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愛情
飛機上正在播放一部美國的老片子,就連畫面都有種古老的質感,還記得上次跟陸笙同去日本的時候也在放一部外國片,她被逗得哈哈大笑,他卻坐在一邊無動於衷,當時他們的關係還很僵硬,之間的交流少得可憐。
影片中,女主人公是一個任性的大小姐,她用盡所有青春都在愛着一個根本不愛自己的男人,之後遭遇母親病亡,父親癡呆,家中被劫的多重打擊,爲了拯救家園,她一直剛強堅韌的活着,最後才找到真正愛着自己的男人,雖然爲時已晚。
並不是一部摧人淚下的影片,可是羅希卻看得淚流滿面,女主角在戰爭後回到被毀的家園,在園中手握紅土發誓,無論去偷去搶都不會讓家人捱餓,那時她的眼神和表情真的震撼到了羅希,就像她現在所做的一樣,無論付出什麼,她都會保護她所愛的一切。
飛機正在準備降落,她記住了這部片子的名字---亂世佳人。
羅希的行李很簡單,一個普通的揹包,出站的時候,有人站在人羣裡接站,電腦打印出來的中文名字“羅希”格外的顯眼。
這個人她也是熟悉的,其實算不上熟悉,也不過是一面之緣,當日比試的時候跟胖子分在一組的明日香子,一個香豔貎美的女人。
明日香子會說英語,所以跟羅希簡單的交流了幾句。
“我替羅小姐安排了溫泉酒店。”
羅希看着她,“我現在要見近藤灃。”
明日香子顯然沒想到她會提出這樣的要求,猶豫了片刻纔回答,“這是近藤先生的意思,羅小姐還是先到酒店休息吧。”
“你不帶我去沒關係,我自己也找得到。”羅希背上揹包,大步離開。
明日香子急忙追了過來,“請稍等,我現在給近藤先生打個電話。”
羅希停下腳步,給了她一個請便的眼神。
明日香子走到一邊打電話,態度十分恭敬,羅希看見她一個勁兒的點頭,‘哈一哈一’說個不停。
終於,她放下電話走過來,笑着說:“羅小姐請吧。”
其實日本的時差比中國晚了一個小時,到達這裡時已經接近12點了,這個時候,誰都會選擇先休息一晚再去拜會,但是羅希等不了。
車子在夜晚空曠的公路上行駛,明日香子不時自後視鏡中掃她一眼,她一直坐在靠窗的位置,路旁五彩斑斕的燈光在她白皙的臉上輕輕掠過,她的眼中似乎住着一片浩瀚的沙漠,無悲無喜,偏偏是這樣的神情越發顯得性感迷人,幾乎是香檳弓子年輕時候的翻版。
明日香子心中暗歎,長得如此相像,怪不得近藤灃會對這個女人念念不忘,不,確切的說,他念念不忘的是他的姐姐。
寬敞的和室內,米黃色的榻榻米上放着一張八仙桌,近藤灃身着一套青色的和服坐在靠近落地窗的位置,聽見開門聲,他自逆光中擡起頭。
夜晚的光線帶着別樣的朦朧,羅希就站在廊燈下,溫柔的光芒在她的臉上折射出一層淺淺的光暈,因爲長途跋涉,眉宇間顯而易見的疲憊,可一雙眼睛卻亮如星子。
近藤灃猛地一陣恍惚,好像站在那裡的人是香檳弓子,是他日夜思念的姐姐。
羅希脫下鞋子,走到近藤灃面前跪坐而下,他的目光一直未從她的臉上移開,癡癡的,帶着無限的眷戀。
“近藤先生。”一口流利的英語將近藤灃神遊的思緒喚回,他笑道:“歡迎羅小姐。”
“不好意思這麼晚還來打擾你,但我真的很着急,之前在電話裡已經跟近藤先生講過了,你也答應我了,所以,我希望快點把事情辦完。”羅希一口氣說完,面色微紅。
“羅小姐,你知道我第一次看見你是在什麼地方嗎?”他答非所問,目光灼灼。
羅希雖然心急如焚,也只能暗自咬了咬牙,“我對日本不熟。”
近藤灃彷彿陷入到某種回憶當中,眼中的光線忽明忽暗,“當時你坐在札幌的一座拱橋上放煙花,笑容比煙花還要美麗。”
那樣的畫面讓他想起小時候跟姐姐一起放煙花時的情景,她手裡擎着細細的煙花棒,在五光十色的煙花中笑眼彎彎。
“近藤先生是想到了你的姐姐香檳弓子嗎?”
近藤灃明顯吃了一驚,“爲什麼你會知道我姐姐的名字。”
“我不但知道她的日本名字,我還知道她的中文名字叫莫水芯。”羅希凝視着他的眼睛,他的臉色在一點點變白,“難道你是。。。”
“你猜對了,莫水芯也就是香檳弓子是我的母親。”
近藤灃久久的凝視着她,似乎在確定她話中的真假。
“媽媽曾經留給我一個玉石墜子,我手裡所擁有的那一半解藥就藏在這個墜子裡,她去世前把所有跟她有關的東西都毀掉了,所以,我拿不出別的證據來,但是以近藤先生的直覺來判斷,你覺得我有必要冒這個險嗎?”
半晌,近藤灃才問:“姐姐有提起過我嗎?”
羅希很實在的搖了搖頭,“我也是剛剛纔知道她曾經在日本生活過,對於她過去的一切,她對所有人都保密了。”
他笑了笑,“看來你的確是她的女兒,沒有刻意的想來討好我,姐姐確實不會跟你說起她在日本的事情。”
“既然你那麼瞭解她,我想知道,爲什麼rna病毒的解毒劑會在她的手中,還有,她真的是病死的嗎?”
這個問題困擾了羅希很久,對於莫水芯,她的身上似乎還有許多秘密。
“姐姐當然會有rna的解毒劑,因爲rna就是她研製的。”近藤灃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差點震翻了羅希。
“不可能,媽媽足不出戶,她怎麼會研究這種可怕的病毒?”
“姐姐是帶着任務去中國的,她的主要目的就是在中國研製新型病毒,因爲那裡的環境太適合做這種試驗了,想要逃過政府的眼睛,只需要給他們點好處,想要實驗體,那些無家可歸的兒童到處都是,只可惜,還沒等rna病毒完全開發成功,她們的研究所就被軍隊破壞了,她並非是病死的,她是在那場戰鬥中被人開槍打死的。”
近藤灃所說的話無疑是計沉重的鐵錘,每一下都重重敲擊在羅希的心頭。
陸笙所中的rna是莫水芯研製的,她並非病死,而是死於槍傷,是誰開槍打死了她,又是誰收走了她的屍體。