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再一次從他的手心劃過,在墨年澤高傲的眼神中,雷諾自嘲的一笑,他轉身高大的背影帶着絲寂寥,聲音綿長如那款款而流的溪水,溫柔而又動人:“我永遠等你。”
他也許是認真的,曲流螢的在心裡失魂落魄的想着。
“怎麼了?捨不得嗎?”墨年澤用力的將她推開,撅着幽暗的笑,眯着眼拍拍自己胸前的衣服,似被弄髒,不悅的眼眸斜視着她那張梨花帶雨的小臉。
手用力的捏住她圓潤的下巴,用力的擡起,看着那雙美豔的大眼裡深深的倔強不屑的冷哼:“我可沒有逼你,你要是想走的話,我絕不攔你。”
曲流螢感覺喉嚨很疼,視線開始慢慢模糊,她看不清墨年澤那冰涼無情的輪廓,只記得那個櫻花下,那個猶如王子般優雅的男人,曾經吻過她的脣,定下了她的人,紛落的櫻花,美的似夢般耀眼,不過始終是夢。
是夢就會醒,而這個殘酷的噩夢,她身在其中卻逃不脫他的掌控。
“你真的願意放我走嗎?”她握着他的手,眼裡的祈求摻雜着淚水,鼻子皺了皺,儘管她不想哭,儘管她不想低頭,儘管她不想認輸,儘管她不想放手
她怕他會點點頭,這樣她就一輩子無法親近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可是她又想他點頭,曲家已經不復存在,他的仇已經報了,還有什麼理由爲難她這個喪家之犬。
她想離開這裡,卻怕永遠都回不來,兜兜轉轉,命運爲何這般戲弄人,讓她痛不欲生。
“我放手。”無情的臂腕從她的手臂下穿過,一隻手扶着她的後背,一隻手抓住她鬆散的頭髮,冰涼的脣夾雜着憤怒的火焰,奮不顧身的壓上她嬌豔欲滴的紅脣,她的味道總是那麼美好,讓他一不注意就會沉淪下去,她動彈不得,只能讓他盡情的發泄,嘴脣一痛,眼裡閃過痛楚,兩行清冷再也無法控制,滴落在他的臉上,手上,明明冰冷卻灼傷了他的眼睛,
他猛的放開她,脣上還沾着她嘴上的血,孽豔的似千年的嫵媚狐妖,緩緩勾起一抹妖豔至極的笑容:“你敢走嗎?”
曲流螢狠狠的一抹脣,手臂上的血讓她隱隱作嘔,慌張,無助,害怕一瞬間如海水般將她淹沒,她猛的擡起頭,淚水混着鮮血從她下巴滴落在草坪上。
偏偏在這個時候,懷上她的孩子,真的是孽緣嗎?
“我會好好待在你身邊,直到我哥哥出來。”抹乾淚水,曲流螢死死的對上他那邪氣盎然的眼睛,這一刻絕不屈服,說什麼也不會再讓更多的人受到傷害了。
肚子裡的不僅僅是孩子,更是她堅持下去,力量的源泉,她是母親,一時間巨大的母性讓她在這充滿夢幻的月色下,慢慢的成長起來。她不能輸給他,不能,絕對不允許。
“我拭目以待。”墨年澤沉聲說道,挽着她的手臂,溫柔的跟從旁邊走過去的人微笑的打着招呼,那正統的紳士風度讓她諷刺的一笑。
一隻狼,無論披着怎麼溫順的羊皮,鋒利爪子還是會抓傷人。
“你應該多笑笑,這樣才漂亮一點。”墨年澤停在她面前,抽出幾張衛生紙,完美的臉頰,捉摸不透的溫柔讓她一時間愣在那裡,有些分不清東南西北。
記憶中的他,成爲有過這般細緻的輪廓。
“不要發愣,很多人都在看着我們,我可不想帶個傻子出來。”墨年澤蕩起一抹動人的笑容,微笑着跟從身邊走過的人熱情的打着照顧,卻依然目不斜視的警告着她要極力配合自己,難怪會對她那麼好,原來只不過是裝出來給人看的。
她微微一笑,蓮花般清雅的笑容出淤泥而不染,心裡卻苦澀的一片冰涼,原來對她好一點也是需要理由與假裝。
“我會做好,不給你丟臉的。”曲流螢挽着他的手臂,巧笑如顰,他要的不過就是這副軀殼,對她的心裡絲毫不關心。
“好久不見,這位是你夫人嗎?”一位妙齡女孩走過來,情切的跟他打招呼,粉紅色的長裙襯托出她那高貴的氣質,頸間的項鍊是純黃金的吊墜,在月色跟燈光下,散發着迷人的光芒。
嫵媚的大眼正看着曲流螢,當注意到她嘴角的那一抹血跡時。忍不住捂脣笑道:“你可真不會憐香惜玉,這麼美的人,傷了多可惜。”
曲流螢對她的目光,她可以清晰的看見她那股驚豔跟嫉妒,應該是嫉妒吧,只有女人才會有那麼複雜的東西,曲流螢無奈的笑了笑,說不準她此時巴不得在墨年澤身邊的女人是她。
墨年澤拿起桌子旁邊的紅酒,放開曲流螢,邁着穩健的步伐,走到她面前來,他的眼神迷惑中帶着笑意,他不知道她是誰,也許以前見過吧,也許從未有過見過,畢竟喜歡上他的女孩子實在是多的不計其數。
她看見墨年澤走過來,小臉紅撲撲的,他是那麼迷人,他是商業的霸主,有着超凡脫俗的氣質,手段狠毒,思緒敏捷,無論是從他那英俊的外表還是優秀的家世,他都是一個不可多得的鑽石王老五。
“你好像很緊張?”墨年澤主動的用盛滿紅酒的高腳杯去碰撞她的杯子,清脆的身影讓她如夢中清醒。他勾脣一笑,隨意的靠在一旁的樹上的,月色透過樹葉的縫隙照在他那俊美無限的臉上,讓人怦然心動。
“沒有我只是覺得很高興。”她抑制不住的笑了起來,迷人的雙眼迷城一條線,他能主動跟她說話,這簡直是她的榮幸。
墨年澤點點頭,示意她喝手裡的橙汁,自己仰頭喝了一口,透過透明的玻璃看到曲流雲正坐在凳子上傻傻的看着星空。
夏天的星星總是那麼的美麗,璀璨,奪目,以前她總是喜歡在自己家的屋頂上看着滿天的繁星,而姐姐總是在陽臺上心事重重的看着電視,偶爾心不在焉的說一句話,哥哥的車子入夜的時候纔會回家,她站在陽臺上向下看去,車子緩緩的駛向停車庫,哥哥一身乾淨利索的西服,價值不菲的皮鞋從車上走下來。
那時候的事情是多麼的美好,讓人懷戀,讓人着迷,她簡直就感覺自己以前就是從童話故事裡走出來的公主,擁有着自己的大房子,一個像極了城堡的房子,還有愛她的哥哥,
她總是喜歡發呆,專心致志的想着自己的事情,他都不知道她那小腦袋瓜裡到底想着什麼。
“那位是你的太太嗎?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她不滿的看着前面那個呆呆的女孩子,她總是心事重重的,雖然長的很漂亮,但是卻有些說不出的憂鬱,一個成熟的男人,難道會喜歡這種貨色嗎?
“不是。”墨年澤暗了暗神色,聲音有些嘶啞,眼神一刻也不曾從她的身上挪開,她居然一點也不在意,就算她跟別的女孩子在一起曖昧,她也不管不顧,甚至連一個緊張的眼神都沒有給他。
“只不過是個下人。”墨年澤咬着牙,似乎一個字一個字的從牙齒裡擠出來,帶着幽深的氣息,讓人無法琢磨他的心思。
她還不配用墨家太太的身份出席這麼高端的就回,低賤的人,只有低賤的身份纔不會名不副實。
“下人啊?”她嚇了一跳,不明白墨年澤的意思,一個下人會有那麼好的氣質跟衣服嗎?還出席這麼高級別的會議,真是有些匪夷所思,還有墨年澤對她的態度也不像是對一個下人該有的緊張。
從剛剛到現在,他的眼眸似乎沒有一刻從她的身上挪開,如鷹般犀利的眼神帶着不可抗拒的力量,像烈火一般,灼傷了她的身體,恨不得將曲流螢身上燒出一個洞出來。
“不然你以爲是什麼?”墨年澤擡起頭,冰涼的眼神與之前的他相差甚遠。是在乎嗎?怎麼可能,他那麼恨曲家,那麼恨她,怎麼可能會這麼輕而易舉的放過她。
她也說不上來,只是覺得有些古怪,只好尷尬的笑了笑,不把事情放在心裡。將杯子裡的橙子遞了過來,在他杯子上輕輕的一碰:“我覺得像是你太太。”
“哪裡像?”墨年澤疑惑的看着她,然後又將視線投降曲流螢,她身穿禮服,白皙的皮膚光滑如玉,修長的手臂正託着下巴,嘟起那還有些紅腫的嘴,看着璀璨的星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想墨家的太太嗎?
曲家的人,有什麼資格跟他說跟他扯上資格,真是搞不懂現在的女孩子到底是怎麼想的,他無所謂的皺皺眉頭,將杯子裡的紅酒一飲而盡。挽着這個說不出名字的女人,在她驚訝的目光中環着她的腰,走上舞臺。
燈光璀璨,很多上流人士都紛紛爲他們讓出一條寬闊的道路,墨年澤,這個名字已經無人不知,他高明的手段將曲家搞得家破人亡,他不僅僅霸佔了曲家所有的產業,更是將曲家的兩位千金攏入懷中,這般奇異的事件,早就在圈子裡傳開了。
這是一件轟動一時的大事件,有了曲家的教訓,後來就很少有人會跟墨年澤作對了,這個男人冷酷無情的手段,讓人徹骨的害怕。
她激動的挽着他的肩,臉上滿是興奮的神色,看着他那英俊的外表,心就像是小鹿在亂跳一樣,她想她一定是在臉紅,感覺臉頰燙的嚇人。
有一段時間她總是胡思亂想,是不是墨年澤忽然看上她了?之前就聽那些人說墨年澤,說他在商業上,是後起的新秀,是龍頭企業的總裁,今天親眼目睹,她真的覺得這個男人很有優秀,優秀的一塌糊塗,人也很帥,要是真的能跟他在一起,是多麼美好的事情啊。
“你要是也胡思亂想的話,可能會摔跤哦。”他的聲音輕輕的,似乎心情不錯,彎起的嘴角彰顯着他愉快的心情。
工作很累,平時也很少有機會參加這種純娛樂的聚會,其實偶爾這樣也不錯,適當放鬆工作壓力,不僅僅可以當成是心裡上的輕鬆,更能喚醒人的活力,勞逸結合,才能更好的面對工作於生活。
她一愣,連忙跟上他的腳步,他剛剛說也了,‘你要是也胡思亂想的話,可能會摔跤哦。’,這話的意思分明就是在想着另外一個正在胡思亂想的女人,看來那個看起來長的很漂亮的女孩子,來頭也是不小的,居然可以霸佔他的思想。
“你是不是在想她?”轉身的時候她沒來由的說了一句,目光好奇的追隨着那個身影,清純的眼睛看着自己面前那張鐵青的臉,他是個高深莫測的男人,明明前一秒還溫柔似水,下一秒卻地動山搖,讓人無法掌控他的喜好。
墨年澤放開她的手,冷着一張臉,剛剛有些興致全部都讓她給破壞了,他快步走到池子邊,呼吸着潮溼的空氣,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深深的吐了一口氣,看着地下底下的她微微一愣。
曲流螢坐在小橋上,將高跟鞋託在一旁,白玉般小巧的腳正在水裡輕輕的波動着水面,波紋一圈圈的散開,直到動盪了他投在湖面的影子,曲流螢才如夢初醒般錯愕的對上那迷人的雙眼。
他不是在跟美人跳舞嗎?不是很享受佳人在懷的美好嗎?此刻真是他們花前月下的好時機,爲什麼要跑到湖邊散步,還這麼巧的遇上自己。
“水很好玩嗎?”墨年澤眯起危險的眼眸,看着她隨意的坐在池子的木頭上,歡快的樣子,那般的天真無邪,她已經很久沒有露出過這麼燦爛的笑容,讓他有點久違的熟悉感。
“不是很好玩。”曲流螢窘迫的站了起來,在他怪異的目光下慌張的穿好自己的鞋子,快步走了過來,小聲的問道:“你不是在跟她跳舞嗎?”
她才一說出口就感覺到墨年澤那火辣辣的視線,咬了咬脣,有些後悔不該問這些,她又不在乎他,何必去問他這些不着邊際的話語?
“你是不是吃醋了?”墨年澤的目光雙目炯炯的看着她的臉,戲笑的趴在欄杆上看着他們倒影在水面上的影子,也是在吃醋吧,那般理直氣壯的衝上來就問。
“我只不過是比較好奇而已。並沒有別的意思。”曲流螢背靠在欄杆上,看着天上美麗的星星,如果身邊的人一直都對她很好的話,那該有多好,她可以有一個美好的家庭,可以擁有一個成功優秀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