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木得拿起面前稀有的岫巖玉打造的夜光酒碗,狠狠地摔在旗老三的面前道:“你是不是殺了拓跋氘那個小心眼?所以纔不願意去面對拓跋景康?”
名貴的玉碗打碎在旗老三面前,濺起的碎片劃過了他的面龐,瞬間便在肥胖的臉上留下一道血痕,讓這胖子的面目顯得更加可憎。
心有委屈的旗老三,握緊雙拳,歪頭看向身側道:“佈道大師救了我的女兒,我不能讓他受到危險,我還沒有報恩,我沒有殺拓跋氘……”旗老三的聲音越來越小,誰都知道他在撒謊,他卻像是明知故作一般。
wωω .тtkan .CΟ “放屁,給拓跋景康天大的膽子,他也不敢殺大師!倒是你自己擅作主張,殺了拓跋氘,還不把尾巴處理乾淨!”
“我把他埋好了!”
“你不是說你沒殺他麼?”
衆可汗壓下心底的笑聲,不停地勸說着旗木得,如此以來,他們心頭的疑惑倒是解開了。
怪不得旗木得會這麼生氣,怪不得樓蘭國突然要集合攻打烏孫國,敢情全是這個胖子的自作聰明!
這般愚蠢的手下,衆人巴不得其他國家多一點。
戒吹暗中拉了下李避的衣角,示意他們不該讓旗老三承受這般過錯,拓跋氘分明是被他氣死的,可不能因爲他剛下山,就導致西域大亂啊!
李避搖了搖頭,拓跋氘的實力也就一般,真的能潛伏進旗老三的家中嘛?這傢伙,能看穿自己的身份,難道真的會這麼蠢?李避的後心突然出現一身冷汗,說不定旗木得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了!
這是在利用自己演戲?
“砰!”
旗老三砰然扣下頭,絲毫不顧及膝前的碎碗,帶起一絲血花,哭聲道:
“旗老三被小家之情亂了心智,爲烏孫國惹下這般麻煩,懇請可汗不要殺我,我願和拓跋景康生死戰!”
旗老三突然轉變的態度讓衆人一驚,他們可不相信旗老三真的會去和樓蘭國拼命,說不定是要率兵叛逃啊!
率兵出戰,讓開通路,架空烏孫國,讓拓跋景康滅了烏孫國,旗老三再重新建國……
這般事,在西域可是常見的。
局外人看得通透,局內人卻不一定,旗木得快步上前狠狠地抱住跪在地上的三弟,臉上留下熱淚摘下旗老三額頭的玉碗碎片,一絲猩紅之血沿着旗老三的鼻樑緩緩落下。
“哥不怪你娶了那女子,哥也不怪你殺了該殺之人,哥只是看不得你這懦弱的樣子啊!你的女兒我會幫你照顧,你回來,就是下一任可汗的接任者;你回不來,侄女就是我自己的女兒!”
帳中之人心頭一嘆,這旗木得真是好狠的心,居然爲了控制旗老三,不惜得以他的家人威脅他!別看二人這般感人的擁抱落淚,背後的陰謀黑暗,只有同爲可汗的衆人能明白。
攙扶起自己的弟弟,旗木得宛如慈父一般,囑咐着旗老三需要注意的事項,講述這拓跋景康大軍的弱點,隨後看向戎盧國、焉耆國、于闐國、若羌國四國可汗道:
“煩請四位給我弟弟一份通行令,我要以最快的速度迎擊樓蘭國,給拓跋景康當頭一棒!”
四人自然毫無意見,不論烏孫和樓蘭交戰,還是旗老三叛逃,都是對他們有利的。其餘可汗也沒有絲毫提醒旗木得的意思……
四位可汗簽下通關手諭,眼底泛起一絲波動。
旗老三率領烏孫國八萬壯士就要正面迎擊樓蘭國!
旗木得幽暗深邃的冰眸子,顯得狂野不拘,立體的五官在這帳頂射進的陽光的映射下,如刀刻般俊美,整個人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
“上酒!壯行!”
西域的壯士在出徵之前,皆會喝下這般特製的壯行酒,酒中摻有特殊的藥材,能讓上陣的將士更加興奮無所畏懼。
一行十五名豔美女子款款而入,靚麗的黑髮飛瀑般飄灑下,彎彎的峨眉,麗目勾魂懾魄,秀挺的瓊鼻,粉腮微微泛紅,滴水櫻桃般的櫻脣,如花般的瓜子臉晶瑩如玉,如雪玉般晶瑩的雪肌如冰似雪,身材曼妙纖細,清麗絕俗。
十五人在十四位可汗和李避二人面前站定,低頭托盤,盤中盛放着兩碗清明之玉雕成的玉碗,碗中清香的濃漿便是這西域出名的壯行酒。
另一女出現在國帳門口的旗老三身後,遞上相同的酒碗,帳中十四名可汗十四名護衛,李避和戒吹同時端起手中的玉碗。
“祝旗長老,凱旋而歸!”
衆人仰頭喝下碗中酒,戒吹疑惑地看着玉碗中李避扔入的藥丸,李避藉着玉碗遮住臉輕聲道:“喝下之後,他們怎麼做,你就怎麼做!”
心有匪夷,也不多問,戒吹一仰而盡,出聲道:“果然這世間還是酒最美味!”
喝罷的衆可汗聞聲大笑,起身送別旗老三。西域人不懼戰爭,卻又厭煩戰爭,曾經的三十六國如今只剩十六國,任誰心頭也有一絲期待:
誰不想一統西域十六國呢?
曾經六朝逐鹿中原時,他們還能有機可趁,現在的中原被泰安一統,他們若是繼續不聯盟,等待他們的便是曾經大楚對於西域的壓迫!
醉臥沙場君莫笑,何入踏足中原夜。
旗木得看向李避,雙手一伸,無比恭敬地邀請道:“大師請恕罪,軍情刻不容緩纔打斷您,還請您繼續治療。”
咬碎口中的藥丸,一絲清涼意瞬間席捲全身,李避如何能嘗不出這壯行酒中的特殊東西呢?
這可是他給了旗老三的三十份麻沸散,添加阿芙蓉的烈性迷藥,能讓鬥之內力的武者昏迷!
還不待李避走到場中,噗通的撞擊聲此起彼伏,便是衆可汗身後的護衛也是栽倒在地。
西域之人本就擅長喝酒,武力加身的武者更是能喝二斤烈酒而保持清醒,尋常的蒙汗藥對他們根本就不會起效果。
他們卻想不到經過李避的特殊煉製,藥性會強至如斯。
一時的大意,帶來的便是無法彌補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