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偷雞不成蝕把米”,“仙人跳”的遊戲沒玩成,反倒讓他把自己的女人送給了別人。不過,他並不感到十分的傷心,這是一個不安分的女人,這更是一個不可能和他一心一意過日子的一個女人,這麼多年的生活,已經讓這個男人對於這個女人徹底失望了。
回到家的婷婷爸爸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快的好好掙錢,以便於他能夠給這兩個尚未成年的孩子提供更好的生活條件。住在附近的人都已經陸陸續續的買房搬走,還繼續住在這裡的幾乎都是些老弱病殘的家庭,他家是一個特殊情況,他所掙的那點錢根本就不夠婷婷媽媽所揮霍的,結婚十幾年來,已經讓這個家庭處於風雨飄渺之中,他們的日子只能用溫飽來形容。
住在婷婷家前排的是一個孤寡老人,說是老人,但是年齡並不是太大,也就六十左右,也不知道什麼原因,這個男人終生未娶未育,天天一個人過着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艱難日子。日子過得雖然艱難,但是這個老人過得倒也知足快樂,這樣的生活狀態讓此時的婷婷爸爸很是羨慕,沒有女人的日子,他依舊過得逍遙快樂,不知不覺中,他們走近了。
天天晚上婷婷爸爸下班回到家的時候,總是喊這個孤寡老人來家陪他喝上幾杯小酒。時間長了,竟然讓這對年齡相差懸殊的兩個男人成了難兄難弟,這是一個無兒無女終生未娶的老男人,天生就是個禿子。“無欲則剛”,當一個人的慾望達到忘我的時候,一切就都會隨着自己的靈魂在遊走,這是一種多麼暢快淋漓的生活呀!自從社區把他申請爲“五保戶”之後,他的生活過得更加隨心而又愜意,往往是一天只做一頓飯,做一種很厚很厚的稀粥,也許只有他才能夠做出這樣的稀粥出來。他做的稀粥很粘稠,就好像是白米飯,但是又不像是白米飯,是一種介於稀粥和白米飯之間的一種飯食吧。
做好了這樣的另類米粥,他總是在中午的時候做這樣的另類米粥,然後用菜刀從中間把它平均分成六等分,一日三餐他和他的狗狗各吃一份,每次吃完飯,鍋往往是不蓋鍋蓋的,任由夏天的蒼蠅蚊子叮食他的米飯,他絕不攆趕,下頓飯他照吃不誤,哪怕是米飯已經發餿了,他也照吃不誤,奇怪的是他從來不生病。他的貧困和他的懶惰有很大的關係,但是讓我搞不懂的是,勤快的人和懶惰的人所追求的生活極致的享受是一模一樣的,都是爲了自己的靈魂處於隨心隨意的空靈狀態,我真的看不懂人生!
也許是因爲沒有女人的原因吧,此時的這兩個男人幾乎天天晚上都在一起喝酒聊天,也不知道他們的具體聊天內容是什麼,反正他們就是有聊不完的話題。時間長了,竟然讓婷婷和她的哥哥也喜歡上了這個老頭,婷婷爸爸中午沒有時間回家做飯給他們吃的時候,他們兄妹兩個總是會到這個孤寡老人那裡吃飯,雖說吃的是另類的稀粥,但是這個禿頂老人燒菜的口味可是很好吃的,甚至比他們的媽媽燒的菜還要好吃。
婷婷和她的哥哥非常喜歡吃這個老頭給他們燒的青椒炒豬肺,還有一道菜就是紅燒雞脖子雞頭。生活的艱辛和貧瘠,讓這個老男人找到了一種享用葷菜的好辦法,豬肉和肌肉當然很貴,但是讓許多人感到嫌棄而又不愛吃的豬肺、雞頭、雞脖子卻便宜的很,記得當時的豬肺好像是一元錢一個,雞頭雞脖子也好像是一元兩元一個似的。這樣的讓人不願意吃的食材竟然讓這個老男人烹製的色香味俱佳,尤其是豬肺,軟軟的,沒有骨頭沒有刺,伴着青椒的少許的辣味很是下飯。只要婷婷和她的哥哥在他家吃飯,這個老男人總是輪流做着這兩道菜給這兩個孩子吃,遇到這個時候,這個老男人也會破例蒸一大電飯煲米飯給這兩個孩子吃,婷婷和她的哥哥幾乎每次都要吃兩三大碗這樣的米飯,然後抹抹嘴巴繼續去上學了。碗是絕對不洗的,到了晚上的時候,放在水龍頭下衝一衝,還可以接着再使用。
每天中午放學時的婷婷和她的哥哥早就餓的飢腸轆轆,哪還有什麼閒工夫管它乾淨不乾淨,衛生不衛生,只要立刻馬上有菜吃有飯吃就是最大的滿足與享受了。溫飽問題是解決人類生存問題的第一要素,在一個孩子的身上體現的尤爲直接而又明顯!或是一種無奈吧。
一日放學晚學回家的時候,婷婷和她的哥哥老遠就看到家的方向站着一個妙齡女青年,而此時這個妙齡女青年也發現了他們。只見她快速的向他們奔跑過來,變了,完全變了,向他們跑來迎接他們的是他們好久沒有見面的姐姐。
此時的姐姐早就不是當初那個離開他們時候的姐姐的模樣了,只見他們的姐姐很時髦很流行的樣子。他們的姐姐燙着當時極爲流行的爆炸捲髮,穿着一條紅色的褲子,褲子很緊很緊,包裹着他們的姐姐就連跑過來迎接他們的時候,都不是那麼的靈活,姐姐穿着一件綠色的體恤,帶着墨鏡,口紅是一種誇張的血紅色。
無論是多麼的誇張,見面的三個兄妹還是忍不住哭了。回到家坐定的姐姐,一副不可一世很是見過世面的樣子,他們的姐姐從包裡拿出一包煙並且很老練的點燃,然後就自我介紹自己。
他們的姐姐一邊抽着煙吐着菸圈,一邊自豪的介紹自己。她當初稀裡糊塗的跟着自己的親爸爸回到了那個位於蘇北平原腹地的小村莊裡的爺爺奶奶家生活,上了幾年學,好不容易捱到小學畢業,初一還沒有上完一個學期,她就死活不願意再去上學了。她的爺爺奶奶管不了她,她的爸爸只有每年春節的時候纔會回家看看她,所以她的爸爸根本就沒有時間管她,她就像是一個被人遺棄的孤兒一樣自生自滅。好在到了鎮裡上了一年不到的初一,學是上不下去了,但是卻讓她認識了許多社會上的不良青年,從此她就整日跟着這些不良青年在一起鬼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