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秦三就調查好整件事情的起因經過,順便把監控視頻也一併帶了過來,讓靳正庭過目。
靳正庭看着秦三拿回來的監控視頻,深邃的眼眸森冷一片,他昨天剛剛警告過那個女人,沒想到僅僅是一晚,趙瞳心就出事了。
這些人當他說的話都是耳邊風嗎。
“嘖嘖,女人的嫉妒心真是恐怖。”柯景騰不敢苟同的搖搖頭站起身說道,“我還是去看看那個女人怎麼樣了吧。”
這種事情不用他多說,正庭肯定也會處理好。
房門被關上的剎那,靳正庭才悠悠的開口,“先回公司,叫葉蕊跟米婭到我辦公室來。”
“是,總裁。”秦三頭輕點了一下。
總裁辦公室內,米婭不可置信的盯着電腦屏幕,畫面雖然漆黑,不過監控攝像頭卻是夜視探頭,將她得意陰險的表情全部記錄下來。
這不可能,她已經很注意避開攝像頭,爲什麼還會被拍到,不行,不行,她絕對不能承認。
米婭像是猛然反應過來,眼眶早已蓄滿淚水,抖動的雙脣委屈的說:“總裁,這肯定是有誤會,視頻肯定是被人改了時間。”
“你是說秦三故意陷害你?”靳正庭的語調一貫淡漠,但言詞字裡之間都透着一股威嚴。
秦三面色不改,平緩的說出事實:“總裁,這是我從隱秘監控室調出來的視頻,原件還在公司。”
語氣微頓之後再次開口,“米婭小姐可能不知道公司的監控攝像頭除了明面上擺設的幾個地方,有些地方還安裝了衛星探頭,爲了就是以防萬一。”
米婭聽到秦三的話,腦子裡一片暈眩,沒想到公司竟然還有這一茬,她張了張口還想再狡辯什麼,可看到視頻上放大的正臉,所有的話又吞了回去。
怎麼辦,她不能就這麼被趕出公司,不能就這麼毀了,眼角瞥到葉蕊低眉垂眼沉默不語的身影。
恍然間想起葉蕊還有把柄在她手裡,她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急切的說道:“葉蕊,葉蕊你幫我解釋一下吧,我怎麼會做出這事情,你說對不對。”
葉蕊本想置身事外,聽到米婭的求救,擡頭看到她微紅的眼眶閃過一絲威脅,心裡微微一緊。
只是猶豫了幾秒便很快做出決定,出聲溫言勸道:“靳總,米婭在公司呆了四五年了,爲公司也創造了不少業績,這次環宇的合作還是米婭促成的,後續也很負責的跟進。”
她先是鋪墊了一下,然後才小心措詞的說道,“米婭可能氣不過下午的事情,只是想整一下趙瞳心,她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米婭腦子也反應快,立即順着葉蕊的話說:“對,對對,靳總,我,我只不過是覺得趙瞳心一個新員工在大家面前就敢打我有些氣不過,沒想到就讓她困在電梯,我真的不知道電梯壞了。”
靳正庭冰冷的暗眸掃過米婭的頭頂,又看了一眼葉蕊之後,語氣驟然降冷,“公司的制度難道是個擺設,任性妄爲也要有個度,作爲秘書長連手下的人都管不好,我很懷疑秘書長是怎麼帶領團隊。”
葉蕊就算沒有擡頭也能感受到那股冰涼的冷意,她真是引火燒身,想到米婭手上的東西,只好頂着壓力說道,“靳總我知道錯了,這次是我失職,以後我會更加仔細工作,絕對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靳總,我也知道錯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了。”米婭更似冷風過境漱漱發抖,擡
眸可憐兮兮的看着心心念唸的男人,希望他能夠放過她。
“秘書長記大過,扣除三個月薪資全年績效獎金,米婭降到前臺當接待,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過錯,記得去醫院當面給趙瞳心道歉。”靳正庭很快做出他認爲最正確的決定。
葉蕊畢竟在秘書室積累了不少威望,再換一個人上來會很麻煩,至於米婭直接辭退只怕會讓其他人覺得寒心。
心裡那點說不出的不鬱直接被他忽視。
“是,靳總。”葉蕊固然覺得不服,可自己的小辮子被人牢牢抓在手裡也無可奈何,只能認栽。
被貶到樓下當接待小姐米婭還能接受,反正想要上去也很容易,可是要去醫院給那個女人道歉,她真是一萬個不願意,都是那趙瞳心那個狐狸精害的,她一定不要放過她,一定。
現在只能先應付過這一關,“是,靳總,我知道了。”
“都出去吧。”靳正庭轉過身子冷漠語氣讓人聽而生畏。
葉蕊跟米婭出了辦公室,兩人也沒停步,直接到了茶水間,其他人看她們兩人氣氛不對,紛紛藉故離開。
等人都走光之後葉蕊冷冷的看向米婭說道:“說吧,你想怎麼樣才把東西還給我,別忘了這次我要是不救你,你恐怕就會直接被掃出局。”
米婭也懶得跟葉蕊裝,拿過一張綿紙輕輕的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淚痕纔不緊不慢說道:“我覺得還是我替秘書長保管會比較好,你覺得呢?”
“米婭你不要太過分。”葉蕊暗暗捏緊手掌。
米婭彈了一下鮮紅的指甲,丟出一句話,“葉蕊你不用拿這種眼神看過,要我還你也不是不可能,只要你幫我對付趙瞳心。”
葉蕊極力控制住心裡的怒火,面色平靜的回答,“好,我答應你,不過作爲誠意你要把一半報表還我。”
她現在先穩住米婭,再去打探報表的位置,到時候偷偷拿回來銷燬就行了。
“好,沒問題。”米婭也爽快的答應。
兩人各懷心思,匆匆分開。
……
醫院的VIP病房內,趙瞳心雙眉微微鎖緊,額頭的細汗不斷冒出,蒼白的臉色更顯單薄,她好似又回到年少時期的那段時間。
老舊的樓房,晃散的微光,她獨自一人蜷縮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牆角,聽着樓道里偶爾傳來細碎的腳步聲,證明外頭還有人。
突然一陣急促粗暴的敲門聲響起,夾雜着怒吼跟謾罵,好似要衝進房屋將她撕碎。
“不...不要...媽媽...媽媽,快來救心兒!”
細碎的呻.吟讓坐在一旁的靳正庭眉毛微皺,他責怪的眼神直直射向一旁準備看熱鬧的柯景騰身上。
“正常應該快醒了,看樣子不會是做惡夢吧。”柯景騰有些心虛的摸了摸聽診器,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他憑什麼要覺得心虛啊,這病人醒沒醒他還能控制嗎?
要是能控制,他也不用當醫生,直接當神仙算了,正想反駁幾句——
“咳咳!!”病牀上的女人忽然發出了幾聲細微的咳嗽。
柯景騰眼睛一亮,上前一步,有些欣喜,“醒了??”
說着,他探手在趙瞳心的額頭上輕撫了下,這一幕落入靳正庭的眼中有些刺眼,黑眸中翻滾起了一抹凜冽之氣。
然而柯景騰卻沒注意到,萬分確定的道,“她的燒已經退了!”
靳正庭眼神
暗了暗,‘嗯’了一聲之後已經彎身,將被褥往上拽了拽,掖了下,沉聲問病牀上脆弱的小女人。
“你感覺怎麼樣?”
隔着朦朧的視線,趙瞳心的眼皮費力的擡了擡,纖長的睫毛輕顫着,眼簾中映入了一張如殘月般冷清的面容。
她喉嚨一梗,不確定的問,“靳正庭?”
原來,她昏迷的時候那個溫暖結實的胸膛是真的,這並不是夢境。
“噗!我很少聽見別人敢對他直呼其名的,菇涼,你勇氣可嘉啊!”
趙瞳心這才留意到,在靳正庭的身後,還站着一個身穿白大褂的二十幾歲年輕男子,眉目很是精緻,鳳眸上挑,有股風.流不羈的味道。
而此刻,他正好奇的打量着她,臉上綻放着如三月桃花似的笑容。
隨便穿穿便可以如此的風.流貴氣,又敢和靳正庭如此開玩笑,十有八九也是他們那個上流圈子的人!
“這是哪裡??”目光輕挪開,趙瞳心的脣瓣吃力的上下張合。
“醫院。”靳正庭吐出了兩個字。
“嘶。”趙瞳心勉強的用手臂撐着身子想坐起來,但是一陣頭暈目眩,被困在電梯內孤寂恐懼的感覺席捲上她的腦海,她無力的就要倒下去。
這個時候,一隻溫熱乾燥的掌心扶住了她的右肩,幾乎支撐着她全部的重量把她扶了起來。
靳正庭拿了一個枕頭給她墊在身後,問,“你有幽閉恐懼症?”
這是他看了那段電梯視頻後得出的結論。
趙瞳心愣了愣,脣瓣忽然擠出了一抹苦笑,她沒否認,“是。”
“之前在協議上爲什麼沒有說明?”靳正庭劍眉微蹙,如果這次的事情不及時發現,可能她連命都會沒了!
這女人怎麼可以如此大意!
他要是早知道她有幽閉恐懼症,壓根就不可能提出讓她留下來加班!
趙瞳心很快就明白了靳正庭所指的是哪份協議,她低斂下眸,用幾不可聞的微弱聲音說,“我從小跟着母親一起生活在貧民窟,已經習慣了病情復發,這算不上什麼大病,休息一會兒就會好了,再說……”
她頓了頓,似乎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我的命本身就不重要,就算是死了,又會怎麼樣?”
“趙,瞳,心!”靳正庭的心劇烈的跳動着,他抓着她冰涼的手腕,眸色和海洋一樣的深邃。
“難道你會在乎嗎?”漆黑的瞳仁似乎是有了焦距,趙瞳心揚起臉來,固執的盯着男人的臉,單薄的脣片動了動。
“你在乎的是我的命?還是在乎沒有人再繼續假扮她的角色?”
趙瞳心說話的聲音很冷,可以說是從認識靳正庭至今,最冷漠的一次對話,而這個,也是她埋在心裡,一直想問,卻一直沒敢問的話。
可是被困在電梯內的這十幾個小時,感受過了瀕臨死亡的那種恐懼之後,她似乎再無顧忌。
她乾淨的眸子裡不摻雜半點雜質,可是也沒有多餘的光亮。
長久的沉默中,靳正庭凝視着她,緊抿着脣,像是從女人渙散的目光中,感受到了她內心說不出的荒涼落寞。
緊跟着,他的心也抽搐的痛了一下。
柯景騰連忙輕咳了幾聲,清楚的明白這種場合實在不適合他做電燈泡,“你們聊,我先出去了,別在意我。”
雖然知道他們兩個人根本不會注意到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