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書,一步愛情,五度言情
她噤了噤鼻子,“那你發誓,你一定會完完整整的回來。
他真的舉起手發誓,“我保證會完完整整的回來。”
她知道他從不言而無信,彷彿這樣就能抵消突然而起的心悸,她只要他好好的,別無他求。
“媽媽。”糖芯推開門探進一個小腦袋,往裡看了看,嘻嘻一笑,“媽媽,張奶奶剛買的西柚,好甜好甜哦。”
她爬上牀鑽進羅希的懷裡,大眼睛看向陸笙,小手殷勤的伸過去,“爸爸吃。”
陸笙笑着張開嘴,嚼了兩下後稱讚,“很甜。”
他拍了拍小傢伙的臉蛋,“你和媽媽一起吃,爸爸去下書房。”
陸笙離開後,糖芯和羅希一起分享着那半塊西柚,母子倆玩了一會兒,忽然聽見樓下傳來的汽車聲,小傢伙立刻好奇的跑到窗邊往下看,“是範開叔叔。”
範開可能是來接他回部隊或者直接去任務基地,聽說這次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
羅希拉着糖芯的手,“去看看爸爸。”
她到書房的時候,陸笙正巧剛下去,也許是走得匆忙,桌子上的東西還沒有收起來,小傢伙眼尖,立刻趴在書桌上踮起腳尖往上看,“媽媽,爸爸在寫作業呢。”
她揉揉小傢伙的腦袋,“爸爸是在辦公事,不是寫作業。”
羅希無意往那些紙張上一掃,突然間目光呆滯,身體僵硬。
糖芯拉着她的手臂問:“媽媽,爸爸寫了什麼啊?”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爲連她自己都覺得心情複雜,口不能言。
一張簡潔的信紙上,他的字跡力透紙背,那樣工整的寫着兩個字“遺書”。
這是第一次,第一次看到她寫這樣的東西,她也意識到了這次的任務會很艱鉅,但事實是比她想像的要更加艱鉅,否則他不會鄭重到要寫遺書。
羅希無力再繼續看下去,他寫了什麼並不重要,單單是那兩個字就像一條看不見的繩索,緊緊的系在她的脖子上。
她拉着糖芯迅速離開,腳步匆忙的好像是在自我逃避。
在樓下看到陸笙,他正跟範開交待着什麼,感覺到她靠近的腳步,回頭笑問:“不是還想睡嗎,怎麼起來了?”
在他的臉上絲毫看不到任何蛛絲馬跡,他可以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他永遠的淡定從容瀟灑自如,可她做不到他那樣的灑脫,她切切實實的擔心他,可她又無能爲力去爲他做點什麼,所以,哪怕看到了那封遺書,她也只能假裝沒有看到,在他走之前,她不想給他施加任何的負擔。
面對他的疑問,她選擇了一個柔軟的微笑,“我看看廚房有沒有食材,想給你做頓飯壯行。”
他很遺憾的搖頭,“不行,恐怕來不及了。”
“林錚也會跟你們一起去嗎?”
“我會帶一隊精英,也包括他。”
“那。。。那你要照顧他,他還太年輕。”
陸笙伸手摸上她的臉,長指插入她的發間,故作生氣,“當着老公的面關心另一個男人,這樣的行爲不太好。”
她也不管範開是否在場,抓着他的手貼着自己的臉摩挲着,無限的眷戀與不捨,“陸笙。”
“嗯?”
“記得你答應我的話。”
她眼中那些複雜的情緒他都能夠分辨出來,她不捨得他,他又何嘗捨得離她而去,“不是要跟夏玥去旅行嗎,準備的怎麼樣了?”
“計劃中。”
“好好玩,等你回來了,我也就回來了,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所以,別皺着眉頭了,好不好?”
她乖乖的點頭,依然抓着他的手不放。
陸笙哭笑不得,她突然這麼粘人,他拿她毫無辦法,想要被她多膩一會兒,無奈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傾身在她的臉頰輕輕親了一下,“我走了。”
她終於捨得放開他的手,生活中這樣的別離幾乎不久就會發生一次,可是沒有哪一次這樣牽扯她的心,可能是因爲那封遺書,也可能是因爲她一直不肯安寧的第六感。
從早晨開始就陰沉沉的天,此時終於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一場春雨,一場萬物復甦的季節,她站在門口與他揮手告別,在迷濛的雨霧中目送着車子漸漸遠去,一顆心也突然變得潮溼而寒冷。
兩天後,羅希和夏玥的行程定了下來,她們最終還是選擇了布塞島,這個處在中國邊境的偏僻小島嶼。
陸笙臨走之前做好了兩個孩子的保護工作,以便她可以放心的出遊,當初她想留在家裡照顧孩子,也是他執意讓她去外面散心,秦沛的事情,崔鼎天的事情,接二連三的讓她幾乎沒有喘息的機會,她也想出門透透氣,放鬆一下心情,更何況,陸笙一走,她的心裡便空了一半兒,每日在家擔心受怕的,還不如出去做點事情緩解下不安的心情。
都說布塞島很小,但那只是它的可居住面積,在島上存有大片的原始森林,佔了整個島嶼面積的三分之二,那些原始森林屬於未開發領域,其中依然居住着當地的原住居民,過着茹毛飲血的原始生活。
羅希和夏玥到達布塞島時,布塞島的陽光和空氣就像是被洗淘了一樣,天和海永遠藍的一望無際,沙灘永遠細軟如砂糖,酒店四周種植着大片的椰子樹,傍晚的時候,椰風陣陣。
“這裡簡直就是人間天堂。”
沙灘上的兩把躺椅上,兩姐妹舉着手裡的椰子汁大聲歡呼。
吹着海風,曬着日光浴,世間的喧囂彷彿在這一刻遠去,剩下的只有大自然溫柔的洗禮。
“喂,那個男人看咱們半天了。”夏玥擡起墨鏡,朝不遠處的太陽傘下努了努嘴巴。
她剛剛看過去,那個男人立刻就裝作欣賞風景。
羅希放下手中的椰汁,大大方方的站了起來,當着那個男人的面,她緩緩褪下身上的浴巾,跳躍的陽光一寸寸落在她白如雪的肌膚上,先是脖子,再是肩膀,然後是穿着泳衣的胸口。。。
一低再低。
男人此時也顧不得什麼矜持了,兩隻眼睛死死的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