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鯤鵬站在陽臺上,看着東南的方向,把三個小小的旗幟放在面前的欄杆上,鋪展開。黃坤站在王鯤鵬身邊,看着這三面旗幟,旗幟是錦緞做的,時間長了,滾邊已經有點枯黃。木柄也看着油光發亮,被王鯤鵬不知道拿捏多少次。
王鯤鵬看着旗幟對鄧瞳說:“這旗幟,是當年老嚴教授我的御鬼術,我靠着這個本事,打敗了天下御鬼的術士高手,是嶗山派不傳外人的絕技。可是老嚴把這個本事傳給了我。”
鄧瞳問:“師父是要教我御鬼術嗎?”
王鯤鵬搖頭,然後掏出一個打火機,把三面旗幟一個一個的燒了
“不是我們詭道的法術,”王鯤鵬說,“我當時學這個也是迫於無奈,現在我不需要了。既然答應過不傳嶗山之外,留着幹什麼。”
“那感情我跟着你狗屁都學不到,”鄧瞳急了,“連黃坤都從老徐身上學了不少手藝,我卻連個黃皮子都搞不定。”
王鯤鵬苦笑:“這事完了之後,你繼續回去做你的春茂恆的經理,學這些有什麼用呢。”
“黃坤都去鎮守星位了,”鄧瞳說,“方濁和尋蟬兩個女道士、老徐都就位了,我卻只在旁邊看熱鬧。”
“誰說你要看熱鬧了,你如果什麼都做不了,我把你拉進來幹什麼?”王鯤鵬說,“明天你就去猇亭,鎮守天璣星位。”
“師父,說實話你真的不太厚道,”鄧瞳撇着嘴說,“你當我沒看過書嗎,媽的天璣星位,明明在七個星位的中間,怎麼轉,都轉不到最前面。”
“那不是正好。”王鯤鵬說,“這個位置正好你合適。”
“合適什麼呢!”鄧瞳說,“不行,我得換位子,換到玉衡去。”
“那你自己去跟尋蟬和方濁商量,看她們兩人願不願意跟你換。”王鯤鵬輕蔑的說。
鄧瞳想了想,“不行,尋蟬脾氣不好,方濁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發火了,跟魔女嘉莉似的。還是算了。”
“我給你機會了,是你自己放棄的。”王鯤鵬笑了笑。
“不是還有天樞星沒人來嗎?”鄧瞳說,“你把御鬼術交給我,我去鎮守天樞星位。”
“我當年學了七個月,”王鯤鵬說,“你連七天的時間都沒有。忘記跟你說了,官莊天樞的那個星位,是一個水庫邊,我已經買了幾百條蛇,幾千個蠍子,還有無數的蜈蚣、蜘蛛都放好了,你如果真的要去,你得把這些東西替我養好,陣法啓動的時候,你得用它們對付張天然的手下。”
鄧瞳想了想,“我是想明白了,你就是讓我安心的呆在中間,看着你們跟別人打。我他那裡會跟這些東西打交道。”
王鯤鵬攤攤手,“那你再選?”
“龍舟坪是老徐去了,我肯定沒辦法跟他爭,黃坤在玉泉寺。。。。。。”
王鯤鵬打斷鄧瞳,“別瞎想了,黃溪早就在玉泉寺就位了,土城的開陽星是要跟屍體打交道的,申德旭的天權星位要會煉外丹,我們詭道根本就沒有煉丹一說,內丹都不煉,你去幹嘛?”
“那我到底在猇亭的天璣星位做什麼?”鄧瞳兩手一攤,“我他媽的什麼都不會。就扔給我這麼一個最沒有用的位置。”
“你跟我來。”王鯤鵬帶着鄧瞳出門,然後走上樓頂,然後把門打開,“我知道你上來過。”
鄧瞳沒有否認,“那段時間,在下面,聽見樓上天天有人吵架,還有小孩哭的聲音。”
王鯤鵬把棺材掀開,棺材裡一個纏滿了絲線的屍骸。鄧瞳早就知道棺材裡肯定不一般,可是真的看到了,也沒覺得有什麼不一般的地方。王鯤鵬對着鄧瞳說:“你在天璣星位,不不要你做什麼,對手來了,你就用一把寶劍跟他拼鬥。”
“什麼寶劍?”鄧瞳好奇的問。
王鯤鵬說囑咐說:“寶劍現在不在我手上,但是過幾天會有人給你送過來。現在你把這個屍骨,跟我一起帶到猇亭去。還有旁邊的罈子,你去全部打開。”
鄧瞳連忙走到隔壁的臥室,把裡面的幾個罈子都掀開,發現每個罈子裡都有一個烏龜殼子。
王鯤鵬說:“把烏龜殼子都拿出來。”
鄧瞳照做了。王鯤鵬把屍骨搬到客廳,然後用屍骨表面的絲線把每一個龜殼都串起來。
鄧瞳還是不明白什麼意思,王鯤鵬讓鄧瞳把屍骨背起,然後帶着鄧瞳下樓。在電梯裡,把一個老太太嚇得夠嗆。
鄧瞳輕鬆的向老太太解釋:“這是我們醫專的教學器材,您不用怕。”
老太太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出來。王鯤鵬卻無所謂了,帶着鄧瞳到了車庫,把屍骨放到了車後座。
然後兩人驅車,朝着猇亭開去。
在車上兩人沉默一會,王鯤鵬開到伍家崗的時候,終於說話了,“有一個古老的道家法術,其實也是一種陣法,名字叫做蕩離。古時候用來守城用的。”
“哦,”鄧瞳附和,“原來我的任務就是守着這把骨頭。”
“錯了,”王鯤鵬說,“你要用這個骨頭守着星位,天璣星位,必須要由蕩離來鎮守。”
“那麼我要對付的人是不是特別厲害?”鄧瞳問。
“如果我猜的沒錯,”王鯤鵬說,“你到時候要對付的人,是一個能喚醒巨大神獸的術士,這個術士,一定是龍門派的高手。”
“我還是不知道要做什麼?”
“鐵板在長江裡被傲天拉着到處走,”王鯤鵬說,“所以需要一個勢均力敵的神獸跟傲天搶奪鐵板,你別問了,到地方了我來告訴你該怎麼做。”
鄧瞳不再問了,王鯤鵬開車到了磨盤,然後順着山路,向着大山裡面開過去。一直開到了一個風景區,但是看來沒有什麼遊客來遊玩,旅遊的設施都破舊不堪。王鯤鵬的車一直開到風景區的停車場,兩人下車,鄧瞳仍然揹着屍骨,和王鯤鵬一前一後,走在風景區的道路上。
兩人一直走到了一個溶洞前面,一個跟王鯤鵬差不多大的人站在溶洞門口。看見王鯤鵬來了,連忙對王鯤鵬說:“王哥,你早到了一個小時。”
王鯤鵬跟這個人握了握手,“他是我的徒弟,鄧瞳,我把他託付給你了。”
“交給我了,”那人說,“這事我該謝謝你纔是。”
王鯤鵬對着鄧瞳說:“這是柳村長,也是這個風景區的負責人。”
“叫我柳濤就行。”柳村長說,“我也比你大不了多少。”
鄧瞳看着柳濤,不知道這人到底是個什麼路數,師父的人脈還真的廣泛,連這麼偏僻的一個村子的村長都有交情。但是那裡知道,當年這個柳濤,和王鯤鵬、徐雲風一起,在這個溶洞裡,爲了保護溶洞裡的冉遺,差點淹死在裡面。
柳濤拿了一個應急燈,然後走進溶洞,王鯤鵬和鄧瞳跟着。走進去後,柳濤把應急燈打開,照着道路,“景區沒什麼收入,電力局把溶洞裡的電都給掐了。”
“那不是正好,”王鯤鵬說,“沒什麼人進來。”
“開始兩年還是有不少人進來玩,”柳濤說,“我還天天擔驚受怕,但是後來卻希望來幾個人,至少村裡能有點收入,現在前幾年國家也不讓收提留了,財政局也不給我們這種小村子撥款,我的工資都拖欠了半年沒發了。”
“你別跟我叫苦,”王鯤鵬說,“只要冉遺沒事,你每年種橘子都掙不少錢。”
“現在橘子也賤了,一年到頭,連兩萬塊都掙不到,種橘子要化肥,要打藥,要剪枝……成熟了還要摘下來,僱人背到村公路上,”柳濤念念叨叨,“這些都要錢啊。”
王鯤鵬笑了,“那這個沒辦法,誰叫你是村子呢。差點忘了,你舅舅楊澤萬怎麼樣了。身體還好嗎?”
“他做了幾年牢,身體垮了,”柳濤說,“我表妹嫁的遠,顧不上家裡,還不是我在照顧他。”
鄧瞳聽着王鯤鵬和柳濤兩人聊着家常,一頭霧水。
柳濤說:“當年你幫我了一次,現在這次的對頭,是不是來頭特別大。”
“比羅瘸子狠多了,”王鯤鵬說,“說實話,我也不是完全幫你,如果這次的對頭把冉遺拖到了長江裡,我也混不下去了。”
“嗨,”柳濤走到了一個岔洞口,然後低頭鑽過去,王鯤鵬和鄧瞳也鑽進去。岔洞矮了很多,鄧瞳不熟悉地方,腦袋撞在了石鐘乳上。
岔洞走了一截,到了一個小小石廳,柳濤拿起脖子上掛的竹笛,滴溜溜吹了一會。鄧瞳突然看到地面上爬滿了無數的蜥蜴一樣的東西,但是仔細看了,卻又不是蜥蜴,而是長着魚頭。完全看不到是什麼物種。鄧瞳用手去摸腳下的一個,卻差點被咬了一口。看來這些小傢伙十分的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