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落凝和嘆心同時站定於李避身邊,二人沒有想到李避竟然能爆發出絕巔的攻擊,驚訝之時,不由得又覺得在這般死局中,看到了希望。
“避小子,這傢伙的實力如何?”
李避看着右拳上紅色的痕跡,輕聲道:
“武學九道之上,絕巔之下。
估計他也就是缺少絕巔之力,不然隨時可以突破至絕巔。”
嘆心一驚,縱是他自詡天才一輩,這也是參佛多年,纔有今日成就。
怎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傢伙,就有半步絕巔的實力呢?
李避低聲道:
“娘,你和嘆心掩護我,我覺得這地底下,有什麼東西。”
呂落凝和嘆心毫不猶豫,二人一對眼,一左一右,瞬間便朝着司徒智川進攻而來。
“如來神掌!”
“折梅手!”
嘆心自知不是司徒智川的對手,這般也是動用了全身之力,遠程打出一道掌風。
李避看着呂落凝熟悉的掌風,心中一顫,折梅手不正是楚大的絕學麼?
這場戰爭死了太多人了,必須要抓緊時間解決這場戰鬥了!
趁二人出手的瞬間,李避雙手放於身前,凝聚起身內的太極圖。
左爲劍禪禪意,右爲佛源之力,藉着道韻的調和,三者維持着短暫的平衡。
李避心頭一動,三力頓然打破平衡,一絲混強的氣息,從李避的雙手之間出現。
這股力量,甚至比剛剛進攻趙邦的攻擊,還要強。
先前李避還可以壓制它的氣息,現在卻是絲毫無法剋制。
趙邦一驚,驚呼道:
“司徒,攔住他!
那傢伙的攻擊有古怪。”
不用趙邦多說,司徒智川如何感受不到李避攻擊中的絕巔之力?
“找死!”
面對嘆心和呂落凝的攻擊,司徒智川毫不在意,手中的卷軸一抖,那二人的攻擊如同石沉大海。
司徒智川雙手一震,吸收了嘆心和呂落凝的卷軸,頓然發出一陣金光。
“書生意氣!”
雄渾的光柱出現在卷軸之上,光柱的方向,赫然是正在蘊育攻擊的李避。
呂落凝深吸一口氣,轉身躍至李避身前,實力不夠,那就用命來湊!
人有悲歡離合,可呂落凝的苦,又豈是悲歡離合能描述得盡?
爲了完成自己男人的遺願,她不得不假裝離開這個世界,面對自己近在咫尺的兒子,卻不能相認。
聽聞李趨的死訊,又不能表達悲痛。
這無助的一生,終是被李避一聲“娘”,畫上了最圓滿的句號。
呂落凝看着李避雙眼中認真的神情,彷彿就是看到了年輕的李趨。
深吸一口氣,她仰起頭道:
“李趨~
我們的孩子要比我們試想的還要天才。
等等我,我這就來找你。”
呂落凝沒有去撫摸李避,她能感受到李避手中蘊含的特殊力量,只怕這個時候,李避全然顧及不到外面發生了什麼吧?
揚起嘴角,呂落凝輕笑着將自己的內力聚於胸口,她要用自己的命,替李避攔下這絕強的攻擊。
李避能感受到司徒智川的攻擊,可是他卻無法動彈。
還是他小看了自己身體內的三股力量,失去了平衡的他們,短時間竟是無法被李避操控。
“該死,快一點,快一點啊!”
李避焦急着催促自己,到底還是他把一切想得太簡單了。
趙邦輕笑着看向李避:“還以爲是什麼不得了的攻擊呢,原來是虎頭蛇尾的傢伙。”
呂落凝已然做好必死的準備時,嘆心輕輕落在呂落凝身後道:
“呂施主,有一件事我一直好奇。”
呂落凝聽着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奇之時,輕聲道:
“嘆心大師請講。”
“上個江湖我並未見過李趨,總聽聞李趨的大名。
他本是絕巔,爲何不統一天下,而要將一統的機會,交給趙邦呢?”
呂落凝的眼角上揚,一絲驕傲出現在她的臉上,慈眉善目地看着李避道:
“李趨他,其實最見不得死人了。
你可知我們御守西域百年之間,有多少西楚將士葬身於雁門關下?
每次戰爭結束,他都要在士卒的墳前坐很久。
面對那些犧牲士卒的父母,李趨多想他們可以責怪他,偏偏我楚民最懂楚皇。
所有的楚民,都將自己最好的歸宿,留在了戰場之上。
軍人自當馬革裹屍還。
楚民從不責怪楚皇,李趨的心頭自然更難受。
這是楚國的戰場,楚國的殤,更是楚國的驕傲。
所以,李趨想要給衆人一個和平的江湖。
他不願再有任何平民,因他而死,所以他纔會選擇,將整個江湖交給外人。”
呂落凝提起李趨,就控制不住地說了很多,這般時間,足以讓司徒智川的攻擊,穿透她好幾次。
沒有聽到嘆心回聲的呂落凝,匆忙回頭。
卻見渾身顫抖的嘆心,竟是在她身後,接下了這道絕巔的攻擊。
嘆心滿口是血,看着胸前的傷口,緩緩合十雙手道:
“原來如此,沒有見到李趨,倒是遺憾得緊呢!”
嘆心閉上眼,散去渾身的生機,合上了他寂寞的眼。
上個江湖,他天下無敵,但求絕巔之路,閉入死關。
卻不想出關之時,江湖已不是江湖,故友不在,師門難存。
唯一的師弟,也被妖人控制。
身死之時,嘆心卻是舒心的。
至少他是爲了江湖的希望而死!
司徒智川輕輕一笑,看向嘆心道:
“縱是練武百年又如何,到頭來,終究是黃土一捧。”
閃身躍進,司徒智川已然存了心思,要將這老傢伙的屍體,給打碎開來。
呂落凝一震,江湖人從不毀敵屍骨,這司徒智川未免太卑鄙了一點。
“司徒小兒,你也不怕遭天譴麼?”
司徒智川咧嘴伸出右手,改拳換爪道:
“書生怎會怕天譴?
我此生最見不得道佛禪三宗之人,死後還敢這般站立!”
呂落凝站定於嘆心身前,她的命,是嘆心所救,她可不會讓司徒智川毀去嘆心的屍體。
“百天折梅!”
呂落凝的雙手宛如盛開的梅花,瞬間出現在嘆心的身前,死死地攔住司徒智川。
“雕蟲小技。”
司徒智川輕笑着撥開呂落凝的攻擊,轉手一把掐住呂落凝的喉頭,高高舉起她,冷聲道:
“安心在長景嶽做你的郎中不好麼,幹嘛非要插手這個江湖的事?
我真的看不起你們這些江湖俠客,明明他都死了,幹嘛要拼上命保護他呢?”
呂落凝想要掙扎,奈何境界的差距,根本無法抵抗。
“老禿驢獨身一人一輩子,索性我就送你下去陪他走最後一段路吧。”
“咻!”
司徒智川剛剛揚起自己的右手,卻發現自己的身子無法動彈了。
“我想我爹一定特別不願意看到,有人敢這樣侮辱他女人。
司徒智川,半步絕巔,就讓你飄了麼?”
骨頭折斷的聲音,出現在司徒智川身上。
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竟是被李避直接折斷了握住呂落凝的左手。
劇烈的疼痛傳遍身遭,李避一記橫踢,揣在司徒智川的腹部。
看着倒地不起的傢伙,李避拍了拍呂落凝的肩膀,看向趙邦道:
“我倒要看看,你這皇宮下面,到底藏了什麼!”
一拳震地,李避右拳插入地面,劇烈的震動傳遍整個祥符。
在皇宮外,已然搖搖欲墜的蒼狼軍,面對二十萬大軍的進攻,霍冥早就支撐到了極限。
身邊一個個兄弟的倒下,讓他已然存了決死之心。
眼見得對方突破了他們的防線,一陣劇烈的震動傳來,擋在皇宮門口的蒼狼軍,迅速扶住身旁的建築。
一道巨大的裂縫傳來,正準備進攻的泰安大軍,瞬間跌入其中。
龜裂的地面,傳遍整個祥符。
李避看着地面下挖空的洞穴,一臉淡然道:
“果然,沈紀棠那裡的地穴就是你建的。
想來那裝着九位強者的九棺,環繞中心的棺材,就是裝着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