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贇失笑，「你當然佔便宜，沈叔在書畫界可是很有名望的，一些書法畫家想要拜他爲師，他還不收呢，你可是他的關門弟子，還不趕緊再倒一杯茶？」
顧安心微微驚訝，很快搖頭，「我是說年紀上，我是不是太佔便宜。」
沈志山有名望關她什麼事兒呢？
她只是想要沈志山去參加哥哥投資公司的開業典禮。
沈志山笑著點頭，這丫頭考慮的根本不是利益那一塊，心性單純，畫畫的時候不會與太多的利益糾纏在一起，畫出來的畫，纔會那麼純粹乾淨，「小丫頭，你是嫌棄我年紀大是嗎？」
顧安心趕緊搖頭，沈志山不怒自威的樣子，讓顧安心還是很敬畏的。
「看來是我俗氣了，」劉贇有些落寞，「怪不得老師說我成就不會太大，看來是因爲我看東西的時候總是先看到價值。」
「你老師就是個假清高，別理他！」沈志山倒是很看好劉贇，「行了，爲了慶祝你剛有了個小師妹，讓你小師妹下廚咱們喝一杯。」
顧安心驚訝的看著劉贇，第一反應，這是她師兄？第二反應，讓她下廚？
「沈老……不……老師，我不怎麼會做飯的。」
沈志山臉一甭，「你還真不想認我這個老師了？連給老師做頓飯都不願意？」
顧安心一臉的爲難，她怎麼是不願意呢，她是……很不願意啊。
這兩個老頭太過分了，逼著她拜師，又逼著她下廚，顧安心氣呼呼的進了廚房，他們兩個年紀大了，她讓著他們。
半個小時後，顧安心端著兩碗麪走出來。
沈志山看著熱騰騰的面上面還點綴的放著幾棵青菜，還荷包了雞蛋，甚至還放了香菜末，不由得失笑，這丫頭還費了不少心思。
劉贇驚訝，「你折騰半天就弄出來兩碗麪？」
關鍵是隻有兩碗，三個人，誰吃？
顧安心委屈，她已經用了洪荒之力了好麼？
這些年，她就只學會了煮麪好嗎？這已經是她能做出來的豪華版本了。
「老師和師兄先吃，我再去煮！」顧安心想的很清楚了，既然已經拜師了，就安安分分的給人當學徒吧，所以叫老師和師兄的時候，就自然了很多。
沈志山笑，「不用煮了，你再去拿個碗，你師兄吃得少，你倆分分。」
顧安心乾脆的應聲，「好！」轉身去拿碗了。
劉贇黑臉，「這丫頭根本就不想再煮了，應的這麼幹脆，」說完又忍不住癟嘴，「沈叔，你這個徒弟收的太虧了，估計連拜師酒都沒有！」
知道沈志山的人都知道，沈志山除了愛好字畫外，最喜歡的就是閒來無事喝兩口。
但是出乎劉贇意料的是，顧安心從廚房出來的時候竟然拿著瓶酒。
「我不知道老師和師兄喜歡喝什麼酒，就隨便拿了一瓶。」顧安心當然不是隨便拿的，她是按著沈志山和劉贇的年紀挑選的。
劉贇看著她隨便拿出來的酒，然後看向沈志山，「隨便拿一瓶茅臺？」
沈志山笑，「丫頭，你平時還很喜歡喝酒？」
怎麼會是她喜歡喝酒？
是凌越那傢伙，自從她上次喝醉之後，凌越就總喜歡哄著她喝一點，當然不會喝茅臺，一般也就是喝點兒紅酒。
顧安心紅著臉搖頭，「不是我。」
沈志山覺得也不可能是她喝，劉贇其實也比較喜歡酒，「你家的酒櫃在哪裡？我去看看。」
「在廚房。」
劉贇去了廚房，顧安心笑，「師兄年紀不小，不過性格還像小孩。」
沈志山搖頭，「如果他聽到你這麼評論他，估計很開心。」
劉贇在被人眼裡就是個黑臉煞星，也不知道這丫頭怎麼看出來五六十歲的劉贇像小孩子的。
「拍賣會那天你臨摹的畫，是不是以前臨摹過？」沈志山當時就想問了，不過礙於人太多沒問。
顧安心點頭，「我小的時候沒事兒做，我媽媽就讓我臨摹各種畫。」
「你媽媽？她也懂畫？」
「我畫畫就是媽媽教的，我媽媽叫金綰，老師認識嗎？」
沈志山搖搖頭，不管是名字還是按年紀，他都不認識，「你媽媽很有想法，看來在繪畫上很有造詣，不過我沒有聽說過。」
顧安心很惋惜，「我不用上學，媽媽說不用學什麼數學物理化學，就有更多的時間學自己喜歡的東西，她只教給我認字讀書畫畫。」
沈志山點頭，「用不用以後我教你算數？」
顧安心忍不住笑出來，「我聽哥哥說了，您以前是經濟方面的領導，估計數學一定學的好。」
沈志山笑，話題又拐了回來，「那你以前見過……真跡？」
「有的見過有的沒見過，」顧安心倒是沒有隱瞞，「那副《西山居》我沒有見過真跡，不過我媽媽見過，她畫的很熟練，我是按著她的畫臨摹。」
沈志山眼睛一亮，「你媽媽見過真跡？」
九衡居士的畫傳世不多，能見到真跡很不容易。
「我媽媽說，以前那幅畫就掛在堂屋裡，後來被我舅舅給弄走賣了。」顧安心癟癟嘴，「老師其實是想要那副畫對嗎？」
沈志山笑，「你是說我收你當學生是爲了要那幅畫？」
顧安心臉紅，沈志山一直圍著這幅畫聊，她不由自主的就這麼想了。
「收你當學生，是因爲你很有天分和才氣，不過，我也確實想看看那幅畫，倒不會把學生的東西佔爲己有。」
沈志山的話，讓顧安心的臉更紅了，「老師，對不起。」
她好像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沈志山擺手，「你這樣是正常的，而且能夠直言不諱的說出來，很好，收你當學生的第二個原因就是因爲你人品端正。」
在古書字畫這一行裡，人品端正是最重要的一項。
你可以沒有天分，也可以沒有技術，更可以沒有能力，這些你都可以通過後來天的努力來補償，如果努力補償不了，還有聰明的腦袋來平衡。
可是人品，卻不是能夠隨便用其他指標來填補的。
人品不正，天份再高，也容易走上歧途，比如那些專門給人臨摹做假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