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人首領的怒火開始釋放,他驅使着身旁的蛇目毒人們,想要對這處院落進行破壞。
它自己,手中爪芒激射,化作霹靂炫光,朝着院落裡胡亂攻擊,頓時塵土飛舞,枯朽破碎。
看這情形,院落很快就將在它們的手下毀滅一空。
可沒想到,各個大廳內,光芒散去的人形石像,彷彿活過來了一樣,四肢竟然慢慢地活動了起來,它們無面的腦袋,也漸漸浮出神色不一的面孔。
這些面孔,看上去很是生硬,有種被硬生生固定了的感覺,它們的神色一直不變。
隨着石像活了過來,正在大肆破壞的蛇目毒人,很快就發現這個奇異現象,正在破壞的行動,不得不中止下來,轉而,神色緊張地將石像團團包圍。
毒人首領倒是對這些石像毫不在意,它對自己的實力,很有信心,瞧着中斷的破壞行動,對着四周的蛇目毒人,怒聲吼道。
“你們這些笨蛋!!!停下來做什麼,趕緊給我將這處院落破壞乾淨,將院落給我夷爲平地!!!”
毒人首領平日的積威甚重,聽到它的高聲怒吼,四周的蛇目毒人再也顧不上異變的石像,全都一窩蜂地投入了大破壞的行動當中。
蛇目毒人身材高大,體格強壯,幹這種拆遷破壞的事情,的確是一把好手,沒一會功夫,整個院落,包括所有的大廳,全都被毀壞得一乾二淨。
異變石像對此視若無睹,沒有做出任何阻攔行動,它們只是不斷地緩緩活動四肢,倒也沒有哪個蛇目毒人貿然去侵擾它們。
待將院落毀壞完畢,蛇目毒人們再次將異變石像圍了起來,這會,蛇目毒人的膽氣都變強了不少,這些異變石像,看上去對它們並無多大威脅。
幾個神經有點直的蛇目毒人,瞧着石像並無威脅,便提起手中銳光閃閃的長刃,對着石像,直直地紮了過去。
“哐啷——”
長刃與石像相碰,被堅硬的軀體直接硌了回來。
幾個蛇目毒人,趕緊收手,略作防禦,怕石像忽然爆發反擊。可沒想到,這些石像,對於這幾個毒人的攻擊,置若罔聞,完全無視。
瞧到這一幕,周圍原有顧慮的其他毒人,膽氣瞬間大漲,個個臉色漲紅,青筋高鼓,用上全身勁力,揮舞着手上各式各樣的鋒利武器,朝着石像齊齊砍去。
霹靂哐啷一陣亂響,刀風劍氣層出不窮,刃口與石像身軀激烈相碰,激射的火花,分外燦爛。
但好像這些攻擊,對於石像來說,像撓癢癢一樣,沒有造成任何破壞,連一道細小的傷痕,都沒有在石像上留下。
看到這一幕,毒人首領蹙緊了眉頭,臉色看起來更加猙獰。它從空中落在地上,推開聚在石像旁的毒人,大搖大擺地走到石像面前。
瞧見石像還在原地活動着四肢,只不過活動的幅度,變得越來越大,也越來越靈活。
毒人首領心中暗暗升起一絲奇怪,但因爲對自己實力高度自信,它還是擡手,全力施展了一記爪芒。
爪芒猶如實物一般,凝聚成型,波動劇烈,帶着嘶嘶風聲,朝着石像的腦袋落下。
瞬間,爪芒已經降至石像頭上,穩穩地包裹住它的整個腦袋。
下一瞬間,本能的,一絲毛骨悚然的不妙,從毒人首領心底升起,讓它完全顧不上其他,拼了命地,朝着遠方飛去。
但時間稍遲,大禍已至,它躲開了,身旁的蛇目毒人,卻來不及躲閃。
一道道義正氣直的聲音,從每個異變石像嘴裡發出,最後匯聚成一道驚天動地的宏大聲響,驚徹了這片天宇。
“呔——”
像是狂風撲面,大浪騰涌,石像們完全活了過來,它們的氣勢滔天,威壓無盡可怖。
一個個石像,身上冒出五顏六色的熾烈光芒,同時浮現出一套套造型精緻的鏗鏘金甲,手中聚成各種金芒閃閃地長戟尖刃。
它們擺出一副整齊劃一的包圍陣型,將四周的所有蛇目毒人,給反包圍成一團。
同時,石像們兵器齊舞,發出道道利芒,似山巒長劍,巍巍高聳,利芒齊至,掃入毒人羣中。
毒人們強勢反抗,揮舞着手中利器,朝着石像身上猛烈攻擊,但金芒炸閃,金甲堅固。毒人手中的利刃,竟連金甲上的金芒都刺穿不了。反手間,身旁的毒人,反而在石像的兵器利芒下,如叢叢草樹,連根傾倒,殘肢斷臂,紫血四濺,毒人們毫無還手之力。
幾個瞬間,四周的毒人們,在石像的強勢攻擊下,被打得落花流水,慘叫不斷。毒人們一時之間,全都肝膽俱裂,鬥志全無,拼了命地,想要逃出石像的攻擊範圍。
但石像陣型嚴謹,章法有致,不管怎樣的逃脫手段,都被它們給一一襠下,留下來的,只有具具殘屍,紫血遍地。
看到兒郎們的慘狀,幸運避開石像攻擊範圍,停在一旁的毒人首領,眼眶瞪裂,青筋暴起,雙拳緊握,心中的怒火,讓全身的血液沸騰了起來。
它可不能讓兒郎們,就這樣慘滅在金甲石像的包圍之中。
毒人首領身上紫氣撲騰,呼呼作響。
它聚起全身能量,凝聚起團團濃郁的紫氣,紫氣聚成墨樣,它雙手接着做出一套複雜手印。手印完結後,它一聲怒嘯,紫氣包裹着它,瞬間化作一條長達數百丈的滔天兇蟒,兇焰沸天。
挾着滔天兇焰,百丈兇蟒雙眸爆閃,亮出一對長達數丈的尖利毒牙,朝着金甲石像的陣型,疾飛而至,勢要將金甲石像的陣型,一舉衝破。
此時院落四周,風起雲涌,聲勢浩大,四周的迷離霧靄,竟被吹得散去大片,連綿的枯藤老樹,被狂風壓得半倒折斷,塵泥,到處飛揚。
“轟——“
巨大蟒頭與耀眼金芒,猛烈相撞,一道巨大的能量波動,從它們相撞的地方轟鳴發出,伴隨着爆裂聲響,掀起了一片蘑菇雲狀的爆炸場景。
院落周圍的大片林地,陷下去幾十丈深,而四周的高大密林,如推土機碾過一般,連根拔起,翻飛遠方。整個院落四周幾百丈範圍,瞬間,被夷爲平地。
“嘶啦——”
好像有東西被撕裂開來,兇蟒與金芒相撞的地方,一支利爪長臂,從那裡飛出,落在地上。斷裂處的血肉還格外新鮮,絲絲肉芽,不住顫動。
一聲痛嚎發出,兇蟒與金芒瞬間分開。
分開之後,金芒看上去略微有點黯淡,但金芒下的金甲石像陣型,依然巋然不動,牢固有致。
而另一邊的百丈兇蟒,卻紫氣虛浮,身形渙散,下一瞬間,便化爲虛有,露出了融於其中的毒人首領。
只見它的右臂,竟連根斷裂,汩汩紫血,從血肉模糊的傷口處,不斷涌出。
毒人首領沒想到金甲石像羣的防禦如此牢固,以雙臂化成的,堅硬無比的兇蟒毒牙,竟連它們的防禦都無法穿破,反而被它們折斷毒牙,撕裂手臂。
這時,它纔想起追殺瓜瓜前,毒人祭祀的嚴詞叮囑。
深淵底部,歷史悠遠,藏有無數秘地。
它們毒人一族和藥靈一族,也只不過是後輩晚族,對於許多秘地,根本就不曾瞭解。所以進入秘地後,一定要小心謹慎,切莫深入,或者胡亂作爲,以免驚動秘地機關,遭受大禍。
可沒想到,毒人祭祀的話還在耳邊,這大禍就戛然已至。
毒人首領咬牙切齒,怒目圓睜,死死地盯着不遠處的金甲石像羣。
經歷這會功夫,原本浩浩蕩蕩的毒人們,此時只剩幾個實力略微出衆的毒人,還在金甲石像陣型中苦苦支撐,大多數毒人,已經化爲金甲石像的刀下亡魂。
再過了會,幾道利芒閃耀,幾聲慘叫響起。那幾個苦苦支撐的毒人,也走到了窮途末路,化作亡魂。
這時,金甲石像身上的光芒,變得更黯淡了一些,它們的攻擊方向,也產生了異動。
齊晃晃的金色利芒,竟化作一把大大的金光長劍,勢如游龍,朝着一旁的毒人首領襲來。
毒人首領頓時毛髮炸起,心神震顫,彷彿感受到了死亡的氣味在快速接近。
它再也顧不上其他,將遐念全都拋到腦後,騰起紫氣,化作一道紫芒,朝着來路奪命狂飛。那速度,倒是格外快速,毒人首領這時,分明連潛力都榨了出來,竟死死地將金光長劍,隔在自己身後幾丈,紫氣與長劍,就這樣消失在了遠方的霧靄之中,動靜全無。
發出這道追命金光長劍之後,金甲石像落回了原來所在的位置。它們身上的金芒,此時已經黯淡無比,過了一會,就完全散去。同時,它們的面貌,金甲,以及兵器,隨着金芒,一同散去。
這些石像,又恢復了質樸無華的樣子。只不過,它們的胸口,凹槽不再存在。
四周的霧靄之氣,在平靜之後,又再次濃郁起來,漸漸地,將院落地帶完全籠罩,不久,這裡就化爲了白茫茫的一片。
在金甲石像大發神威的那一剎那,在一片廣廖無邊的未知海域上,漂浮着一個立滿無數石像的島嶼。
島嶼上一處古舊的建築裡,一個白髮及腰的女人,正跪坐在一處莊嚴肅穆地廳堂中,她的身前,擺放着一個個造型奇特的牌位,它們竟全是無臉石像的樣子。
此時,高放在第二排的牌位,忽然泛起微微金光,金光黯淡且弱小。
不過白髮女子卻神情大變,雙眸冒出神光,難以置信地盯着那個牌位,嘴裡小聲默唸。
“‘千面王’大人,難道還活着!”
那個牌位上寫着,千面之國第二代祖先。
可是上面並沒有寫有祖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