽氣瞬間炸開,充沛,溫熱,舒適的陽氣,一下子震散了包裹靈臺的陰氣,讓元興瀚的潛意識感覺到自己回到了安全的環境,然後,元興瀚微微睜開了眼。
衆人驚呆,元興瀚迷迷糊糊問道:“我睡了多久?這裡……又是哪?”
衆人難以置信地看向秦昆,秦昆道:“一個安全的地方,只不過你錯過了一場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