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她正和林雅逸相擁而舞。
現實,莫澤睿正一臉不悅地掀着她壓在自己手臂上的身體,她壓得他的手臂麻得要命,像無數細小的針在不停地扎着。無力地掀了好幾回,她才懶懶地擡了擡眼皮子,目光看向他的臉。
“你醒了!” 她換了個姿勢,居然是繼續睡下去的樣子。
“你敢再壓上來試試。” 他咬牙威脅道。
“嗯?”喬莫伊反應過來,坐直了身子瞪着他,喃喃地問道:“你感覺好些沒有?”
“我要上廁所,給我舉吊瓶。”他再咬牙,臉色有些漲紅。
“我去叫護士來。”喬莫伊連忙站起來往外走。纔到門口就聽到他壓低了聲音怒氣衝衝地吼道:“我憋不住了,快滾回來。”
“啊?這個——”
喬莫伊只好尷尬地折返回來,算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男人撒尿,她三歲的時候就見識過了,不過那樣而已,等下把眼睛閉上就好了。
舉起了吊瓶跟在他的身後往衛生間走,幫他推開門,小聲嘟囔道:“那個,我有個小小的請求,麻煩你聲音小一點,對準一點,請保持姿態優美一點。”
莫澤睿狠狠瞪了她一眼,要不是手被她壓得又麻又痛,他會讓她舉吊瓶?可是人有三急,他已經忍很久了,可是她就是不醒,他這才忍無可忍扒醒了她。
“掛牆上。”他朝牆壁上的勾子呶了呶嘴,不知道她腦子裡在想什麼,居然會認爲自己要讓她站在旁邊現場觀摩。
“哦。”她這才反應過來,臉一紅,乖乖把瓶子掛好,給他關好門。
聽着裡面叮叮嘩嘩地響了起來,她忍不住想,剝掉光鮮的外衣,其實人都是一樣,吃喝拉撒生老病死,憑什麼他要在自己面前神氣活現?
“喬小姐,這麼早呀。”
保姆推開門,把保溫桶放到了牀頭櫃上,這是白若蘭親手熬好的粥,她趕着把莫莫帶回店裡去,便讓保姆送過來。
“哎,都是我老糊塗了,忘了告訴你,昨天你拴狗的地方是他每天必經的地方,他習慣停好車,去後院看看他種的花,再從後門進來。”
“他還種花?”喬莫伊聳聳肩,真不敢相信,他兇巴巴的,一雙手乾淨得像不沾人間煙火一樣,會去摸泥巴搬花盆?
“他只種粉玫瑰,你可以去看,一大片園子,很漂亮的。”
保姆笑着說道:“我看着他長大,每回他爸媽吵架,或者冷戰,他就去園子裡種花,後來交了個女朋友,他就開始只種粉玫瑰,這一種就是五年。”
他給女朋友種了五年粉玫瑰?有沒有這樣癡情浪漫?
嘩啦啦,馬桶沖水的聲音響過,門打開了,他自己舉着瓶子走了出來,冷眼瞟了一眼喬莫伊,便對保姆說道:“你回去吧,讓她陪着我就行。”
喬莫伊發誓,這臭小子肯定是在尿尿的這一會兒想出了折磨她的壞主意!你看他幽黑的眼睛,分明閃爍着薄涼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