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跌撞撞來到和靳正庭的小家,趙瞳心淅瀝瀝的雨中,望着只有一樓亮燈的別墅,大喊道:“靳正庭,你給我出來!”
勺園聽見外面的動靜,趕緊把門打開,將全身溼透的趙瞳心拉到房子裡。
趙瞳心出門沒多久,天空就烏雲密佈,可偏偏她出門有沒有帶錢包。兩個小時,整整兩個小時的路程,她就這樣淋着雨走過來,渾身早已經冷透。
勺園看着她青紫的嘴脣,和不斷髮抖的身體,趕緊給她拿來了毛巾和乾淨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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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小姐,你還是杯熱牛奶吧,這樣下去會感冒的。”
換上乾衣服的趙瞳心點點頭,接過勺園手中的牛奶,一口氣全部喝光。
她不能感冒,她還有病牀上的媽媽要照顧,她不能倒下,不能......
“趙小姐,你要不先上去休息,boss出去有事,我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
外面的天比昨天晚上還要黑,在這個雨夜裡,他除了陪許家小姐,還能有什麼事呢?
人啊,知情識趣最重要。她趙瞳心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自問也不是小說裡那些惡毒的女配,又怎麼會破壞人家的花前月下呢?
可是爲什麼她已經想得這麼清楚,心裡還是會那麼難受?
“不用了。可不可以麻煩你借我一百塊錢,我自己回家。”
不知爲何,現在的趙瞳心讓勺園心疼。好像是自己的妹妹被人欺負了,她忽然很想替趙瞳心打抱不平。
“要不我給靳總打個電話問問吧?”
這是趙瞳心記憶中勺園第一次“多管閒事”,心裡很是感激,可她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己在靳正庭心中的地位,又何必讓勺園冒這個險呢?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用麻煩,我先走了。”
楊子燁在電話裡聽見靳正庭難得失意的語氣,原本想好好嘲笑他一番,可見了面,看見靳正庭魂不守舍的模樣,直接把他拉進了自己的酒窖。
“不就是個女人,沒什麼大不了的,感情這種事情我經歷的比你多,在這個方面,你得聽我的。這裡的酒,你想喝隨便喝。”
靳正庭苦笑一聲,“我都沒有開口,你怎麼知道我是爲女人心煩?”
楊子燁翻了個白眼,心想你丫現在臉上就欠寫上“趙瞳心”這三個字了,轉念一想,還是不要落井下石,傷害他幼小的心靈。
“你靳正庭在生意上如魚得水,哪裡會爲生意上的事蕭條成這樣。只有那個趙小姐,纔會讓你絞盡腦汁,仍舊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沒錯。”
靳正庭想起那張倔強的、撒嬌的、迷人的、可愛的臉,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好像無論她做出多麼超出他底線的事情,他總是會原諒她、包容她,甚至想,要把她寵得無法無天才好。
這樣的自己,靳正庭有些不認識,他有些困惑,也有些迷茫。
“她三天兩頭鬧脾氣要和我結束關係,我,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處置。”
楊子燁的瞳孔極速放大,如果他沒有聽錯和記錯的話,這是他有生之年第一次看見靳正庭向自己虛心請教,這個天賦異稟運氣吊炸天的男人竟然也有向自己虛心求學的時候。楊子燁害怕自己死都等不到這天呢!
“你不知道原因嗎?在我印象裡,趙小姐可不是那種無緣無故會和你鬧脾氣的小姑娘。該不會你又像上次去H市那樣,自己犯了錯還不知道吧?”
靳正庭迷茫的搖搖頭,他雖然在情商方面沒有那麼優秀,但高智商能夠爲他填補這個缺陷。自從上次讓趙瞳心傷心之後,他每次出去都會主動交代清楚。
“那你就是和別的女人獨處被她看見了,不過按照你的性格,這個可能性不大......喂,靳正庭,你不會真是揹着她和別的女人約會了吧?”
看見靳正庭豁然開朗的表情,楊子燁一下子震驚了,士別三日定當刮目相看,向來不近女色的靳正庭竟然也會和別的女人約會!
“難道我和許顏可去假日酒店被她碰上了?”
“噗!”
楊子燁剛剛進口的紅酒如數噴了出來,酒店加上情敵,趙瞳心要是不生氣鬧彆扭纔怪了!
看着靳正庭冷靜淡定理性的臉,楊子燁擦乾淨嘴角的紅酒漬,拍拍好友的肩膀,嘆了口氣:“恐怕那天是被趙小姐撞見了,你還是找她好好談談說清楚吧!”
靳家的家庭聚會,是靳正庭瞄準向趙瞳心解釋的機會。
許顏可一早就換上了趙瞳心風格的衣服,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卻總覺得還差點什麼。想了想,她從抽屜裡拿出一副美瞳帶上,瞬間覺得整個人都變了樣。
的確,像趙瞳心那種蠢女人怎麼會有自己那樣犀利銳不可當的眼神?
“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把她攔在靳家的門外,我可是用心打扮了好久,千萬不能讓我白忙活。”
“當然。哦,對了,忘了告訴你,她媽媽停了藥之後病危了。”
聽見電話那頭男人幸災樂禍地聲音,許顏可伸手抹了抹嘴上粉色脣彩,綻放出一抹美麗的笑容。
“是嗎?這可真是一個好消息。”
靳家每個月一號都會有一次固定的家庭聚會,按照之前和靳正庭的合約,這個家庭聚會,趙瞳心每次都要出席。
靳正庭破天荒地獨自一人早到,卻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周圍來來往往的親朋好友對她好奇極了,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一問究竟。
靳正庭看了一眼手上的腕錶,已經快到飯點了,難道那個女人還要爽約不成?
門口一陣騷動,靳正庭放眼望去,穿着藍色連衣裙的女人在人羣中顯得迷惘無助,身上的衣服把她皮膚襯得更加白皙。
“過來。”
靳正庭匆匆來到門前,將故作懵懂的許顏可當做趙瞳心拉到自己的身邊。手中的滿足感,讓他有種失而復得的幸福。
“這次是我不好,今天你能來,我很高興。關於那天的事情,我回去再和你解釋。”
看着靳正庭在自己耳邊喋喋不休,許顏可有些難以置信,也有些難過。
曾經的他哪裡是會在乎別人感受的人,更不用說像別人解釋了。這個男人心裡的那塊冰山,好像被某個人撞掉了一個角。
“其實,我自己也有考慮不周的地方。要不,我幫你去煮杯咖啡吧?”
許顏可莞爾一笑,要不是她從今以後就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以趙瞳心的身份回到靳正庭的身邊,她纔不會做這種事替她人做嫁衣呢!
心中的麻煩事順利解決,靳正庭心頭一塊大石放下,望着許顏可遠走的背影,傻傻發呆。
不一會兒,許顏可就端着一杯咖啡來到靳正庭的身邊。
對於趙瞳心泡的咖啡,靳正庭是心有餘悸的,上次那杯味道奇特的咖啡讓他至今記憶猶新。
“正庭,請用。”
靳正庭望着自己面前的咖啡,糾結了一會兒還是選擇投降,罷了,反正是自己造的孽,就成全了她的小惡作劇吧!
但絲滑的咖啡一入口,香醇的問道充滿了整個口腔,靳正庭立馬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樣純正的咖啡絕對不會出自趙瞳心之手,他瞥了一眼自己身邊的女人,沒想到和她的眼神撞個正着。
“正庭,好喝嗎?”許顏可笑着問道。
不對,趙瞳心絕對不會這麼問。
靳正庭微微一笑,“當然,你煮的咖啡一直這麼好喝。”
“正庭,顏可,我總算是逮到你們了!”
一直想抱孫子的靳母從遠處走來,拉着許顏可的手,看着她扁平的肚子止不住嘆氣。
“現在什麼都好,就是少了孫子。你們別看自己現在還年輕,不着急,可這歲月不饒人,過幾年生孩子就沒現在這麼輕鬆了。”
這麼多年沒見,靳母還是一點都沒有變。許顏可忍着內心的不滿,配合着靳母,附和道:“是啊,我也覺得孩子越早生越好,孩子會聰明一些。”
聽見兒媳婦這話,靳母立馬喜出望外,“既然你們已經知道了,那就趕快抓緊啊!”
靳正庭冷眼旁觀這一切,捏着咖啡杯的手指甲已經緩緩泛白,那個面對靳家人總是躲在自己身後的人,哪裡會和自己母親這樣毫無壓力地談天說地呢?
趙瞳心做不到,但另外一個女人就不一定了。
“正庭,外......外面有人找你!”
楊子燁急匆匆走進來,看見靳正庭身邊站着一個和外面一模一樣的女人,險些咬掉自己的舌頭,真慶幸自己當時沒把外面哭得稀里嘩啦的人領進來。
光天化日之下,這些人在演什麼鬼故事呢!
趙瞳心一大早接到母親病危的消息,面對高額的醫藥費,一下子慌了手腳。去找靳正庭,才從勺園口中得知今天的靳家的家庭聚會。
好不容易趕到靳家老宅,卻被不認識的僕人攔在外面,死活不讓進,除非趙瞳心拿出邀請函。萬幸的是她碰上了來參加聚會的楊子燁,只要讓他把靳正庭帶出來見自己一面,一切都還有轉機......
趙瞳心墊着腳在門口翹首以盼,雙手不停地抹掉自己眼中的淚水,想要能夠看得更清楚一點。終於,靳正庭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中。
“靳正庭,他們不讓我進去,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你讓我進去不好不好?”
看見靳正庭走出來,趙瞳心用力擦去臉上的淚水,用幾乎哀求的聲音對靳正庭道。
可靳正庭一張臉依舊冷若冰霜,觀察她許久,終於得出結論:“抱歉,我不認識你。”
“不,靳正庭,你怎麼會不認識我?你讓我進去,靳正庭,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你幫幫我,幫幫我好不好!”
大概是最近哭多了,趙瞳心眼前發黑,一不留心摔倒在了地上。可站在門裡的男人依舊無動於衷,猶如看陌路人一樣看着她。
“靳正庭,我再問你一次,你,真的不認識我嗎?”
靳正庭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沒有一絲猶豫,消失在趙瞳心的視野裡。隨着他一同消失的,還有趙瞳心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